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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嵐山下少歌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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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王朝,中原腹地,有山名曰“太極”。

此山並非以險峻奇絕聞名,而是因山形天然暗合太極陰陽之理——主峰為“陽”,側峰為“陰”,兩峰之間一道蜿蜒溪流如“s”形分隔,常年雲霧繚繞,遠觀之下,恰似一幅渾然天成的太極圖。

太極山深處,便是傳承千年、位列中原武林魁首之一的“八卦玄宗”。

宗門依勢而建,殿宇樓閣錯落分布於陰陽兩峰之間,又暗合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座主殿如星辰般布列,之間以曲折回廊相連,若從高空俯瞰,竟又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與山形太極相輔相成,暗含天地至理。

此刻,晨曦微露,第一縷金光穿透薄霧,灑在太極山“陽峰”之巔的“演武坪”上。

演武坪寬闊平整,由青黑色的岩石鋪成,石麵光滑,卻隱隱刻著細密的八卦紋路,曆經千年風雨,被無數弟子的足繭與汗水打磨得溫潤如玉。

坪上,一道青衫身影正在緩緩而動。

少年看上去十六七歲年紀,身形略顯單薄,麵容清秀,眉宇間帶著一股與年齡不甚相符的沉靜。他身著八卦玄宗內門弟子的青色勁裝,衣擺袖口繡著淡金色的八卦魚紋。此刻,他雙目微闔,呼吸悠長,雙手在身前如抱圓球,隨著緩慢的步伐,身形虛實轉換,進退有度。

正是八卦玄宗內門弟子,淩塵。

他腳下所踏,正是八卦玄宗的基礎內功心法——太極玄功的入門樁功“太極混元樁”。看似簡單的站樁,實則內蘊乾坤,講究“以心行氣,以氣運身”,調和體內陰陽二氣,使之圓融流轉。

淩塵的動作很慢,慢得仿佛時間都在他身邊凝滯。但細看之下,便會發現他每一次抬手、每一步移動,都精準地踩在演武坪的八卦紋路節點上,身上的青色勁裝隨著內力的流轉,隱隱有微光閃爍,形成一圈淡淡的氣環,將晨露都隔絕在外。

“呼——”

良久,淩塵吐出一口濁氣,白氣如練,直衝出數丈之外,方始緩緩散開。他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隨即恢複了平日的清澈。

“師兄,你的太極玄功又精進了!這‘混元樁’已隱隱有了‘抱元守一’的氣象,師父見了,定然又要誇你。”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從演武坪邊緣傳來。

淩塵轉頭,見是同在內門的師弟,名叫趙虎,生得虎頭虎腦,此刻正扛著一柄厚重的八卦刀,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上滿是敬佩之色。

淩塵微微一笑,笑容溫和:“趙師弟過譽了,不過是每日勤修不輟罷了。你今日的‘八卦刀’基本功練完了?”

趙虎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這就去練,這就去練!不過師兄,你說你這太極玄功,看著慢悠悠的,怎麼感覺比我這剛猛的八卦刀還要厲害呢?昨兒個我看到你單手接下了王師兄十招‘震卦刀’,那卸力的手法,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淩塵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淡笑道:“太極玄功,講究的是以柔克剛,以靜製動。剛猛如八卦刀,亦有其剛猛的妙處,隻是路數不同罷了。武學之道,並無高下,隻在人如何運用。”

他嘴上這般說,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那是他被現任掌門玄真子在山腳下撿到的記憶,那時他不過五六歲,渾身是傷,昏迷不醒,懷中緊緊抱著一塊破碎的、刻著奇異紋路的黑色木牌,卻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

玄真子掌門慈悲,將他帶回宗門,收為弟子。他在武學上似乎有著天生的悟性,無論是太極玄功的內斂圓融,還是八卦掌法的變幻莫測,都學得極快,遠超同輩弟子,連見多識廣的玄真子掌門都曾撫須讚歎,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太極奇才。

然而,這份天賦帶來榮耀的同時,也伴隨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迷茫。

他是誰?他的父母是誰?那塊破碎的木牌是什麼?為何他偶爾會在夢中見到一些光怪陸離的景象,聽到一些模糊的呼喚?

這些問題,如同太極圖中的“陰魚”,潛藏在他內心深處,時不時便會泛起一絲陰影。

“好了,趙師弟,你快去練功吧,我也要去師父那裡請安了。”淩塵壓下心中的思緒,對趙虎點了點頭,轉身向演武坪旁的“乾元殿”走去。

乾元殿是八卦玄宗掌門玄真子的居所兼書房,位於陽峰之巔,氣勢恢宏,殿門前兩根巨大的石柱上,分彆雕刻著太極八卦圖與飛魚瑞獸紋,彰顯著宗門的威嚴。

淩塵走到殿門前,恭敬地拱手道:“弟子淩塵,求見師父。”

“進來吧,淩塵。”殿內傳來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如同古鐘輕鳴,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淩塵推門而入,殿內光線柔和,檀香嫋嫋。玄真子掌門正坐在一張古樸的紫檀木書桌後,手中拿著一卷泛黃的古卷,見他進來,放下書卷,臉上露出一絲慈和的笑容。

玄真子年約七旬,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身著一件樸素的灰色道袍,腰間係著一根簡單的麻繩,看似普通,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

“師父。”淩塵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嗯,”玄真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今日的太極玄功練得如何?”

“回師父,弟子已能感覺到體內陰陽二氣初步交融,運轉周天愈發順暢了。”淩塵如實答道。

玄真子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你的悟性確實難得。隻是,內功一道,講究循序漸進,不可急於求成,切記‘盈滿則虧’的道理。”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玄真子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意味,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淩塵,你在宗門已有十年,可還習慣?”

淩塵一怔,不知師父為何有此一問,連忙答道:“回師父,宗門待弟子恩重如山,師父與各位師叔伯、師兄弟們對弟子也關懷備至,弟子……弟子很習慣。”

他頓了頓,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弟子……弟子隻是偶爾會想起一些事情,關於……關於我的身世。”

玄真子聞言,眼中光芒微閃,歎了口氣,道:“我知你心中有惑。當年將你撿回山時,你昏迷不醒,身上除了那半塊碎木牌,再無他物,實在無從查起。此事,為師也一直放在心上,但數十年來,江湖上並未有相關的線索傳來。”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繼續道:“不過,淩塵,你要記住,無論你的身世如何,你都是八卦玄宗的弟子,是我玄真子的徒弟。這裡,就是你的家。”

“弟子明白。”淩塵心中一暖,點了點頭,但那份迷茫並未完全散去。

玄真子見狀,不再多言,轉而說道:“今日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師父請吩咐,弟子定當萬死不辭。”淩塵立刻正色道。

玄真子從桌案上拿起一個小巧的紫檀木盒,推到淩塵麵前,道:“這是‘八卦玄宗’的信物‘乾元令’,你帶上它,下山一趟,去青州府,將它交給那裡的‘濟世堂’掌櫃,一位姓蘇的老先生。”

“濟世堂?”淩塵有些疑惑,他知道濟世堂是江湖上一個頗有名望的醫館連鎖,遍布大靖各州府,但不知為何掌門會讓他去送這樣一個信物。

玄真子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濟世堂與我派素有淵源,其現任掌櫃蘇老先生,是你師娘的故交。此次讓你去,一來是送這乾元令,二來,也是讓你下山曆練一番,見見世麵。”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最近江湖上有些不太平,‘幽冥閣’的人似乎又開始活躍了。你此去青州,路途遙遠,務必小心謹慎,萬事以自身安危為重。這乾元令關係重大,不可輕易示人,更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幽冥閣?”淩塵心中一凜。

幽冥閣,這個名字在八卦玄宗內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據說那是一個神秘而邪惡的組織,行事詭秘,手段狠辣,擅長使用毒術和邪功,與八卦玄宗等正派素有深仇大恨。隻是近年來幽冥閣似乎銷聲匿跡,沒想到如今又開始活躍了。

“弟子明白!”淩塵鄭重地接過紫檀木盒,入手微沉,盒麵上同樣刻著一個清晰的“乾”字卦象,他小心翼翼地將其貼身藏好,“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托,平安將信物送到,並重返宗門!”

“好,”玄真子滿意地點點頭,“你去吧,下山的路,讓你的三師叔送你一程,順便再指點你一些江湖上的門道。”

“是,師父!”

淩塵再次行禮,轉身離開了乾元殿。陽光透過殿門,灑在他年輕的背影上,帶著一絲未知的前路,也帶著一絲初入江湖的興奮與忐忑。

他不知道,這一趟下山之旅,將會徹底改變他平靜的生活,將他卷入一場波譎雲詭的江湖風暴之中。

離開太極山,已是兩天之後。

淩塵在三師叔的指點下,簡單收拾了行囊,除了必要的衣物和乾糧,便是那枚貼身收藏的乾元令。三師叔還交給了他一些碎銀,以及一本記載著江湖基本常識和一些防身體術的小冊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務必小心。

太極山地處中原腹地,山勢綿延,離開宗門所在的核心區域,還需在山中行走數日,才能抵達外界的官道。

淩塵一身青衫,背著一個簡單的布包,沿著蜿蜒的山道向下而行。他步履輕快,得益於太極玄功的修煉,他的體力遠超常人,連日行走也不覺得疲憊。

山中景色清幽,古木參天,鳥鳴猿啼,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草木氣息。淩塵心情舒暢,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將三師叔所講的江湖經驗與眼前的實景對照,倒也增長了不少見識。

這日午後,他來到了太極山外圍的一處名為“青嵐穀”的地方。這裡地勢相對平緩,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古道穿穀而過,是連接太極山與外界的主要通道之一。

古道兩旁,是茂密的竹林,清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如同天籟。

淩塵正走著,忽然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

他隱約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打鬥聲和兵器碰撞的脆響,還夾雜著幾聲悶哼與女子的驚呼。

“嗯?”淩塵心中一動,江湖險惡,他本不想多管閒事,但那女子的驚呼聲中帶著一絲急促與驚恐,聽起來似乎遇到了麻煩。

他自幼在八卦玄宗長大,受的是正道教誨,心中自有一份俠義心腸。略一猶豫,他便決定上前查看一番,若是遇到為非作歹之徒,也不能坐視不理。

心念已定,淩塵腳下一點,身形如一片羽毛般,悄無聲息地沿著古道旁的竹林潛行而去。他施展的是八卦玄宗的基礎輕功“八卦遊身步”,步法輕盈,配合著竹林的掩護,一時之間竟未被前方的人發現。

靠近了些,打鬥聲更加清晰。淩塵撥開眼前的竹枝,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隻見古道中央,有三個人正在激烈纏鬥。

其中兩人,身著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凶光畢露的眼睛,手中各持一柄彎刀,刀法狠辣,招招不離對手的要害。他們的身法詭異,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而他們的對手,卻是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

這少女看上去比淩塵稍大一些,約莫十八九歲,身形纖細,容貌清麗絕倫,此刻卻臉色蒼白,額角沁著汗珠,顯然已支撐了許久。她手中握著一把細長的軟劍,劍身薄如蟬翼,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使得一手精妙的劍法,招式輕盈靈動,如同穿花蝴蝶,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黑衣人的攻擊。

隻是,她的內力似乎不如那兩個黑衣人深厚,劍法雖妙,卻缺乏足夠的殺傷力,時間一長,已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剛才那聲驚呼,正是因為她一個不慎,被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刀逼退,險些受傷。

“小娘子,你就彆掙紮了,交出東西,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屍!”其中一個黑衣人嘶啞著嗓子喝道,聲音如同破鑼,極為難聽。

“做夢!”紫衣少女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倔強,手中軟劍舞得更急,“你們這些幽冥閣的狗賊,休想得到我蘇家的東西!”

“幽冥閣?”淩塵心中一震,果然是這個邪惡的組織!

他再仔細一看,隻見那兩個黑衣人的腰間,都掛著一個漆黑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八卦”圖案,正是幽冥閣的標誌!

而那紫衣少女口中的“蘇家”,難道……難道與師父讓他去的青州濟世堂有關?

一念及此,淩塵不再猶豫。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太極玄功悄然運轉,雙手在身前虛抱,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從竹林中飄了出來。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官道上行凶,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

淩塵的聲音清朗,帶著一股浩然正氣,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

那兩個黑衣人正欲下殺手,聞言皆是一愣,循聲望去,見是一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青衫少年,不由得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哪來的毛頭小子,也敢管你家爺爺的閒事?不想死的,就趕緊滾!”其中一個黑衣人厲聲喝道,手中彎刀一揚,發出“嗡”的一聲輕鳴。

紫衣少女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轉頭看到淩塵,先是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但很快又被擔憂取代,她知道這兩個幽冥閣的殺手極為厲害,這個少年看起來年紀輕輕,恐怕不是對手。

“公子,此事與你無關,你快走!”紫衣少女連忙喊道。

淩塵沒有理會她的勸告,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兩個黑衣人,沉聲道:“我乃八卦玄宗弟子淩塵,路見不平,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你們若是現在離去,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八卦玄宗?”那兩個黑衣人聞言,臉色微變,顯然對這個名字有所忌憚。但隨即,其中一人便獰笑道:“哼,八卦玄宗又如何?如今江湖早已不是他們的天下了!小子,你以為報出字號就能嚇退我們?真是天真!”

話音未落,他便不再廢話,腳下一點,身形如電,手中彎刀帶著一道寒光,直劈淩塵的麵門!另一人也同時出手,彎刀橫掃,直取淩塵的下盤,兩人配合默契,一上一下,形成了一道嚴密的攻擊網。

“來得好!”淩塵低喝一聲,不退反進。

他腳下踏出“八卦遊身步”,身形滴溜溜一轉,如同風中落葉,巧妙地避開了兩刀的夾擊。同時,他雙手翻湧,正是八卦玄宗的基礎掌法“八卦掌”中的“雲手”。

但見他雙掌如行雲流水,看似緩慢,卻精準地搭在了兩名黑衣人的手腕上。

“卸!”

淩塵口中輕喝,手腕微轉,一股柔和而綿長的內力順著掌心湧出,如同太極圖中的陰陽魚,渾然一體,卻又暗藏變化。

那兩名黑衣人隻覺得手腕一麻,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傳來,手中的彎刀頓時一沉,攻勢為之一滯。

“什麼?”兩人皆是大驚失色,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內力竟然如此精純,而且這卸力的手法,更是聞所未聞,詭異之極。

“喝!”

淩塵得勢不饒人,趁他們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際,雙手猛地推出,正是八卦掌中的“推掌”。

“嘭!嘭!”

兩聲悶響,兩名黑衣人隻覺得胸口仿佛被一頭大象撞上,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湧來,頓時氣血翻湧,慘叫一聲,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一時之間竟爬不起來。

從淩塵出手到製服兩人,不過短短數息之間。

紫衣少女看得目瞪口呆,她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卻沒想到這個青衫少年出手如此乾脆利落,尤其是那一手詭異莫測的掌法,以柔克剛,簡直聞所未聞。

“你……你真的是八卦玄宗的弟子?”紫衣少女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驚訝。

淩塵收回手掌,對她點了點頭,走到那兩名黑衣人麵前,冷冷地問道:“說,你們為何要追殺這位姑娘?你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那兩名黑衣人雖被擊傷,但眼神依舊凶狠,其中一人怨毒地看著淩塵,咬牙道:“小子,你敢傷我們,幽冥閣是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很快就會有人來取你的性命!”

另一人則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淩塵眉頭一皺,知道這種死士多半不會輕易開口,他也不想下殺手,畢竟他是正派弟子,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傷人性命。

“既然你們不肯說,那就跟我回八卦玄宗,讓我師父來問你們吧。”淩塵說著,便要上前將他們捆起來。

就在這時,那名開口的黑衣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一咬牙,嘴角溢出一絲黑血,身體一軟,竟然自儘了!

“不好!”淩塵心中一驚,連忙去探另一個人的鼻息,發現他也已經服毒自儘了。

“他們……他們竟然服毒了。”紫衣少女見狀,也是一陣心驚,“幽冥閣的人,果然都是些不要命的瘋子。”

淩塵站起身,看著地上兩具漸漸冰冷的屍體,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意味著麻煩才剛剛開始。

他轉過身,看向紫衣少女,拱手道:“姑娘,方才在下魯莽,多有得罪。不知姑娘高姓大名,為何會被幽冥閣的人追殺?”

紫衣少女定了定神,對著淩塵福了一禮,感激地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蘇清涵。至於這些人為何追殺我……唉,說來話長。不知公子高姓大名,真是八卦玄宗的弟子嗎?”

“在下淩塵,確是八卦玄宗內門弟子。”淩塵答道,聽到“蘇清涵”這個名字,他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蘇姑娘,你可與青州濟世堂有何淵源?”

“濟世堂?”蘇清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是我祖父開的醫館,公子怎會知道?”

果然!淩塵心中了然,看來這蘇清涵,很可能就是師父讓他去青州找的那位蘇老先生的孫女了。

“實不相瞞,”淩塵說道,“我此次下山,正是奉了家師之命,前往青州濟世堂,給一位姓蘇的老先生送一件信物。沒想到在此途中,恰巧遇到蘇姑娘遇險。”

“原來是這樣!”蘇清涵恍然大悟,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公子說的可是我祖父?那真是太好了!我這次正是從青州出來,要回濟世堂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這些幽冥閣的賊子。”

她頓了頓,臉上又露出一絲憂慮,道:“隻是,這些人為何會盯上我,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身上除了一封給祖父的信,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

淩塵沉吟道:“幽冥閣行事詭異,既然他們盯上了你,恐怕不會是無的放矢。蘇姑娘,你這一路上,可曾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沒有人向你打聽過什麼特彆的東西?”

蘇清涵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我這次出來,一直很低調,除了在客棧住宿,幾乎沒有和外人接觸過。就是昨天晚上,在前麵的一個小鎮上,似乎有幾個人一直盯著我看,但我當時也沒在意。”

“那就奇怪了。”淩塵皺起了眉頭,“不管怎樣,此地不宜久留,這些人的同夥說不定很快就會找來。蘇姑娘,你是否還要前往青州?如果不嫌棄,在下可以護送你一程。”

蘇清涵看著淩塵,見他雖然年輕,但眼神清澈,舉止沉穩,剛才又出手相救,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信任感。她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那就有勞淩公子了。隻是,這樣會不會給公子添麻煩?”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輩江湖人的本分。何況,我本就要去青州,正好順路。”淩塵笑了笑,笑容溫和,“蘇姑娘,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好!”

蘇清涵不再猶豫,跟著淩塵,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裹,兩人一起,快步離開了青嵐穀,沿著古道,朝著青州的方向而去。

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射在青石板路上。

淩塵看著身旁步履輕快的蘇清涵,心中卻並不輕鬆。幽冥閣的出現,讓他意識到師父所說的“江湖不太平”並非虛言。而這次偶遇蘇清涵,也讓他感覺到,自己這趟下山之旅,恐怕不會像想象中那麼簡單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紫檀木盒,那裡麵的乾元令,此刻似乎也變得有些沉甸甸的。

暮色四合,殘陽如血,將連綿的遠山染成一片瑰麗的金紅。淩塵與蘇清涵已在古道上趕了半日路,眼看天色漸晚,前方出現了一個依山而建的小鎮,鎮口懸掛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書“青鋒鎮”三個大字。

“淩公子,我們今晚就在這青鋒鎮歇息吧,再往前走,恐怕就要露宿荒野了。”蘇清涵擦了擦額角的細汗,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連日奔波加上之前的驚險,即便是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淩塵點點頭,目光掃過小鎮,隻見鎮上房屋錯落,炊煙嫋嫋,透著一股寧靜的氣息,但他心中卻不敢絲毫大意,幽冥閣的殺手服毒自儘,意味著他們的行蹤很可能已經暴露,這看似平靜的小鎮,說不定也暗藏殺機。

“好,我們找家客棧住下,今晚多加小心。”淩塵沉聲說道,伸手再次摸了摸懷中的紫檀木盒,那冰涼的觸感透過衣衫傳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乾元令似乎比出發時更加沉重了,甚至偶爾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難以察覺的溫熱,仿佛裡麵蘊藏著某種活物的氣息。

兩人走進小鎮,選了一家名為“青鋒客棧”的二層小樓。客棧不大,卻收拾得乾淨整潔,掌櫃是個滿臉褶子的老頭,見有客人來,連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兩間上房。”淩塵說道,同時不動聲色地遞過一錠碎銀。

老掌櫃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臉上笑容更盛:“好嘞!客官樓上請,樓上雅間寬敞得很!”

兩人跟著老掌櫃上了樓,選了相鄰的兩間房。淩塵先將蘇清涵安頓好,囑咐她插好門窗,不要隨意外出,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兩把椅子。淩塵將布包放在桌上,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樓下的街道。

小鎮的夜晚來得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街道上的行人漸漸稀少,隻有幾家店鋪還亮著昏黃的油燈。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但淩塵心中的那絲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他關上窗戶,走到桌前坐下,忍不住再次取出了紫檀木盒。

盒子入手溫潤,上麵的“乾”字卦象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隱隱流淌著一絲極淡的藍光。淩塵心中一動,運起一絲太極玄功的內力,注入木盒之中。

“嗡——”

一聲極其輕微的震顫從木盒中傳來,幾乎微不可聞。緊接著,盒麵上的“乾”字藍光微盛,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讓淩塵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淩塵心中巨震,他從未想過這乾元令竟然會有如此反應。難道這不僅僅是一塊信物,還另有玄機?

他想起師父玄真子的話,說這乾元令關係重大,又聯想到幽冥閣的追殺,以及蘇清涵被盯上的原因,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形:難道這乾元令,也與那神秘的“先天八卦玄圖”有關?

就在這時,“篤篤篤”,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淩塵心中一緊,迅速將木盒收好,沉聲道:“誰?”

“淩公子,是我,蘇清涵。”門外傳來蘇清涵的聲音。

淩塵鬆了口氣,起身打開房門,隻見蘇清涵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淩公子,我看你還沒下樓吃飯,就讓掌櫃的做了兩碗陽春麵,你快趁熱吃吧。”蘇清涵微笑著說道,將托盤遞了過來。

“多謝蘇姑娘。”淩塵接過托盤,心中一暖,“倒是我疏忽了,蘇姑娘你也快吃吧。”

“我已經吃過了,”蘇清涵說道,目光掃過淩塵的房間,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有些猶豫,“淩公子,方才我在房間裡,好像聽到你這裡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淩塵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哦?蘇姑娘聽到了什麼?”

“也不是很清楚,就像是……像是輕微的震動聲。”蘇清涵皺著眉頭,“淩公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淩塵沉吟片刻,覺得蘇清涵既然也被幽冥閣追殺,而且可能與濟世堂的蘇老先生有關,或許可以信任。於是,他將蘇清涵請進房間,關上房門,低聲將剛才乾元令的異常告訴了她。

蘇清涵聽完,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這麼說,這乾元令不僅僅是信物,還另有秘密?”

“我也不確定,”淩塵搖了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東西很重要,恐怕幽冥閣的人追殺你,也未必隻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說不定……他們的目標,還有我這乾元令。”

蘇清涵臉色微變:“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處境就更危險了。幽冥閣行事詭異,手段狠辣,他們既然已經派出了殺手,就絕不會輕易罷手。”

“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青州,將乾元令交給蘇老先生,或許他知道其中的秘密。”淩塵說道,語氣堅定。

“嗯!”蘇清涵用力點了點頭,“我祖父見多識廣,說不定真的知道些什麼。”

兩人正說著,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還夾雜著桌椅碰撞的聲音和人的叫罵聲。

“怎麼回事?”淩塵眉頭一皺,走到窗邊再次推開縫隙望去。

隻見客棧的大堂裡,此刻正鬨成一團。幾個身著勁裝的漢子正圍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氣勢洶洶,而那少年則背對著樓梯,雙拳緊握,渾身肌肉賁張,臉上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怒意。

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身材比淩塵高大許多,虎背熊腰,一臉的英氣,隻是此刻臉色漲紅,顯然已經動了真火。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粗布短打,露出結實的臂膀,上麵青筋暴起,一看就是練家子。

“小子,我勸你識相點,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彆怪我們哥幾個不客氣!”為首的一個勁裝漢子惡狠狠地說道,手中還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放你娘的狗屁!”那少年怒聲喝道,聲音如同洪鐘,震得大堂裡的人耳朵嗡嗡作響,“東西是我先看到的,憑什麼給你?有種的就手底下見真章!”

“嘿,你這小子還挺橫!”另一個漢子獰笑著,“那就讓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說著,他便揮拳朝著那少年的麵門砸去。

那少年見狀,非但不躲,反而怒喝一聲,右拳猛地向前一衝,拳風呼嘯,帶著一股剛猛無匹的氣勢,硬生生迎了上去!

“嘭!”

一聲悶響,兩人拳頭相撞。那漢子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湧來,手臂一陣劇痛,“哢嚓”一聲,竟然是手臂骨被生生震斷了!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翻了一張桌子。

“好小子,敢動手!”為首的漢子見狀大怒,一揮手,其餘幾人立刻蜂擁而上,將那少年團團圍住。

那少年毫無懼色,雙腳分開,穩穩地站在原地,雙目圓睜,怒視著眾人。他雙拳緊握,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鐵塊般隆起,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戰意。

“八極拳?”淩塵在樓上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得一驚。

隻見那少年腳下生根,雙拳揮舞,招式簡單直接,卻剛猛暴烈到了極點,每一拳打出,都帶著一股“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的氣勢,正是江湖上以剛猛著稱的八極拳!

他的動作並不花哨,甚至可以說有些樸實無華,但每一拳每一掌都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拳風所至,空氣都仿佛在震動。圍毆他的幾個漢子雖然人多,但在這剛猛無儔的拳風下,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慘叫聲不斷響起。

“好厲害的八極拳!”淩塵心中讚歎,他雖然主修太極八卦,講究以柔克剛,但也深知八極拳的威力,那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剛猛力量,如同開山巨斧,一往無前。

蘇清涵也看得目瞪口呆:“這少年好強的力氣,那些人好像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這時,為首的那個漢子見手下不是對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朝著那少年猛地擲了過去!

“不好!是毒!”淩塵心中一驚,想也沒想,腳下一點,身形如箭般從二樓的窗戶飛躍而下,同時雙手齊出,正是八卦掌中的“雲手”,一股柔和的內力湧出,卷向那個黑色小瓶。

那黑色小瓶本已飛到那少年麵前,眼看就要炸開,卻被淩塵這一股柔勁一卷,方向頓時發生了偏移,“啪”的一聲,撞在旁邊的一根柱子上,碎裂開來,裡麵流出一灘墨綠色的汁液,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落在地上,竟然“滋滋”作響,將地板腐蝕出一個小坑!

“什麼人?!”為首的漢子見狀,又驚又怒,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淩塵。

那少年也愣了一下,轉頭看到淩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淩塵落地身形穩健,冷冷地看著那幾個漢子:“幽冥閣的人,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連下三濫的毒都用上了。”

他剛才雖然沒看清那漢子腰間的令牌,但這毒汁的氣味和陰狠的手段,與之前追殺蘇清涵的黑衣人如出一轍,顯然也是幽冥閣的人。

那為首的漢子臉色一變,沒想到淩塵竟然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狠聲道:“算你們狠!我們走!”

說著,他一揮手,帶著剩下的幾個受傷的手下,狼狽地衝出了客棧,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客棧裡的客人都驚魂未定,紛紛對淩塵和那少年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少年揉了揉拳頭,走到淩塵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甕聲甕氣地問道:“喂,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幫我?”

他的語氣雖然依舊有些衝,但眼神中卻沒有了剛才的敵意。

淩塵拱手道:“在下淩塵,八卦玄宗弟子,路見不平,自然要出手相助。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為何會與這些幽冥閣的人起衝突?”

“八卦玄宗?”那少年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顯得有些憨厚,“我叫蕭烈,八極武館的。這些狗娘養的,說我拿了他們什麼東西,上來就搶,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氣,自然要揍他們!”

“蕭烈?八極武館?”淩塵心中一動,這名字和門派,似乎在師父的講述中聽到過,八極武館以剛猛的八極拳立足江湖,亦正亦邪,內部派係複雜。

旁邊的蘇清涵也走了過來,對著蕭烈福了一禮:“多謝蕭公子剛才出手,讓我們看清了這些幽冥閣賊子的嘴臉。”

蕭烈看到蘇清涵,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嗨,這有什麼,他們本來就是找我麻煩的,跟你們沒關係。倒是你,小子,”他又轉向淩塵,“你那手功夫挺有意思的,軟綿綿的,卻把那毒瓶子給弄偏了,比我師父教的那些硬橋硬馬的功夫看著輕巧多了。”

淩塵聞言一笑:“蕭兄的八極拳才是厲害,剛猛無儔,在下佩服。”

“哈哈哈,算你有眼光!”蕭烈大笑起來,性格顯得十分豪爽,“走,掌櫃的,再上兩斤牛肉,一壇好酒,我要跟這位淩兄弟好好喝幾杯!”

老掌櫃早就被剛才的場麵嚇得不輕,此刻見風波平息,連忙點頭哈腰地去準備了。

三人在一張桌子旁坐下,蕭烈性格火爆,但為人耿直,三杯酒下肚,便打開了話匣子。

“不瞞你們說,我這次下山,是奉了師父之命,出來辦點事。”蕭烈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誰知道剛到這青鋒鎮,就遇上了這些幽冥閣的混蛋,非說我拿了他們什麼‘坎卦殘片’,真是莫名其妙!”

“坎卦殘片?”淩塵和蘇清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淩塵連忙問道:“蕭兄,你可知這‘坎卦殘片’是什麼東西?”

蕭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聽那些混蛋說,好像是什麼破圖的碎片,跟他們幽冥閣和你們八卦玄宗都有關係。我師父隻讓我下山來盯著點幽冥閣的動靜,沒說彆的。”

淩塵心中巨震,坎卦殘片,破圖的碎片……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先天八卦玄圖”的殘片?幽冥閣果然是為了玄圖殘片而來!

他想起懷中的乾元令,難道這乾元令,也與玄圖殘片有關?剛才乾元令的異常,難道是因為感應到了附近的玄圖殘片?

一連串的疑問在淩塵腦海中閃過,讓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蘇清涵也若有所思:“這麼說,幽冥閣的人同時在尋找玄圖殘片,他們追殺我,會不會也是因為我身上可能有關於殘片的線索?”

蕭烈聽得一頭霧水:“玄圖殘片?什麼玄圖殘片?你們能不能說清楚點?”

於是,淩塵便將自己所知的關於先天八卦玄圖和幽冥閣的事情,簡單地跟蕭烈說了一遍。當然,關於乾元令的異常,他暫時沒有透露。

蕭烈聽完,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我說這些混蛋怎麼跟瘋了一樣,原來是為了那什麼破圖!不過,跟我們八極武館有什麼關係?”

“八極武館與八卦玄宗雖同屬武林正道,但路數不同,”淩塵解釋道,“不過,幽冥閣行事邪惡,若讓他們得到完整的玄圖,恐怕整個江湖乃至天下都要遭殃,到時候,八極武館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

蕭烈皺著眉頭,灌了口酒,沉聲道:“我師父最近也總是唉聲歎氣,說江湖要亂了,讓我們都小心點。原來都是這幫幽冥閣的混蛋在搞鬼!”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他奶奶的,敢在老子麵前耍威風,等老子回去告訴師父,讓他老人家帶人來,把這些混蛋一鍋端了!”

看著蕭烈義憤填膺的樣子,淩塵和蘇清涵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兄豪氣,”淩塵舉杯道,“不過,幽冥閣勢力龐大,行事詭秘,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嗯,”蕭烈點了點頭,難得地沒有反駁,“你說得對,莽撞不得。”

三人一邊喝酒一邊交談,氣氛漸漸融洽起來。淩塵發現蕭烈雖然性格火爆,但內心正直,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蘇清涵則聰慧靈動,總能在關鍵時刻提出一些獨到的見解。

不知不覺,一壇酒已經喝光了。蕭烈酒量驚人,麵不改色,淩塵和蘇清涵則隻是淺嘗輒止。

“痛快!”蕭烈放下酒杯,大聲道,“淩兄弟,蘇姑娘,以後有用得著哥哥的地方,儘管開口,哥哥我絕不含糊!”

“一定一定。”淩塵和蘇清涵連忙應道。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老掌櫃忽然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道:“三位客官,時候不早了,小店要打烊了。”

三人這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連忙起身。

“蕭兄,你今晚也住在這客棧嗎?”淩塵問道。

“不然呢?難道睡大街?”蕭烈咧嘴一笑,“放心吧,那些混蛋要是敢再來,老子打斷他們的狗腿!”

淩塵點了點頭,與蘇清涵和蕭烈道彆,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間,淩塵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遇到蘇清涵,救下她,又遇到蕭烈,得知了玄圖殘片的消息,還有乾元令的異常……這一切都讓他感到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回到太極山上那種平靜的修煉生活了。從他踏出山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卷入了江湖的紛爭之中。

摸了摸懷中的紫檀木盒,那裡麵的乾元令似乎更加溫熱了,隱隱有一股力量在裡麵湧動。淩塵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塊信物,更是一份責任,一份關乎八卦玄宗、關乎江湖安危的重任。

“先天八卦玄圖……幽冥閣……”淩塵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要將乾元令安全送到青州,查明真相,守護宗門,守護這天下蒼生!”

窗外,夜色深沉,星光黯淡。但淩塵的心中,卻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他知道,與蘇清涵、蕭烈的相遇,隻是一個開始。前方的青州之行,必定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與挑戰。而那神秘的玄圖殘片,以及幽冥閣的陰謀,也將隨著他們的深入,逐漸揭開其神秘的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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