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青春,六年的時光,最後竟是落荒而逃,還真是諷刺。
沒有什麼值與不值,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黎曼從來不後悔愛上過這個男人。
隻是,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裴辭將會有新的人生,他的未來裡,已經不需要她的存在。
從酒店離開之後,黎曼去了公司,和老板提出離職。
老板有點惋惜:“你真的要走嗎?現在走的話,年終獎可就沒有了。”
她想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就必須了斷和這裡有關的一切。
黎曼鼻子一酸,說:“沒有就沒有了吧,最近這段時間我心情不好,影響到了工作的進度,全當是我對公司的補償。”
老板覺得她做人還挺有原則,承諾會把這個月的工資一分不少的發給她。
黎曼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剛從老板辦公室出來,又對上安冉那張哭喪的臉:“黎曼姐,你真的要走嗎?”
安冉給她當了三年的經紀人,比黎曼小一歲,兩人情同姐妹。
黎曼安慰她說:“你哭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突然提離職,這裡麵肯定有原因,安冉小心翼翼的問她:“是因為裴律嗎?”
今天上午,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裴辭訂婚的消息,安冉肯定也能看到。
她有點同情黎曼。
黎曼輕輕抱了抱她,勉強勾了勾唇:“沒關係,不過就是分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分手隻是為了好聽,實際上,她就是被裴辭給拋棄了。
安冉看破不說破,忍不住關心她:“你說的沒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下一個肯定更好更乖更聽話。”
“你說的對!”黎曼讚同的點頭。
安冉問她接下來想去哪裡?
兩人已經分手,她不可能還住在裴辭那裡。
黎曼想了想,說:“我想去一次香格裡拉,之前一直沒機會去,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六年裡,擔心裴辭離開她不行,黎曼從來不敢出遠門。
還有她弟弟,如果出什麼意外,她是唯一能簽字的人。
現在她隻想放下所有,痛痛快快的為自己活一回。
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黎曼心裡還是有些不舍。
當初大包小包的搬過來,沒想到要走了,手裡竟然隻有一個行李箱。
裴辭之前送給她的東西,都好好的放在櫃子裡,她一樣都沒帶走。
唯一帶走的,隻有她手上的這枚戒指。
當時兩人一起出去玩,黎曼非要拉著他去夜市。
在黎曼的死纏爛打下,裴辭終於肯花三十九塊九,從地攤上買下這枚戒指送給她。
裴辭這一輩子,可能都沒買過這麼便宜的東西吧?
拖著行李箱下樓,她在樓下又站了一會兒。
裴辭現在正在訂婚宴上,不可能會回來。
從這裡到站牌隻有五分鐘的路程,她竟然走了大半個小時。
同一時間。
裴辭突然感覺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遠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發現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這時有人過來和他說話,剛才內心的那股異樣,慢慢被他拋之腦後。
整場訂婚宴下來,裴辭還算配合。
裴淑雅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還真怕她這個弟弟會耍脾氣,直接撂挑子不乾了。
她知道裴辭在外麵有個養了多年的金絲雀,前一陣子兩人吵架,他還回家住了幾天。
幸好,她這個混不吝的弟弟知道輕重,沒有在訂婚宴上犯渾。
陸續送走所有賓客,陸雪寧累的腳腕疼,想不動聲色的靠在裴辭身上休息一會兒。
被他發現後,裴辭又不動聲色的躲開,還不忘對她說:“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雪寧沒想到他會直接趕她走,表情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又恢複如常,語氣溫婉:“你不知道嗎,他們在樓上給我們訂了一間總統套房,今天晚上——”
她害羞的欲言又止,手卻在裴辭胸前不斷的轉圈撩撥,意思明顯。
裴辭垂眸,緊盯著身上那隻不安分的手,沒有了剛才的紳士大度,冷漠道:“我晚上還有事,你自己去吧。”
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
陸雪寧不想讓他走,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你不在的話,我自己有什麼意思?”
知道裴辭有其他女人,但沒關係,隻要他最後一個女人是她就行。
裴辭推開她的手,不顧有外人在場,絲毫不留情麵的說:“沒意思,那你就回家。”
陸雪寧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尷尬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裴淑雅見狀趕緊過來打圓場:“雪寧,你彆和他一般見識,我這弟弟就是個工作狂,一天不上班,他就渾身難受。”
說話間,她又連忙給裴辭使眼色,叫他給陸雪寧道歉。
裴辭假裝沒看到,長腿一邁,徑自從她們麵前走開。
能堅持到訂婚宴結束,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自己的弟弟不爭氣,裴淑雅隻好替他向陸雪寧道歉。
“雪寧,你彆生氣,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陸家的財力遠不如裴家,裴淑雅之所以會對陸雪寧好,是因為不想讓她弟弟當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他們心裡都清楚,裴父是不可能讓他養的那個金絲雀踏進裴家半步。
裴辭的姐姐都發話了,陸雪寧哪怕再生氣,為了維護形象,也不好表現出對裴辭有任何的不滿。
隻能在一旁陪笑,嘴上說著沒關係,儘量表現出善解人意的一麵。
外麵的天已經半黑。
裴辭從酒店裡出來,走路已經有些不穩。
剛才喝了不少酒,有點醉意,但腦子還算清醒。
他坐在車裡,等著代駕過來。
代駕問他去哪?
裴辭想了想,說出一個小區名:“去清瀾雅居。”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他越覺得心慌。
站在家門口,正要輸入密碼時,他又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
裴辭從不委屈自己,隻遲疑了一秒,又開始去按門鈴。
門鈴響了一聲又一聲。
裡麵始終沒有人過來開門。
他微微蹙眉,以為黎曼還在計較上次吵架的事,心裡越發對她感到不滿。
沒耐心的輸入密碼,他想著等會兒在床上,必須要好好收拾她一頓不可。
求饒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