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從來沒有想過,他和周自衡之間的兄弟情,會一次一次的破裂。
之前是因為他錯怪了周自衡,誤會了他。
現在又是因為,周自衡真正搶走了他的女人。
可是不管這兄弟情破碎成什麼樣子,江遇依然希望對方安然無恙長命百歲。
看著周自衡額頭上的傷,他忍著心中酸楚與痛意,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受彆的傷吧?”
也是在這個時候,周自衡懷裡的林聽,這才抬頭起身。
她乖乖巧巧地站在了周自衡的身側。
周自衡也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右手,與她十指緊扣。
這樣的細微的動作,被江遇儘收眼底。
心跟針紮似的。
可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說什麼。
是他親自把林聽推開的。
麵對他們那些甜蜜恩愛,他隻能默然握拳,因果自受。
周自衡冷不丁回了一句,“放心,死不了。”
江遇知道,周自衡到現在還在怨他,怨他對他從無信任,怨他既然得到了林聽卻又不知道好好珍惜林聽,讓林聽受了許多委屈和傷害。
“……”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又問,“是不是周家的人又對你下手了?”
周自衡:“與你無關。”
這個時候,柚子小朋友從學校門口跑出來,歡快地撲到媽媽和周爸爸的麵前,後麵跟著落落姐姐。
周自衡一手牽著一個小朋友,又領著林聽上了車。
江遇在身後喊了一聲,“阿衡,我認識一個改造汽車的高手,可以為你重新定製一輛更有安全性能的車。”
回應江遇的,隻有周自衡冷冷的背影。
眼前車來車往,人流穿梭。
明明那樣喧囂和熱鬨。
江遇卻覺得他的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發現自己孑然一身,孤苦無依,人人都不待見他。
看著周自衡帶著林聽和兩個孩子離開後,他拖著行屍走肉的身體,坐回那輛黑色的紅旗國禮。
他重新撥通了江書臣的電話。
江書臣問,“剛剛乾嘛掛我電話?”
江遇並不回答,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我讓你給我準備的現金流,準備得怎麼樣了?”
江書臣十分好奇,“江遇,你突然要抽走兩千億的現金流,到底要乾什麼?”
江遇:“你隻管照辦就好了。”
兩千億,他要用來在境外買島嶼,投資。
他在秘密地進行著一個大計劃。
回到珠江南岸時,他又把自己關在了工具房。
這是他第三次修複林聽摔碎的陶瓷娃娃。
他一邊修複,一邊在心裡有了堅定的信念——聽聽,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回到過去的,一定能!!
……
三日後,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周末。
林聽帶著柚子和落落,在逛商場。
她始終記得周琪對她們母女倆的恩情。
周琪離世後,她對落落和盼盼,也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又疼又愛,小心嗬護著。
每一次出門玩耍,柚子和落落都是成雙成對的。
這一天,兩個小姐妹收獲了很多戰利品,玩具、衣服、零食。
除此以外,林聽還給周國立和張淑琴二老,買了許多換季的衣服。
眼看天氣就要涼下來了。
她這個當女兒的,也要儘孝心了。
柚子手上拎了大包小包,昂起腦袋來,看著媽媽,“媽媽,我們給外公外婆都買了衣服,是不是也應該給周爸爸買一套衣服?”
這一點,林聽倒是沒有想到。
“……可是,媽媽不知道周爸爸的碼數,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衣服。”
柚子笑盈盈道,“打電話問了就知道了。”
說著,柚子就用自己的電話手表,給周自衡打去了電話。
聽聞小丫頭要給自己買衣服,周自衡笑道,“爸爸果然沒白疼你。”
柚子的小嘴可甜啦,“那肯定啦,柚子最愛爸爸啦!”
問完周自衡的衣服尺寸,柚子拉著林聽走進一家男裝品牌店。
這時,周自衡發來一條微信。
內容是他的衣服尺寸,然後附帶一句話:有勞!
林聽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個男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柚子放下手中的購物袋,開始有模有樣地替周爸爸挑選衣服。
“媽媽,我們既然要給周爸爸買衣服,也給律風爸爸也買一套吧。”
這兩個爸爸,可是比她的親生父親還要疼她。
柚子是很有良心的小朋友。
她時刻想著兩個爸爸呢。
“你倒是挺有孝心。”
“反正不給那個渣爸爸買。”
不。
那個狗男人,不配當她父親,連渣爸爸都算不上。
“那你替你周爸爸和律風爸爸選吧。”
就在林聽說完這句話,準備歇一口氣的時候,身邊突然來了一個穿著打扮十分優雅貴氣的女人。
這個女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實際年齡已經五十出頭了。
她長得嫵媚動人,一看就像是電影裡演的那種紅顏禍水。
那是周自衡的母親——朱麗媛。
林聽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對方盯著她打量個遍的時候,她帶著禮貌,問,“這位女士,是有什麼事嗎?”
朱麗媛伸出保養得極好的一隻白皙細膩的手來,示意要與她握手:
“你好,林小姐。我是周自衡的母親,你可以叫我朱姨,或者朱姐。”
對方長得如此年輕,叫她一聲姐,倒是可以。
隻是一聽說是周自衡的母親,林聽臉色垮下來。
周自衡小的時候,這個女人對他有多狠,林聽是知道的。
有一次江遇帶著她,一起去醫院探望周自衡。
那個時候,周自衡的腿骨摔斷了。
是被這個女人故意摔下樓,才摔斷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隻知道問周老爺子要醫藥費,卻並不關心周自衡。
錢拿到手,便將周自衡一個人丟在醫院。
那個時候的周自衡,不過才十來歲。
這個叫朱麗媛的女人,根本不配當母親。
小說裡不都是說,惡毒老女人找上門,都是來拆散姻緣的嗎?
林聽態度堅決道,“如果你是來勸我離開周自衡的,那麼你不必開口了。周自衡的感情問題,你沒資格插手。”
這個女人,肯定又想利用周自衡的婚事,撈一筆錢。
周自衡有這樣的媽,真是夠可憐的。
林聽沒給朱麗媛好臉色,帶著兩個孩子迅速離開。
跟這種惡毒女人沾上關係,準沒好事。
……
半分鐘後,遠在周氏醫藥某製藥工廠的周自衡,收到了朱麗媛去見林聽的消息。
不過半個小時,周自衡第一時間回到周家山莊。
東樓,朱麗媛的會客廳,被周自衡一腳踢開。
而此時此刻的朱麗媛,正漫不經心地坐在茶幾前,喝著她最愛喝的養生花茶。
周自衡大步走進去。
整個裝潢絢麗的會客廳,因為他周身極低的氣壓,而變得灰沉沉的。
“誰允許你接近林聽?”
他一開口,聲線像是淬了冰。
每一個字都能將朱麗媛的耳膜凍僵。
連空氣都瞬間凝結成霜。
這股裹著冰碴的威懾感,直往朱麗媛的脊椎骨裡鑽。
她知道,得罪她這個兒子,下場很不好受,可是她們之間的母子關係早就在周自衡兒時那會兒碎成了渣渣。
周自衡不會善待她。
想要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還得靠她自己為自己謀劃。
朱麗媛放下手中的茶杯。
麵前的一盞香薰,緩緩飄散著嫋嫋煙氣。
那煙,香得很!
周自衡聞著,有些刺鼻。
朱麗媛笑著說,“看你著急的,我又沒對林聽做什麼,隻是想以未來婆婆的身份,去看看這個未來兒媳婦。”
周自衡:“你沒這個資格。”
朱麗媛感慨了一聲,“我知道,你九歲那年被周家幾個公子哥推入遊泳池,是林聽第一個跳下水裡救你。你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心裡就一直念著這個丫頭?”
這個男人,竟然也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