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喬家的姑娘,暫住在家裡。”
喬德剛故意模糊了喬令姿的身份,畢竟兒子的那段風流韻事實在不合適告訴外人。
聽見爺爺這樣說,喬令姿眸光微沉,她沒有多說什麼。
白瑞芳聽說是喬家人,笑容也就越發地和藹。
“小姑娘真不錯……”
白瑞芳還想多說什麼,一個護士出來了在叫她的名字,然後她被送進去檢查了。
喬德剛還在等候區,他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孫女,他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容,然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喬家的崛起耗費了喬德剛半生的心血,如今這副擔子交到了兒子手上,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人發達了,要在乎的東西就更多了。
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現在最要緊的是名聲,喬德剛不允許有辱兒子名聲的事出現。
喬德剛畢竟年紀大了,各種基礎病也湧現了出來。檢查下來的結果並不是很樂觀。
“爺爺,醫生也說得很清楚了,您現在需要戒酒、戒煙,高油高糖的東西也不能多吃。還說有條件的話,建議您每天打一個小時的太極,要不練練八段錦也很好。”
這也不許,那也不讓,喬德剛頓時覺得活著也沒多少意思。
臨近中午,喬令姿拿了搪瓷缸準備去食堂打飯。
醫院的食堂菜色很是一般,喬德剛現在有許多忌口。她挑選了幾種能吃的,正要往回走的時候,有人開口叫住了她。
“你是喬小姐吧?”
喬令姿回頭一瞧,站在她麵前是個中年女人,她不認得此人。
“阿姨您叫我?”
“對啊,你就是姓喬對不對?上午在b超室看見你和喬老爺子在一起。我還以為認錯了人。”
“您是……”
喬令姿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印象。
女人這才介紹起自己來;“我是靳家的保姆,喬小姐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周阿姨就行了。”
“周阿姨好。”喬令姿很是從善如流。
“小姑娘,你是喬家的什麼人啊?剛才見喬老爺子似乎很依賴你。”周阿姨一臉的八卦。
喬令姿並沒有如實相告,她也跟著含糊其辭說:“都是一家人。”
“是吧,瞧著小姑娘有幾分麵熟,隻是以前沒有見過。對了,我剛才聽太太提起過你,還說那天在公交車受傷也多虧了喬小姐幫忙打電話。”
“一點小事而已……”
“那時候還不知道你竟然是喬家的人,要不然太太早就登門道謝了……”
周芹邊走邊問,喬令姿的回答向來比較謹慎,等到上了樓,喬令姿才發現他們原來住在同一樓層,周芹又熱情地邀請喬令姿:“沒事來我們那邊坐坐。”
“好,周阿姨再見。”
周芹先回了病房,白瑞芳坐在病床上看報紙。
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然後看了周芹一眼。
“剛才你在和喬家那個小姑娘說話?”
“太太聽見了?那個小姑娘彆看年紀不大,聽她說話倒是挺懂事,很沉穩。”
“上次的事還沒正式向她道謝,也多虧了她上次的提醒,我心臟上的疾病才被重視,要不然……”白瑞芳的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然後看向了窗外的大樹。
“太太是有福之人,一點小病不會將太太打倒的。靳總不是說了麼,國內治不好就去國外治,到時候找國外最好的醫生,無論如何也會把太太治好的。太太有一個孝順的兒子,這比什麼都強。”
白瑞芳蹙眉說:“我不出去,雲州他那麼繁忙,哪能讓他分心。我不給他添麻煩。”
“太太,靳總聽了這些話隻怕又要難過。”
白瑞芳依舊蹙著眉,她看向了小腿上留下來的那道印跡。
距離上次受傷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傷口早已經痊愈,結的痂也掉了,隻留下了一道像是蚯蚓爬過的痕跡。
周芹撥了飯菜出來伺候白瑞芳吃飯,她在旁邊咬蘋果,啃麵包,對食堂的飯菜一點興趣都沒有。
“太太,那個小姑娘真姓喬,可之前也沒聽說過喬家還有這樣一個小姑娘。我原想套她的話來著,可是她很聰明,也不怎麼上道,一直避重就輕。”
白瑞芳聽到這裡有些不高興道:“彆做讓人討厭的事,不該問的彆問。”
“我這還不是好奇嘛,白姐,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小姑娘長得有幾分像以前的喬老夫人?”
靳家和喬家這幾年有往來,白瑞芳對喬老夫人很是熟悉,她聽得保姆這樣說,喬老夫人的麵容從腦海閃過,然後又想起了喬家那個小姑娘,眉眼間還真有幾分相似。
“都是喬家人的話長得相似也正常。”
周芹繼續神秘兮兮八卦道:“那喬先生就長得像老夫人,白姐,你說那個小姑娘會不會是喬先生的女兒?”
白瑞芳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喬庭君隻有一兒一女,沒聽過他還有彆的女兒。”
“我這不是猜測麼?現在有錢人家在外麵養著情人的事也不是沒有過……誰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喬庭君在外麵偷偷養的。”周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白瑞芳覺得這樣不厚道,連忙打住了周芹的話:“自家的事一大堆,去議論彆人家的事做什麼?”
周芹這才閉了嘴,不過心裡卻是好奇,想著找個地方打聽打聽。
喬德剛住院後,邢蓉和喬令儀出現在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喬令儀見祖父躺在床上輸液,她上前含淚關心:“爺爺,爺爺,您難不難受,好些沒有?”
喬德剛隻覺得喬令儀吵,邢蓉不過露個臉也不想在跟前伺候,走之前對喬令姿一番交代:“做事仔細些。”
喬令姿沒有說話。
母女倆露個臉就準備回去了,從病房出來後,喬令儀原和邢蓉說著什麼,直到她看見了走廊的儘頭的窗戶邊站著一個身著白襯衣的男子,男子背對著走廊站著,不知在沉思什麼。
明明隔了幾十米遠,隻是一個背景卻讓喬令儀一眼就認了出來。她的身子不住地哆嗦,身上冷汗直冒,後來緊緊地攥著母親的衣袖。
邢蓉似乎察覺到了女兒的異樣,她扭頭看了一眼問道:“令儀,你怎麼呢?”
“媽,什麼也彆說,咱們趕緊走。”
她生怕那個男人突然認出了她,那個曾是她夢魘的男人,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