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
“商總……”
“彆這麼叫我。”
商則宴挨近她,有些貪婪地汲取她的氣息,卻又不能被她看出端倪。
隻能小心地、一點點暴露自己的心思。
“叫我的名字,好嗎?”
他覺得自己好像發了一場甜蜜又痛苦的高熱。
隻要靠近她,就渾身燒得厲害。
沈知意看他十分難受的樣子,就順了他的心思,輕輕喚了聲。
“則宴……”
願望被滿足。
商則宴頭皮發麻。
渾身的毛孔都在這一瞬間叫囂張開,漆黑幽暗的眼底卷起風暴。
他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麼好聽過。
隻想再聽她一遍遍地喚他。
用各種不同的音調。
尤其是……哭喘的時候……
他猛然回神。
再一次在心底斥責自己的不堪。
“可以先放開我嗎?”沈知意紅著臉,動了動指尖。
他穿了一身柔軟的絲綢襯衫。
隔著衣服,她都能摸到他僨起的胸肌。
輪廓分明,緊實有力。
亂動的指尖不小心刮過某處,商則宴渾身一震,驟然鬆開她的手。
他扭過臉不看她。
藏在碎發中的耳根卻悄悄紅了。
沈知意看著他頭上半乾的水汽,道:“你剛剛洗澡了?”
商則宴抿唇,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連脖頸都攀上可疑的緋色。
“嗯。”
“出了點汗。”他低低道。
沈知意沒多想,“我幫你吹頭發吧。”
商則宴轉過頭,一雙眸黑沉沉的,像是在確認什麼,定定瞧著她。
“這個也是……助眠師的職責嗎?”
沈知意怔了瞬。
隨後唇角揚起淡笑。
“當然。”
“洗完頭不吹乾,會頭痛的。”
“到時候就更難入睡了。”
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商則宴壓下心底小小的失落。
輕呼出一口氣。
沒事的。
來日方長。
總有一天,他的知意,會真心想幫他吹頭發的。
而不是因為工作。
不過,想到他們等會兒的獨處,商則宴整個人又不受控製地期待起來。
“好”,他輕輕點頭,“都聽你的。”
“我去拿吹風機。”
正要起身,沈知意摁住他的肩膀。
“先喝湯。”
她笑得溫柔。
像一陣清風吹過來,將他整個人控在原地。
肩膀處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即使隔著布料,他還是難以克製地幻想她的溫柔。
商則宴喉結滾了滾。
端起桌上的湯,大口大口地飲下。
好像就算她在裡麵下毒,他也能毫不猶豫地喝下,甚至甘之如飴。
安神湯見底。
商則宴放下碗。
“喝完了。”他像隻聽話的大狗求表揚似的,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
“很好喝。”
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湯。
是他的知意為他煮的……
商則宴麵色依舊冷淡,腦子卻在放煙花。
沈知意低眸淺笑。
她抬頭,看了眼掛鐘,“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吹頭發吧。”
“吹完之後……”
視線挪到他臉上,“我哄你睡覺。”
哄?
商則宴整個人因為這個字都開始飄飄然了。
沈知意沒察覺他的異常,很自然地拉過他的手,將他從椅子上輕輕牽起。
“走吧。”
商則宴呼吸驟停,身軀一瞬間僵硬如石。
修長的雙腿卻不自覺跟著她。
他視線牢牢鎖住她牽著他的手。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起來。
幽暗的心思隨著視線,黏膜一樣覆在她柔軟光滑的手背。
渾身的感官也跟著聚集。
她指腹溫熱。
似有若無地擦過他手上的薄繭。
帶起一陣細密的電流,竄遍全身,激得血液都開始倒湧。
知意……主動牽他了?
商則宴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往日縱橫商場的淩厲手腕,和堪比電子儀器的精密算力,此刻全都宕機消失。
滿腦子隻剩一個念頭。
她牽他了……
是她先牽他的……
商則宴深深呼吸,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的顫抖。
胸膛起伏的刹那,沈知意回頭。
“不好意思……”她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妥,臉色微紅地鬆手,“我剛剛太急了,沒注意……”
商則宴抓住她下落的指尖。
“則宴?”沈知意微詫。
“就這樣牽著吧。”商則宴麵不改色地將她整隻手包在掌中,牢牢握住,“我感覺很好。”
“或許……能助眠。”
他拉著她,朝主臥走去。
手再沒鬆過。
會所,包廂。
白風宇看完手機上剛剛傳過來的調查消息,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眉。
沒想到這個紀筱憐居然真的有些本事。
不僅接連說中了商則宴的好幾件事,連商家老宅那邊的情況都知道一些。
看來她說的商則宴預算的事,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他收起手機。
有些玩味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一個保姆,居然能知道這麼多。
看來不是個安分的。
得防著點。
“怎麼樣白少爺,你驗過真偽,現在可以答應我的要求了吧?”紀筱憐道。
白風宇雙手搭在沙發上,兩個美女柔柔靠進他懷中。
“行。”
“就讓你當我白風宇的女朋友。”
紀筱憐眼神倏地亮起,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
她成功了!
“那你還不快把她們都趕出去!”她指著賴在他身上的兩個美女,語氣頗有些頤指氣使。
她們怒瞪她一眼,“白少爺……”
白風宇本來懶得理紀筱憐。
可想到後麵,她對自己還有用……
索性左右偏頭,在兩個美女臉上各親了一口,“真遺憾呐乖乖們,今天隻能到這裡了。”
兩人麵色委屈。
正要撒嬌。
紀筱憐快步上前,將兩個人提起來,往包廂外扭。
“聽不懂人話嗎?”
“他叫你們滾!”她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現在我才是風宇的正牌女友,你們可不要知三當三!”
出來賣的就是沒素質!
連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都掂不清!
她砰地關上包廂門。
兩個美女碰了一鼻子灰,咬牙切齒地低聲罵了紀筱憐幾句。
“她以為自己是誰?”
“仗著出賣商總的秘密,混了個白少爺的掛牌女友,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們忽然對看一眼,雙雙眯起了眼。
是啊……
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商則宴,讓他來處理紀筱憐這個叛徒,她不就囂張不了了?
她們眼神亮起,匆匆離開會所。
包廂內。
白風宇對紀筱憐勾勾手,“明天有個酒會,你陪我去。”
商家老宅的酒會,當然也請了他。
說是酒會,其實這次東郊地皮的競拍成功與否,全在明天的推杯換盞中。
他得帶著這紀筱憐。
讓商則宴好好地吃個悶虧!
最好能想辦法,利用這紀筱憐,讓商則宴在酒會上失控。
這樣一來,那地皮就是他們白家的囊中之物了。
酒會?
紀筱憐一聽,頓時喜不自勝!
她就知道!
白風宇一定不會虧待自己!
這不,剛認了自己當女朋友,明天就要在上流社會公開她的身份了!
這才是會疼人的。
不像商則宴那個死木頭……
隻會關她、關她、關她!
然後再掐她、逼她、氣她!
她覺得自己這回,總算是苦儘甘來了,再也不用做一些低聲下氣的兼職了。
“好。”
“你去哪兒我都陪你。”
她一派嬌羞地倒在白風宇懷中。
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起,明天她在眾多名流麵前,成為全場焦點,被白風宇捧在掌心的感覺了。
至於那天的那個女人……
她想到沈知意,冷哼了聲。
金絲雀麼。
估計這輩子都隻能被商則宴關在彆墅裡。
連門都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