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上回那件事，顧淩川身邊那些人自然也明白了顧淩川現在的意思。
如今賭約已經作廢，顧淩川還特意叮囑過，以後不許他們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
絕對不能讓江辭晚知道。
曾經，那些人對江辭晚的禮貌，隻是出於表麵的禮節，而如今在這份禮貌裡，多了幾分恭敬與討好。
到底已經是正式的女朋友，瞧著顧淩川這寵溺的架勢，以後保不準還真能嫁進去，成為顧太太。
那自然是要小心翼翼討好的。
彆說是江辭晚，哪怕顧淩川今天帶了一個男人，帶了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外星人，他們也能笑著給他捧場。
能繼續坐在這裡，就沒有蠢的，都是人精，上回那些不聰明的、沉不住氣的不就已經被收拾了？
而江辭晚同樣也很敏銳，雖說從前那些人見到她也是這樣客客氣氣，同現在幾乎沒什麼兩樣，但她能感覺得出來，就是有變化。
隻不過她也說不上來，隻能隱約察覺到這種微妙的轉變。
對她來說，影響也不大。
今天的聚會結束後，卞嫣然還給江辭晚送了一個小禮物。
卞嫣然是學藝術的，氣質溫婉，性格也好，江辭晚對她很有好感。
上回也是卞嫣然出手幫了她。
“晚晚，這個送給你，是我前幾天畫的。”卞嫣然將手中的肖像畫遞過去。
畫布上的江辭晚眉眼溫柔，栩栩如生。
江辭晚今晚不小心喝了兩杯果酒，這會兒人看著正常，實際上已經醉了酒。
仔細看，她雙頰泛紅，眼神也有些迷離。
江辭晚伸手接過肖像畫，說：“謝謝你啊，下次我請你吃飯。”
話音剛落，她的眼睛突然睜得大大的，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湊過去就想在卞嫣然臉上親一口。
“嫣然你好可愛，跟我同事家裡那個小妹妹一樣，她現在才上幼兒園呢，每天也喜歡畫畫……”
顧淩川雖說正在同一旁的宋卓群寒暄，但注意力一直就沒從江辭晚身上移開過。
見她這副模樣，他眉頭皺起，趕忙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我們先走了，她喝醉了。”顧淩川聲音低沉。
“好，慢走。”卞嫣然和宋卓群笑著點點頭。
顧淩川索性將江辭晚攔腰抱起，又按住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胸膛。
江辭晚身上淡淡的果酒香氣混著她特有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
顧淩川心裡也很是無奈。
今天明明已經盯了一晚上，不過是轉頭和彆人說句話的功夫，再回頭，就瞧見江辭晚拿著酒杯，把果酒當成果汁喝了。
她一邊小口抿著，還一邊一臉無辜地說：“這個好甜哦，我不太喜歡，但是也還行……”
然後，她又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完全沒意識到這是酒。
她酒量本就差得離譜，這會兒肯定是已經醉得不清醒了。
“放開我！我要下去！”江辭晚掙紮著，雙手胡亂揮舞，可她這點力氣在顧淩川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隻讓顧淩川抱得更緊。
顧淩川抿著唇，抱著人大步朝著會所外走去。
一路上，江辭晚還在不停扭著，嘴裡嘟囔著不滿的話語，“你放開我！快放開！”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來招惹我，我讓我男朋友顧淩川咬死你！”
聽著這些話，顧淩川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他又不是狗，怎麼可能會去咬人？
直到將她放進車裡，他才鬆了一口氣。
待他們上了車，司機發動車子駛離。
江辭晚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像個聽話的木頭人。
顧淩川見她終於安靜下來，又想著她方才提到了他的名字，心裡來了主意，開口問道：“晚晚，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他低頭看著她，兩人的臉幾乎都快要貼上。
正好她現在喝醉了，腦子不清醒，是最適合套話的時候。
江辭晚轉頭看向顧淩川，眼神迷糊，絲毫沒察覺到他話裡的試探。
最喜歡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也太簡單了。
“喜歡琳達！”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琳達是我最喜歡的人！”
顧淩川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琳達是他給她聘請的理財顧問，負責打理她名下所有的資產。
他對江辭晚向來都很大方，而且江辭晚人嘴甜又機靈，除了他主動給的東西，她自己也知道問他要。
所以，在他們在一起之後，他不僅給了她大筆現金，還陸續給她添置了不少固定資產。
除了彆墅、莊園，還有許多商鋪和寫字樓。
大多都租了出去，每年光是租金就是一筆普通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財富。
但江辭晚完全不懂這些事，隻能請專業的人幫她打點。
她每天在家裡坐著，等著收錢就好。
也難怪她會說喜歡琳達，換句話來說，她現在的意思就是喜歡錢。
顧淩川故意板著臉，又問：“不能是琳達，換一個……說你最喜歡的男人。你最喜歡的男人是誰？”
江辭晚眨了眨眼睛，盯著顧淩川看。
雖說她腦子糊塗，但心裡也有直覺，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
她現在有一個男朋友，叫顧淩川，這個人又固執又霸道又凶又愛吃醋……
不管在誰麵前，她肯定要說喜歡他。
於是，江辭晚清了清嗓子，濕漉漉的眼睛彎成月牙，大聲說道：“顧淩川！我最喜歡的男人是顧淩川。”
顧淩川喉結微動，還算滿意，手指輕輕揉著她的耳垂，“原來你這麼喜歡他啊……”
江辭晚有些沒力氣，整個人都順勢掛在他身上，說：“那當然了。要是不說喜歡他，他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到時候板著一張臭臉，我還得去哄，煩都煩死了。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好小氣的，心眼特彆小……”
顧淩川臉上的笑瞬間僵在那。
嘴角還保持著剛剛上揚的弧度，顯得格外詭異，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人。
前排的司機猛地咳嗽一聲，顯然是憋笑憋得辛苦。
他強迫自己盯著前方道路，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笑聲咽回喉嚨裡，繼續一臉嚴肅地開車。
真有意思。
這場麵不比那些晚上八點檔的狗血劇好看多了。
難得見顧淩川這樣的人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