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蘇棠的聲音利落得不帶半分溫度。
隨後手術刀飛速地劃過瘦高個胳膊上的腐肉。
劇烈的疼痛讓瘦高個發出淒厲的慘叫，其餘三人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控製住了他的掙紮。
“晚晚，他的情況有點兒嚴重，”她抬頭看向林晚，"我需要用異能。"
林晚知道"生命鏈接"的代價。蘇棠上次用這招救被變異狼咬傷的流浪狗時，躺了三天才緩過來。她抓住蘇棠的手腕："你的體力"
"現在這種情況他撐不過十分鐘的。"
蘇棠將手手術刀換了個手，醫用橡膠手套上還沾著暗紅血漬，指尖泛起淡粉色微光，那是"生命鏈接"異能啟動的征兆。
林晚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溫熱的生命力順著蘇棠指尖流入對方體內，原本汩汩冒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滲出的血珠在皮膚表麵凝成暗紅的痂。
瘦高個的慘叫聲漸弱，隻剩抽噎。
空氣裡泛起若有若無的甜腥味。
林晚能感覺到，蘇棠的體溫在迅速下降，她的指尖從溫熱變得冰涼，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而瘦高個的傷口同時也不再滲血，原本渙散的瞳孔重新聚起焦點。
蘇棠往後一仰，靠在貨架上直喘氣。
她的額角布滿冷汗，臉色白得像張紙，連手術刀都握不住，"當啷"掉在地上。
林晚連忙扶住她，摸出兜裡的葡萄糖片塞進她嘴裡。
稍一休息後，蘇棠扯下手上的醫用膠布，"啪"地甩在地上："還好，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再晚幾天，你這兄弟的胳膊就可以直接截肢了。"
她抬頭時，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我們的確要去南環路出城口，換你們一句真話——那地方還能走嗎？"
為首的寸頭男喉結滾動，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能走”寸頭男瞥了眼緩過氣的傷員，最後還是聲音發啞地開口說到，"今天早上我們路過的時候，發現有變異犬群在那邊遊蕩。你們既然有人是馴獸師，還有變異獸幫忙，應該能過得去。"
阿嗷的狼首在林晚掌心蹭了蹭，喉嚨發出低鳴。
林晚摸了摸它的腦袋。
通過共生契約，她能感知到阿嗷的情緒：警惕中帶著些微不屑，像在說"一群普通變異犬也配攔路"。
瘦高個盯著自己的胳膊，眼裡泛起淚光："謝謝"
"謝什麼。"蘇棠收拾著醫療包，"末世裡，能活著就不錯了。"
"謝謝你們的情報。"林晚挑了挑眉，再次伸出了手，“既然事了，那就就此彆過了”。
寸頭男愣了愣，遲疑著握住她的手。
“額，好……那個……謝，謝謝……”
“不用客氣。”
刀疤男的臉色緩和了些。
他彎腰撿起自己的砍刀，拍了拍上麵的灰："算你們識相。"
但語氣裡沒了之前的狠勁。
阿嗷突然用狼鼻頂了頂林晚的手心。
她低頭，發現胖貓不知什麼時候扒開了他們的物資袋，正抱著半塊壓縮餅乾啃得香甜，金紋從尾巴尖竄到耳朵，活像個偷糖吃的小孩。
"團子！"林晚又氣又笑，"那是給留蘇棠的！"
"喵嗚~"團子歪了歪腦袋，把餅乾往肚子底下藏了藏，圓眼睛裡寫滿"我超——餓"。
蘇棠被逗得直笑，從包裡摸出塊牛肉乾扔過去："給你，小饞貓。"
團子立刻丟下餅乾，叼著牛肉乾跑回林晚肩頭，尾巴晃得像根小掃帚。
阿嗷低頭用狼鼻頂了頂林晚，像是在說"我也想要"。
就兩撥人擠在便利店角落分物資時，雷暴的尖嘯突然從窗外掠過。
林晚抬頭，金雕的影子在玻璃上投下巨大的陰影，爪尖還勾著不知名的動物皮毛。
"雷暴在示警，看來有麻煩要來了。"
林晚摸出腰間的望遠鏡，順著它盤旋的方向望去。
遠處居民樓的樓頂，一隻瞳孔泛紫的貓正弓著背，尾巴繃得筆直。
它的左前爪有道月牙形傷疤。
“變異貓。”
蘇棠的手術刀在指尖轉了個圈："看雷暴的反應應該是貓群了吧，我記得你說去找我的路上就遇到過一群？"
她扯下一片衣角，擦淨刀麵的血漬。
“沒錯，當時有10隻，如果不是團子和阿嗷，估計我都沒機會見到你了。”
阿嗷轉頭蹭了蹭林晚，意思好像在說“放心吧，有我在。”
陳傑的臉色瞬間發白，土槍在手裡攥得更緊了："真的假的？變異貓群！我們上次遇到兩隻落單的變異貓都差點交代了……"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利用超市地形進行防守。"
林晚打斷他，“現在變異獸還在集結，等它們布好包圍圈，我們誰都走不了。"
她的目光掃過王強身後幾人，”再說了——“尾音輕得像歎息，”這次來了多少隻，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便利店的掛鐘"滴答"走著，林晚數到第十聲時，阿嗷突然用狼首撞了撞她的膝蓋。
通過契約，她接收到清晰的情緒：餓了。
這隻進化後的嘯月天狼，現在每天需要至少半顆精英晶核維持能量。
林晚摸出顆普通晶核喂給它，阿嗷的喉嚨發出滿足的嗚咽，狼爪卻悄悄搭在林晚腳邊——這是"警戒"的姿勢。
蘇棠把半瓶礦泉水分給傷員柱子，看他灌下後，突然說："你現在的傷還沒有徹底好，一會兒真要打起來，記得躲後麵點兒。"
她的聲音放軟了些，像在安慰住院的小患者，"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雷暴的尖嘯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
林晚抬頭，看見變異貓的瞳孔縮成細線，尾巴尖焦躁地拍打樓麵。
她摸了摸縮在懷裡的團子。
"收拾東西，準備戰鬥吧。"林晚站起身，背包帶在肩上勒出紅痕。
“我們跟你們一起！”阿鳶突然說。
她擦了擦剛才因為著急流下的眼淚，把匕首彆回腰間，"我們正好可以給你們帶路。再說"她看了眼阿嗷和雷暴，"有變異獸幫忙，我們跟著，路上也能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