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徹無語，他正準備動手，就看周敢像擰小雞一樣把一名繡衣衛腦袋轉了個圈。
周敢隨手將繡衣衛屍體塞進暗處，看向院門另側的主臥壓低聲音：
“墨翎衛巡邏要半刻鐘才到，你先準備下，從現在開始過一百息後我就動手。”
“行。”
見陳徹答應，周敢不再言語，身形一晃，龐大的身軀悄無聲息地站上牆頭，略做觀察隨即落向對麵。
陳徹左右環視一周，將周圍環境記在心裡，隨即隱沒陰影中。
不同院中寒冷，西廂房內炭火溫馨暖意，新鋪的被臥柔軟舒適。
但趙升玨不知為何，晚上就一直沒睡安穩，寧神檀香縈繞鼻間反而讓他更添了幾分燥意。
直到將窗戶打開，清新空氣帶著透骨寒意充斥房內，倒讓他安心了幾分，這才緩緩睡去。
然而他尚未睡上多久，卻突然心頭一緊。
“不對！這是天地元氣異動，有方術士在施法。”
趙升玨豁然睜眼，第一反應就是衝到桌前，拿起架上寶劍。
作為五階凝罡武者，他已經可以隱約感應到天地間元氣的不安躁動。
“在哪裡……”趙升玨閉目凝神，仔細感受，隨即麵色沉了下來。
他能感受到周圍數百丈內的天地元氣都在按著複雜且規律的方向徐徐流轉，雖然速度不快，但這絕非正常現象。
感覺沒錯，這必然是方術士在築儀施法，而且是覆蓋範圍極廣的大型術法。
必須要先把施術者的方位給先找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
“有刺客……”
“快保護百戶大人。”
驚惶呼喊從東邊響起。
顯然是繡衣衛百戶趙顧受到了襲擊。
趙升玨眉頭微蹙，然而他絲毫沒馳援的意思。
“小伎倆。”他不屑低哼一聲，繼續集中精神感受，馬上……馬上就要找到了。
“啊！”
劇烈爭鬥，伴隨著慘叫聲陸續傳來。
東邊花園裡元氣有所異動，但波動極少……
而西北處則有數團元氣波動渾融攪雜，似乎……
“找到了！”趙升玨雙目一睜，若有精光閃過。
也沒披外衣，就這樣穿著睡覺時身上的白色裡衣，持劍從西邊窗口電射而出。
趙升玨身為五階武者，不管是否嗑藥上去的，但其實力身手不容置疑。
幾下縱躍，就已站在院牆上。
抬眼望去，地麵茫茫白雪在月光之下愈顯晶瑩。
距離數百丈外一片樹林，裡麵被陰影所覆蓋顯得靜悄悄，一團如煙似霧肉眼可見的皎白月華在樹林上空縈繞。
“轟！”
不顧身後劇烈打鬥，甚至房屋倒塌的聲音。
趙升玨拔劍在手，腳下一蹬，院牆磚石橫飛炸出個巨大缺口，而他則憑借著這股衝擊力落入二十多丈外的雪地上。
腳下一點，積雪炸飛，身形疾起，如電、似箭，瞬息十丈。
空中俯視，一道白色身影，在潔白的雪地上疾馳跳躍，身後一團團積雪炸起數丈高度，才飄散開來。
數百丈的距離，趙升玨僅用了不到十息時間，就已迫近樹林。
僅數十丈外，林間空地上，一道白色人影站立其中，空中一團月影，身後龐大的太陰法相漸顯，不斷吸收天空中如霧般的月華。
“哈哈哈……原來是前朝餘孽。”趙升玨驚喜狂笑，他認出了蕭星瑤，“今日，該我立下大功。”
一個正在築儀施法的天命教六階方術士，而且跟自己僅數十丈距離，這不是白送的功勞。
要不是自己果斷舍棄趙顧，直奔這邊，哪有這等機會。
趙升玨心中自得，動作卻未減絲毫，大笑中就已衝入林中。
麵對氣質清冷身形婀娜的蕭星瑤，趙升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死……”
距離還有十丈，趙升玨就已一劍揮出，一道暗黃劍罡從黃玉劍身上延展而出，瞬間變成一柄長達十丈的暗黃色巨劍，向著蕭星瑤迎頭劈下。
“錚！”
隨著暗黃巨劍落下，橫生的枯枝一觸即斷，空中突然出現數麵月白色光鏡。
巨劍斬下，光鏡一觸就碎，散作片片流華。
“錚！錚！錚……”
然而，數十麵光鏡接連出現，雖是大半被斬成碎片，發出一連串的脆響。
但終究還是將趙升玨的巨劍給擋住。
趙升玨知道，這是方術士必備的護身法術，若不把它擊破，休想近身。
“就這？我教看你怎麼擋。”趙升玨狂笑聲中，凝聚罡氣，接連斬出三劍。
無數光鏡瞬息浮現，迎頭頂上。
“錚！錚！錚……”
光鏡崩裂，碎作漫天流螢飄落。
蕭星瑤白紗下的眼神淡然，似對此毫不在意。
但趙升玨看得清楚，她背後的太陰法相變淡了幾分，隱約間顯得有些透明，空中月華不斷補充其中，又漸漸變得乳白起來。
“比消耗？”趙升玨悶哼一聲，又是接連三劍：“我有催山劍，不僅可提升劍罡威力，腳踏大地還能回複體力，你拿什麼跟我比？”
蕭星瑤一言不發，隻繼續催發光鏡迎上，照例擋住劍罡，但身後太陰法相比之前又淡了幾分。
趙升玨愈發得意，大笑著劈出數劍：
“都說月使容貌國色天香，但從未有人見過真麵目……不若這樣，你如果肯投降讓我種下奴契的話，我保你性命如何？”
他這話一半是打擊蕭星瑤信心，一半也確實是這麼想的，雖說天命教的人都是天字一號通緝犯，但眼前的佳人如果能收為己用的話，朝廷法度又算什麼？
蕭星瑤理都沒理他，自顧運轉法力。
“不識好歹。”趙升玨低哼一聲，接連催出六道劍氣。
他一次三劍剛好跟得上催山劍的回氣，但剛幾番試探下來，發現對方確實沒有什麼後手，因此趙升玨不顧消耗準備將對方一舉拿下。
一連串密集脆響，漫天的光鏡碎片若雪花般漫漫灑下。
蕭星瑤背後的太陰法相幾近透明，可終究還是把這幾劍擋了下來。
“能擋是吧？”趙升玨眼神微寒，“本來給你個機會，可惜……”
話音未落，手中玉劍連揮，十幾道劍罡連作一麵扇形，向著蕭星耀頭頂斬落。
趙升玨這才冷笑道：
“可惜太不識時務！”
漫天的流華落下，映蕭星瑤愈發清冷動人，眼見她就要在這招下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