裴肆收回目光,落在來者的身上。
中年男人就是今晚訂婚宴的男主角,張三爺,年紀五十四了。
而他身邊的女生,就是他的未婚妻,具體叫什麼名字,裴肆並不知道,隻聽說剛20歲。
而這個女生,已經是張三爺的第四任妻子。
在這之前,裴肆已經參加過他的兩次婚禮了,他本可以不來,但這次他和許昂競爭的地皮的負責人,就是張三爺。
他衝張三爺勾起笑意,道,“這次是三爺您最重視的一場訂婚宴,我也很重視,在家選禮服,耽誤了些時間。”
這話讓張三爺很滿意,頓時大笑起來,“不過,你終究還是來遲了,得先罰一杯。”
說話間,一位身穿白西裝的帥哥端著兩杯香檳過來,遞給了裴肆一杯,“你真的來的太遲了。”
聽這聲音,是季星辭。
裴肆莞爾。
剛把酒喝完,身側傳來一道清甜的女人聲音,“阿肆。”
他回眸。
以及,好巧不巧,宋慈回來了,正好推開了宴會廳關閉的大門。
遠遠的。
她瞧見一個身穿白襯衫湛藍色西裝,臉戴金絲邊框眼鏡的斯文帥氣男人,被一個身穿黑色抹胸長裙的高挑女人挽著手臂,一起走到了裴肆麵前。
裴肆在看到女人那挽著男人手臂的手時,那總是縈繞在臉上的淡漠被煩躁代替。
宋慈的心一滯,腳步停了下來。
裴肆的微妙表情,已經告訴了她女人的身份。
夏溪。
燈光下,夏溪的那張臉清純又小巧,化著閃閃發亮的精致妝容,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中分,更凸顯臉蛋的流暢,看起來舒服又賞心悅目。
身上的黑裙甜妹不失性感,脖子上戴著鴿子蛋大小的,同口紅同色的寶石項鏈,一看就是名門貴女。
這個時候,其他賓客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他們三人的身上,甚至門口處站著的安保和侍者都在討論。
“不是說,這夏家大小姐,是裴總的未婚妻嗎,怎麼和許總在一起了?”
“誰知道呢,不過這多正常,咱三爺的這未婚妻,還是他前妻的乾女兒呢,貴圈向來挺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今晚一定有好戲看了,裴總喜歡的女人選擇了自己的死對頭,裴總這個時候,獨自過來,會不會是來搶人的?”
宋慈回過神來,眸子流轉,走到討論的那幾個侍者身邊,道:“能問一下,這位夏家大小姐,是什麼來曆嗎?”
侍者們先是一驚,回過頭立馬被她驚豔,恍惚了好大會兒,才有一位女侍者滿臉崇拜的說,“夏溪啊,是咱北城五大豪門之一,夏家這一輩兒裡唯一的女兒,不僅家世好,長得漂亮,還是常青藤名校畢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己還開了一家上市公司,夏大小姐,可是京北上流圈公認的第一名媛。”
第一名媛啊……
好熟悉的四個字,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港城的上流圈也有人這樣說過她。
彼時。
夏溪的聲音傳來,“阿肆,好久不見。”
裴肆的神情又沉了下來,他薄唇輕啟正要開口時,許昂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笑道,“哪有好久不見,上周,他向你求婚的時候,不是才剛見麼。”
裴肆眼眸一斂,不顧及張三爺這位宴會的主人還在,更不顧及其他賓客在看,伸手一把薅住了許昂的領口。
宋慈見此,回過了神來。
自她認識裴肆後,他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桀驁不馴,無所畏懼,如他的名字,像一頭狼,放肆而又野又狂。
她愛他身上那種放肆的感覺,以及他過去多次衝動時,都是在維護她。
現在他為了彆的女人衝動,讓她有些鼻酸。
她雙手緊緊攥住裙子,邁開腳步匆匆走向他。
“嗒嗒”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
那些人循聲看到她時,如被神祇所控製那樣,齊齊露出了震驚的目光,不再關心裴肆、許昂、夏溪三人之間的事情,全都注視著她。
與此同時,許昂不懼裴肆,還在笑,“你再狂怒,也改變不了,溪兒拒絕了你的事實。”
裴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瞧著他就要對許昂動手,夏溪匆匆走過來,用力去掰他的手,“阿肆,我上次雖然拒絕了你,但不代表你不好,隻是我現在不想結婚……”
她一開口,裴肆的眼神加深,但也鬆開了許昂,問夏溪,“你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是嗎?”
夏溪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和許哥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今晚需要女伴,阿肆,你在我心裡,還是很好的。”
裴肆剛壓低眉峰,他身後就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溫柔女音,“是啊,阿肆很好的。”
裴肆等人一頓,循聲看去。
宋慈揚著紅唇,落落大方的朝裴肆身邊走來,微卷的長發隨著她優雅的身姿翩翩飄動,整個人就像午夜裡最美麗的那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