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院。
“哐當——!”
上好的白瓷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四分五裂。
蘇巧兒胸口劇烈起伏,一張俏臉因嫉妒和憤怒而扭曲變形。
“蘇淺月!那個賤人!”
憑什麼!
憑什麼那個廢物不僅沒死,還能在祖母麵前大出風頭,逼得她母親吐出財物,自己反倒得了賞賜!
禁足在院中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蘇巧兒而言都是煎熬。
外麵的風言風語像刀子,一片片剮著她的心。
“巧兒,我的兒……”
劉氏推門而入,眼圈通紅,一見到女兒便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落下。
“母親!”蘇巧兒撲進她懷裡,哭得泣不成聲:“我好恨!我好恨啊!為什麼她不去死!”
劉氏抱著女兒,身體同樣在發抖,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是母親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她扶起蘇巧兒,擦去她的眼淚,眼神裡淬滿了毒汁。
“那個小賤人現在翅膀硬了,連老太君都讓她三分。再這麼下去,這蘇家哪還有我們母女的立足之地!”
“那怎麼辦?母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蘇巧兒六神無主。
劉氏眼中閃過決絕的狠厲。
“必須想個萬全之策,一次就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正當母女倆絞儘腦汁之際,一個心腹婆子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進來,遞上一封密信。
“夫人,小姐,是世子派人送來的。”
趙瑾瑜?
蘇巧兒拆開信,飛快掃過,原本愁雲慘淡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扭曲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她將信紙遞給劉氏,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母親,您看!世子給我們想了個絕妙的計策!”
劉氏接過信,信上那毒辣的計劃讓她心頭一跳。
趙瑾瑜因為被蘇淺月當麵拆穿與蘇巧兒私相授受,甚至蘇巧兒被指出未婚先孕,靖安王和蘇家早已顏麵掃地,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他對蘇淺月的恨,不比她們母女少分毫。
計策很簡單,卻也最致命——買通蘇淺月院裡的丫鬟,在她去見魔君使者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一個男人進她的房間。
然後,再由趙瑾瑜帶上一大幫京中愛看熱鬨的紈絝子弟恰好路過,當場捉奸。
“好計!真是好計啊!”蘇巧兒拍案叫絕,眼中射出報複的快感。
“隻要坐實了她與人私通的罪名,她就徹底完了!”
“彆說去見魔君使者,蘇家為了臉麵,也斷不可能再容她!到時候,她是死是活還不是我們一句話的事!”
劉氏拿著那張薄薄的信紙,卻覺得有千斤重。
這計策太過陰毒,簡直是要把蘇淺月往死路上推。
可一想到蘇淺月那冰冷的眼神,想到自己被逼著交出財物的屈辱,她心底最後那點猶豫瞬間被滔天的恨意淹沒。
“好。”
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就這麼辦!錢和人手,我來安排。你隻管聯係好那個趙瑾瑜,務必做得天衣無縫!”
母女倆一拍即合。
蘇巧兒很快便通過心腹,秘密接觸了蘇淺月院中一個叫香平的粗使丫鬟。
香平平日裡在院中負責灑掃,最不起眼。
她既貪婪蘇巧兒許諾的金銀,又嫉妒翠兒能跟在蘇淺月身邊吃香喝辣,得到重用。
在金錢的誘惑和蘇巧兒的威逼下,香平沒怎麼掙紮就點了頭。
另一邊,趙瑾瑜也行動起來。
他不僅找好了一個身無分文、膽大包天的地痞流氓,還特意聯絡了京中幾個最愛傳閒話的世家子弟,隻等時機一到,便帶人去“看好戲”。
一張巨大的、針對蘇淺月名節的惡毒羅網,在暗中悄然張開。
蘇巧兒和趙瑾瑜仿佛已經看到,蘇淺月被眾人指指點點,身敗名裂,跪地求饒的淒慘模樣。
夜色漸深。
偏僻的小院裡萬籟俱寂,隻有幾聲蟲鳴。
蘇淺月盤膝坐在床上,正在整理今日所得的線索。
忽然,她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
【叮!低級危險預警功能啟動,檢測到針對宿主的強烈惡意正在靠近。】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蘇淺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
空氣裡,似乎都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她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終於要來了嗎?
她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