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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世子,莫要給臉不要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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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行點點頭。

他踩著車夫的脊背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司蓁蓁正坐在柔軟的蒲團上,披著件厚重的狐裘,柔弱的朝他笑笑,“三哥。”

……

車夫駕著馬車緩緩離去,車輪摩挲地麵,發出‘硌硌’的聲響。

司遙攏緊外衫,夜風吹起她耳畔的一縷青絲,看向他的桃花眼裡,滿是陌生的冷漠。

“世子不陪著心上人回將軍府,等我……是要興師問罪嗎?”

後半句話裡,司遙瘦削的麵上揚起嘲諷的笑容,比夜還令人難以琢磨。

裴昭攤開手掌,一支通體瑩潤的白玉簪出現在視野中,他咬牙切齒,黑著臉質問司遙,“這是誰給你的?”

白日在救司蓁蓁時,他在水下找到的。

當時都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樣子,便當成司蓁蓁的東西收了起來。

事後細看,才驚覺這發簪有多眼熟。

兩日前,他前往盛京城中專賣女子飾品的‘瓔珞軒’給司蓁蓁挑選春日宴的禮物。

誰知竟遇見了庶兄裴銜青。

好巧不巧,兩人都看上了同一款式的玉簪,財大氣粗的裴昭直接要以兩倍價格買下。

卻被‘瓔珞軒’背後的管事委婉拒絕,說這玉簪,是裴銜青提前半月定製的。

天底下僅此一個,絕無仿品。

可為何會出現在水下?

當時水中,隻有蓁蓁和司遙,如果不是司蓁蓁的,那就隻剩下一個答案了。

想到此,裴昭更加憤怒,像是被親近之人背叛了的可憐蟲,額間青筋狂跳,眼底猩紅乍現。

司遙卻露出三分詫異的神色,沒想過他問的竟是這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笑了笑,聲音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在他熊熊燃燒的怒火上,煽風、澆油。

“這似乎和世子沒關係吧。”司遙說著,伸手便想將玉簪拿回來,可指尖剛碰上,裴昭便用力攥緊尖銳的那頭。

隱約可以聽見骨頭的‘嘎吱’聲。

“司遙,你彆忘了,你現在是我裴昭未過門的世子妃!”

玉簪前後分彆被兩人抓著,裴昭一個用力,迫使司遙往前了兩步,距離驟然拉近,耳邊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

濃濃夜色裡,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擦出零星半點的火花,讓候著的馬夫如坐針氈,大氣不敢喘一口。

司遙抬起眼,長睫又卷又翹,近距離看,裴昭不禁恍惚了一瞬,很快,他吃痛回神。

眉心緊鎖,司遙借力將尖銳的那頭抵住他的胸膛,嗓音比這夜風還要涼薄幾分,“世子可忘了,我是要與你退婚的。”

退婚的事,司遙說了很多次。

甚至上次,連退婚書都寫出來了,隻是可惜,被裴昭撕的粉碎。

顧不得那點細微的疼痛,裴昭反客為主,仗著司遙如今隻有一隻手使力,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腰間的大手讓司遙如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她怒視著裴昭,“裴昭!”

“怎麼不繼續叫世子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裴昭的惡趣味也不少,他自小和司遙相識,有著數十年的情誼。

旁人眼中,他們就是青梅竹馬,感情好到令人豔羨。

可這些都在司蓁蓁回來後終止。

他眼裡不再隻有司遙一個人,開始對司蓁蓁噓寒問暖,不論什麼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明明司遙才是錦衣玉食長在大家族的人,可她整日和軍營裡的男子混在一起,哪有半點女子端莊的模樣?

反觀蓁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溫婉善良,舉手投足間儘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兩兩相比,就更襯得司遙粗鄙不堪。

為此,他沒少被同窗好友笑話。

久而久之,他見了司遙,心頭的第一反應便是厭煩。

司遙深呼吸了一口氣。

趁對方出神的那刻,抬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嘶!’

裴昭吃痛的倒抽了口冷氣,握住她腰身的那隻手順勢收力,司遙這才得以脫離他的魔爪。

一時之間,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裴昭陰沉著一雙眼看她,司遙半點不怵,單手將玉簪插進了發間,脊背挺直,神態疏離,“世子莫要給臉不要臉。”

論武力值,裴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以往都是她伏低做小,久了,倒給了裴昭她能隨意被欺辱的錯覺。

嗬。

司遙垂下眼瞼,裡麵恨意和厭惡互相交織,十分駭人。

“司遙!你會後悔的!”

裴昭的自尊心受挫,目光裡滿是那支玉簪的影子,怒火燃燒的‘劈裡啪啦’。

頃刻,他轉身上了馬車,撩開簾子,露出那張俊臉,言語譏誚,“裴銜青出身低微,一輩子都隻能被我踩在腳下,你與他牽扯過多,無非就是降低自己的身份,想要嫁給我的女子數不勝數——”

說到此,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司遙麵上的表情變化。

可惜,一無所獲。

裴昭一拳捶在車壁上,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世子妃的位置,並非你司遙不可!”

司遙頷首,“求之不得,明日我會托人將退婚書送到侯府,還請世子抬抬貴手,簽個字。”

裴昭:……

司遙絕對是故意的!

“回侯府!”

得到命令,車夫忙不迭的架著馬走了,生怕裴昭的怒火殃及到自己。

望著‘噠噠’離開的馬車,司遙孤身一人站在公主府前。

近日盛京城中都不太平,時有匪徒出沒。

當下裴昭將她獨自留下,硬是半點都沒為她的安全考慮。

司遙早已經習慣。

心裡毫無波瀾,正預備轉身向宋妙儀借輛馬車,另一個方向,琳琅駕著馬車快速跑來。

“籲——”

琳琅跳下馬車,朝司遙抱拳行禮,“司姑娘,奴婢來遲了,還請恕罪。”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司遙沒有多問什麼,隻是在彎腰進簾子時,隨口一問:“裴公子呢?”

琳琅依舊是那副公式化的回應,“公子的行蹤奴婢不敢多問,奴婢現在已是姑娘的人。”

後半句話的份量很重。

司遙的心一動。

同樣都是習武之人,司遙看得出琳琅的身手不差,培養起來肯定費了不少力氣。

可裴銜青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送給她了?

馬車‘軲轆軲轆’消失在夜色儘頭,沒過一會兒,另一輛馬車調頭返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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