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見靳雲州的當晚,喬令儀做了一場噩夢,夢中靳雲州掐著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和她說些什麼,不過因為太害怕了她一句也沒聽清。
從噩夢裡掙紮著醒來,發現滿頭的汗。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她再也不敢入睡,深怕又會被噩夢纏身。
沒想到死過一次後,她還是遇見了靳雲州!
按照以前的發展,一年後她會和靳雲州訂婚。剛滿二十歲就嫁了她。
婚後卻沒過上一天順心的日子,那個人簡直就是個變態,他陰狠毒辣,連自家叔叔都能下狠手。除此之外,他還是個病秧子,彆看他長得好,卻不能人道……
曾經遭遇過的委屈,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差點將她淹沒。
不行,這輩子她絕對不能再嫁靳雲州了!她要遠離那個魔鬼。
靳雲州推開了喬德剛住的病房,他的手裡多了一個果籃。
“喬爺爺,聽我媽說您也在這裡住院,晚輩來看看您。”
躺在病床上的喬德剛正在聽收音機,還是身邊的喬令姿推了推他的胳膊,喬德剛才看了一眼門口的青年。
“呀,是小靳。你好啊!”
喬德剛不好再躺著,喬令姿幫忙攙扶著坐了起來,令姿又趕緊在身後給他支了個枕頭,使得他的腰以上有個依靠沒那麼難受。
靳雲州朝喬令姿點點頭。
喬令姿接過了靳雲州手上的果籃,代替她爺爺說了句謝。
“你媽媽看著好好的,怎麼也住院呢?”喬德剛自然地關心起白瑞芳的身體。
“以前確實好好的,隻是這一兩年漸漸有了年紀,平時也沒注意保養……”靳雲州說著突然看了一眼喬令姿,又接著道:“這次也幸虧發現及時,找到了隱藏的病患,能對症治療。”
“你媽也不容易,她和我比也還算年輕,有病慢慢地治,也不怕。”
兩人簡單地聊著家事。
喬令姿提了開水壺,她和爺爺說:“爺爺,我去打開水。”
喬德剛忙道;“好,小心彆燙著。”
喬令姿點頭答應,將房間讓給了兩人。
“我聽庭君說你們靳家拿到了眉遠那處礦山的開采權?”
靳雲州的唇角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事也瞞不住喬爺爺。”
“浦明也不算太大,生意場上的事誰不知道。你二十四歲就接管了家業,眉遠的這筆礦山的單子是你簽下的第一筆大單吧。我們家庭君比你大二十來歲,卻還沒你這樣的魄力,人比人可真要氣死人。”
在喬德剛看來兒子隻是癡長了年歲,要論本事還比不過一個後輩。
喬令姿去開水房打了開水回來了,靳雲州的目光落在了這個身材有些單薄,留了一頭短發的年輕女孩身上。
他抬了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和喬德剛道彆。
“喬爺爺,您好生將養,希望您能早日康複。”
喬德剛和藹地笑道:“謝謝你來看我,雲州!阿姿,你替我送送他。”
靳雲州沒有拒絕,喬令姿跟在他的身後一道出了病房。靳雲州往走廊的儘頭走去,喬令姿送了幾步然後停住了腳步。
“靳先生再見,謝謝您來看望我爺爺。”
靳雲州回頭看了一眼,頭頂橘黃色的燈光落在她的頭頂,不知怎的,這一刻她看上去有些清冷和孤寂,仿佛與這個熱鬨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雙手揣在兜裡,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可以和你聊聊嗎?”
喬令姿不認為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可說的,這個男人可是喬令儀未來的丈夫,算是她未來的妹夫,她理應該避嫌才是。
喬令姿微微地偏過了頭,不再注視他的臉:“靳先生有什麼好說的?”
“上次的事還沒好好地向你道謝。”
“小事一件也不足掛齒。靳先生彆在意。”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喬家人……”靳雲州的神情看上去有幾分冷淡。
喬令姿說:“現在知道也不晚。”
“我母親的事很感謝你,正因為你的提醒我才讓醫生給她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尤其是心臟方麵。”
“我沒說錯吧?”
“當然,小姐料事如神。隻是現在國內的醫療條件有限,找不到靠譜的醫生,將來我想讓她去美國做手術。”
喬令姿卻隨口說道:“心臟搭橋手術我國發展到現在也很成熟了。靳先生,您要是沒有信任的醫生,我可以向您介紹一位。”
靳雲州有些疑惑:“哦?你要介紹誰?”
“南壇醫院的蘇定勇教授,他是國內這方麵的最頂尖的專家。”
靳雲州也沒懷疑,他記住了這個名字,然後道:“謝謝你的介紹,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稱呼你。”
喬令姿沒有遲疑,大方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喬令姿。”
靳雲州頷首說:“好,我記下了,再次感謝你。”
喬德剛住院的第四天裡,靳家的保姆過來向他們告辭,喬德剛還以為白瑞芳是病愈出院,周芹卻告知:“要轉到南壇醫院去,那邊有個技術很好的專家,說能治我們太太的病。”
“呀,這是好事,希望你們太太能儘快痊愈。”
周芹離開時暗暗地給喬令姿塞了個信封,信封裡有一張薄薄的紙,紙上是黑色的鋼筆寫的幾行字。
“喬小姐,多謝你的介紹,家母已經順利入住南壇醫院,蘇教授會親自操刀。大恩不言謝,喬小姐將來有困難之處,隻要你開口,靳某一定儘力相助。”
那字寫得很有幾分風骨,像是某位書法家的手筆。
喬令姿不動聲色地將那張紙疊了又疊。
兩世為人,她也不是什麼權勢人物,之所以知道蘇定勇這樣的大拿那是因為蘇定勇有一個兒子叫做蘇懷瑾。
蘇懷瑾長她十歲,曾經將她從地獄拉了出來,讓她見過人世間的光,雖然隻有短暫的幾年,但那個人卻短暫地照亮過她的人生。
喬德剛在醫院裡觀察了一周,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各項數據都已經平穩了,醫生開了一大堆的醫囑,又給開了一大包的藥,終於允許他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