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辮想吃不好意思吃，想扔又舍不得，杵在當場。
屠小蟬一看這架勢，又抓了一把滋滋冒油的肉串塞到馬尾辮手裡。
等馬尾辮反應過來，他已經轉頭跟老板說話去了！
“大叔，你上次賣我的撒料我還沒用。”
“為什麼不用？”
“回去才想起來來，沒爐子，你也沒給我辣椒麵兒。”
“漁港門口菜市場最裡頭有個買廚房用品的，他家有爐子。”
“碳呢？”
“也有。”
“我知道了，一會你給我盛點辣椒麵。”
“市場有賣的！”
“他們的太辣，你的這個隻香不辣。”
“行，兩塊錢給你包一兩。”
“市場裡麵，一塊五一斤。”
“逗你玩兒，送你二兩。”
“再送20個肉串唄。”
“10串！”
“行。”
“再來10塊錢的，彆忘了多送10串！”
“你前前後後在我這烤了50多塊錢的肉串了吧？”
“沒那麼多。”
“你個小孩子花錢大手大腳，我懷疑你才是那盜墓的江洋大盜！”
“啪！”
雀斑女孩手一抖，肉串啪一下掉在地上。
“大叔，你說什麼恐怖故事呢，看把小孩子們嚇的！”
等屠小蟬再回頭看向3個小姑娘的時候，仨人看自己眼神明顯和之前不一樣，有緊張，有恐懼，額頭上多了一層白毛汗。
“你們三個想什麼呢，彆聽這大叔瞎說，剛才我說謊了，其實我真沒乾啥壞事兒。”
三個小姑娘依舊有些害怕的看著他，一起搖頭，臉上寫著大大的不信。
“我家不缺錢，家裡人也不限製我的花錢，所以我花錢比較大手大腳。”
三個小姑娘還是搖頭，還是一臉的不信。
“我今天運氣好，出門經常撿了個錢包。”
不信！
“我祖上是大地主，躲過運動，家有餘財。”
不信！
“我祖上下過南洋，做過海盜。”
不信！
“到底要我說什麼你們才肯相信？”
麵對小姑娘們的不信任，屠小蟬急著直撓頭。
“你個騙子，現在說什麼我們都不信。”
“騙子！”
“小騙子！”
“那書的事兒？”
“你找彆人吧！”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你告訴我，那天在胡同裡發生了什麼事？”
“嘶”屠小蟬琢磨了一下，看向馬尾辮道：“改天我單獨告訴你一個人好不好？”
“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不想說，是我說了你也不信。”
李霞盯著他麵色不善道：“你小子是不是對我們家玉卿有什麼想法，要不為什麼非得單獨見麵？”
“就我這小胳膊小腿兒，逃難的小身板兒，能乾啥壞事兒？我就想借一套課本，順便謝謝願意幫助我的人，真沒彆的意思。”
“你們幾個就彆難為這小兄弟了！”老板不好看著金主為難，站出來幫著屠小蟬打圓場：“男孩子懂事都比較晚，我向你們保證，他絕對不可能有壞心思，不過再過幾年那就說不定了！”
老板這麼一說，反倒把三個小姑娘臊的滿臉通紅。
屠小蟬還屬於愣頭青，不知所謂，給仨小朋友遞過去三個橘子水。
這東西的包裝是塑料葫蘆，沒商標，沒生產廠家，更沒生產日期，妥妥的三無產品，唯一的優點就是好喝。
馬尾辮也吃的滿嘴流油，也不好意思繼續為難屠小蟬，主動跟姐妹們商量：“這個小騙子滿嘴瞎話，但是借書是真的，咱們回家找人問問，看能不能給他湊套一套五年級上下學期的課本。”
“好，咱不能白吃人家的東西，回去我就幫他問問。”
“嗯，好！”
“謝謝，謝謝。”
屠小蟬抱拳感謝，從塑料袋裡掏出三個烤對蝦，給沒人分了一個。
“啊，對蝦！”
“三頭對蝦！”
“這一個得多少錢啊！”
“你們吃就得了，問那麼多乾啥！”
李霞一邊剝蝦皮閒來打趣道：“你這抱拳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電視上的土匪，難道你家真是乾那行的？”
“我我”
屠小蟬假裝生氣，抓了一把肉串低著頭氣鼓鼓的擼串。
大叔存貨不夠，還找旁邊同行串了兩次貨才湊夠兩百多根。
屠小蟬吃了三十幾串，剩下的被三個姑娘吃了個乾淨，平均下來一人七十來根。
儘管數量非常恐懼，可也僅僅吃了個八分飽，可見這年頭的小肉串是名副其實的小，一毛最少能賺八分五厘。
市場羊肉沒肉票一塊七毛一斤，就這小串一斤羊肉至少能出一百三十串，單根成本真就不到一分五。
馬尾辮讓屠小蟬後天來學校門口拿書，拍拍屁股跟小姐們回家去了。
“小屁股真緊實。”
屠小蟬慢悠悠跟在三人屁股後麵，眼睛一直沒離開馬尾辮的屁股和兩條大長腿。
走出了一段距離馬尾辮回頭看見他還在身後跟著，火氣一下子就上來。
“你跟著我們乾什麼，是不是圖謀不軌？”
兩個小姐妹聞聲轉頭，看見屠小蟬後也禁不住多想。
“同學，我家也在這個方向，走這條路有錯嗎，你要是覺著我礙眼，我繞道走。”
“真的？”
“不信你跟我回家，我請你再吃一頓。”
馬尾辮沒接話，小絨嘻嘻笑道：“今天吃飽了，要不明天。”
“行啊！”
“我身上從來就沒超過3塊錢，我媽一個月的工資才56，咱們三人吃了人家20多，太多了！”
“要不後天拿書的時候就不難為他了，讓他給咱們每人買根一毛錢的奶油雪糕。”
“都是一毛錢，雪糕量大，比羊肉串實惠。”
“你說他那句話是真的？”
“沒一句真的！”
仨小姑娘嘀嘀咕咕，聲音雖小，可還是都落到了屠小蟬的耳朵裡！
感覺這三個孩子，好單純，好天真，好可愛。
三個姑娘都是住在這條馬路附近，馬尾辮玉卿最先離隊，拐進路邊的一個小胡同，又拐了一個彎就看不見了。
雀斑小絨第二個離開隊伍，拐進了下一條胡同。
就剩下瓜子臉的李霞一直和屠小蟬保持前後，最後兩人拐進了同一條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