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官爺,這萬萬不行啊……”
曹大貴心急如焚跪在衙役腳邊,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官爺,這三位都是過往的客商,他們是我們家的客人,求您可不能把他們抓走啊,他們啥事也沒犯……”
“去你的!你說他們沒犯事就沒犯事?你是縣太爺啊,還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你有什麼資格給他們作保?把手撒開,彆用你的臟手臟了爺的褲子!”衙役趾高氣揚,一腳踹開曹大貴。
眼看著曹大貴又抱了過來,衙役一咬牙,抄起刀柄就砸在他後背上,罵罵咧咧。
見狀。
李堯心裡頓時燃起了一股滔天怒火,就要衝上去跟衙役理論。
李犰率先一步,朝衙役微微拱手作揖,戰戰兢兢回應道:“官爺,我們三人的確是過路的客商,還請官爺抬抬手,行個方便。”
“喲謔,又冒出來一個不怕死的,長得這麼白淨,是赴京趕考的舉子吧?這要是金榜題名到了禦駕前,加官進爵,閣下可就是官老爺了,這麼一細算,得我管你叫爺,哪能讓您管我一個小嘍嘍叫爺啊,”衙役繞著他走了一圈,觀察著他的身形相貌,陰陽怪調。
李犰拱著手,陪著笑臉,儼然一副下位者姿態:“哎喲,瞧您說的,小的要真是個舉人老爺,那還不得祖墳上冒青煙了。”
“嘿嘿,官爺,不瞞您說,我那爹娘自我懂事起,那還真就把我送去私塾學了幾年四書五經,什麼子曰詩雲,聽得我是一個頭兩個大,天天罵娘,在私塾熬了幾年,把私塾先生氣病了好幾次,要不是小的家裡頭經商有些積蓄,先生早就把我一腳踹出門去了。”
“這不,小的接連考了幾年,連個童生都考不上,小的爹娘也就認了命,給了我二三百兩銀子,出來學著做生意。”
“二三百兩銀子?”一聽到銀子,衙役兩眼倏地睜大,一下就把視線從米缸裡移開。
那一同而來的幾名衙役,也不約而同的把視線定格在李犰身上,眼裡直發光。
那陪同來的裡正,更是給曹大貴使了眼色,把人叫了出去。
“我說曹大貴,你好大的福氣啊,難怪你整天去官道上等著,把人往你家帶,原來你小子是有發財的好路子,你可太不是個東西了,你居然一個字也沒透露,悶聲發財!”
裡正故作生氣,轉瞬又笑嘻嘻的詢問:“大貴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藏在家裡的那些粟米是不是都是靠著這種手段掙來的?”
“這……歪麻子,這些官爺是不是你帶來的!”曹大貴頓感不對勁,氣得臉紅脖子粗。
裡正背著手,板著臉冷哼了一聲:“好你個曹大貴,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你,我是裡正,我說誰有問題那就有問題,我親眼瞧見你把外人領進家裡,為了安全起見,我告知官府咋了?我那都是為了我們大家好!”
“直說了吧,你想乾啥!”
曹大貴緊攥著拳頭,強忍著怒火。
自打他得罪了裡正被趕出村子後,裡正就一直想法子找他的不痛快。
這不,讓他逮住了機會,那還能放過?
裡正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我能乾啥,現在那三個人是什麼人,就我一句話的事兒,我說他們是犯罪的舉子,那他們就是,我要是說他們是過往客商,裡頭的官爺那也得信,至於要怎麼說,得看你的誠意。”
“你……”
曹大貴氣得渾身都在打顫,剛要拒絕,可一回頭瞧見那幾名衙役正緊盯著李犰三人,心一下軟了下來:“好!我屋裡頭的粟米,給你一大半!”
“一大半?”
“歪麻子,你好歹給我一家子留點口糧,要不然我這一家子咋活?”
裡正高仰著頭一臉得意洋洋的摸著胡子:“這我可管不了,官爺們出來一趟,你總不能讓人家空著手回去,再說了,大貴兄弟,你有的是賺錢的法子,餓不死。”
曹大貴猶豫了一會兒,心一橫,應了下來。
裡正大喜過望,拍著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大貴兄弟你果真是心善,這天底下要是多一些像你這樣的活菩薩,這天下那還不得是朗朗乾坤?”
正當這時。
堂屋裡。
李犰聽到了外頭兩人的一番對話,笑著請為首的衙役移步。
隻見兩人背對著眾人,衙役滿心滿眼打量著李犰把手伸進袖裡。
就在衙役一臉期待時,李犰突然又把手伸了出來。
一時間,衙役麵色大變。
李犰壓低了聲音,煞有其事的說道:“官爺,說句實話,我這趟出來我爹就是讓我曆練曆練,不管我的銀子怎麼花,我鬥膽結交您這位朋友,請您喝頓好酒,可這……”
“可這什麼?”衙役急忙問道。
李犰回眸,瞟了瞟外頭正洋洋得意的裡正,低聲道:“不瞞您說,我們原先是路過那人的家,哪曾想這王八羔子居然把我們哥幾個轟了出來,愣是連口水都沒舍得給。”
“小弟最是痛恨這種小裡小氣的混蛋,您要是能幫我教訓教訓他,讓小弟出了這口惡氣,小弟保證不會吝嗇,必將重重答謝官爺!”
說著,李犰從袖裡扯出一張銀票,塞在他手上。
衙役背著人,小心翼翼把銀票展開,瞧見是張一百兩的銀票,立馬樂開了花。
“歪麻子!”
隨著衙役話音一落。
裡正反應迅速,跑了進來,低聲下氣:“官爺,您叫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裡正捂著臉頰一臉發懵:“官爺,您……”
“奶奶個球的,你是缺心眼兒啊還是缺心肝,你的心也忒狠了,曹大貴好歹是你們同村人,你咋還惡人告狀,說什麼他私藏逃犯,讓爺們幾個大晚上的跑這一趟!”
衙役一腳狠狠踹了過去,將他掀翻在地,仍覺不解氣,招呼幾名衙役對他就是一頓狠打。
瞧見這一幕,曹大貴和李堯等人一臉的茫然。
這啥情況?
還未等幾人反應過來。
裡正就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一條腿也被打折,疼得在地上打滾嗷嗷叫喚。
“兄弟,你看夠了吧?”
衙役也是生怕把人給打死了,笑著和李犰打商量。
李犰抬眸看了看曹大貴,問道:“曹大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