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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租房合同的“三年之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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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環間的老居民樓在深秋的雨霧裡若隱若現,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觸到濕漉漉的雲絮。林晚星撐著一把印著便利店lo的舊傘,站在單元樓下,傘骨處纏著透明膠帶,那是上個月被台風刮壞後倉促修補的痕跡。膠帶邊緣已經卷起,露出底下鏽跡斑斑的金屬傘骨,每道褶皺裡都嵌著灰塵。抬頭望去,六樓閣樓的老虎窗正往下滴水,雨水順著紅磚牆麵蜿蜒流下,在牆根積成渾濁的水窪,水麵上漂浮著梧桐葉和煙蒂,一隻流浪貓正踮著腳繞過水窪,尾巴上的毛被雨水淋得貼在皮膚上,像一條深灰色的鞭子。她踩過滿地金黃的梧桐葉,鞋跟陷進鬆軟的落葉堆,發出“哢嚓“的聲響,像踩碎了無數個秋天的歎息,枯葉碎屑沾在她的帆布鞋上,混著泥點,顯得有些狼狽。鞋底的紋路裡嵌著細小的石子,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石子硌腳的不適,仿佛連大地都在提醒著生活的瑣碎艱辛。

閣樓的木樓梯在腳下發出“吱呀“的,每走一步都伴隨著樓梯板的輕微晃動,扶手上的紅漆早已剝落,露出底下發白的木紋,摸上去粗糙刺手,仿佛能感受到數十年的滄桑。樓梯轉角處堆放著廢棄的自行車零件,鏽跡斑斑的鏈條纏繞在一起,像一條沉睡的金屬蛇,鏈條上的每一節都布滿綠色的鏽跡,輕輕一碰就會簌簌掉落。房東陳阿姨敞著門抽煙,濃重的油煙味混著雨水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讓林晚星忍不住皺了皺鼻子。陳阿姨約莫五十多歲,燙著一頭蓬鬆的卷發,發梢有些乾枯,像是被過度染色的枯草。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卻遮不住眼角的皺紋,左眼下方有一顆褐色的痣,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微微顫動。左手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右手拿著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鑰匙鏈是一個磨損嚴重的塑料小熊,露出裡麵的黑色鐵芯,小熊的耳朵已經掉了一隻。

“就這間,“陳阿姨用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斜頂下的空間,煙灰差點落在地上,她慌忙抖了抖手指,煙灰簌簌落在地板上,在積塵上砸出小小的坑。“上個月剛請人刷的牆,你看這層高,足足有三米五,能摞三層畫架呢。“她說話時,嘴角的金牙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閃一閃,帶著一絲精明。陽光透過老虎窗的縫隙照進來,在她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露出粉底掩蓋下的毛孔,右臉頰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年輕時留下的印記。

斜頂下的空間比想象中更逼仄,牆角的石膏像蒙著一層薄薄的黴斑,原本潔白的大衛像鼻尖已經變成了灰綠色,仿佛患了某種皮膚病。老虎窗的玻璃缺了一角,用透明塑料布糊著,塑料布被風吹得嘩啦作響,雨水透過縫隙滲進來,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個深色的水漬,形狀各異,有的像抽象的地圖,有的像破碎的心。林晚星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板,木縫裡滲著潮氣,指尖竟沾了些滑膩的綠色苔蘚,看來漏水並非一日之寒。苔蘚的觸感冰涼濕滑,讓她忍不住縮回手,在牛仔褲上擦了擦,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閣樓裡顯得格外清晰。“上個月漏雨了?“她抬起頭,看著陳阿姨,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慮,目光掃過牆角的黴斑,心中暗暗估算著修補的費用,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牛仔褲上的線頭。

陳阿姨將煙頭摁滅在窗台上早已堆滿煙蒂的玻璃缸裡,發出“滋“的一聲輕響,煙蒂浸泡在少量的水裡,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就上個月那回台風,多大的雨啊!現在早就補好了,你看這防水布,裡三層外三層的,結實著呢。“她指了指老虎窗外側覆蓋的黑色防水布,布料邊緣用生鏽的鐵釘固定,鐵釘周圍的木頭已經腐爛,呈現出深褐色,仿佛輕輕一摳就能剝落。防水布上有幾個破洞,顯然是敷衍的修補,雨水正從破洞中緩緩滲透,在窗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這時,江嶼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畫具袋撞在門框上,發出顏料管碰撞的清脆聲響。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袖口沾著未乾的鈷藍色顏料,那是他畫老街區拆遷通知時留下的。看見閣樓的狀況,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形成幾道細微的紋路,額頭上的青筋輕輕跳動。他伸手摸到斜頂的水漬,指尖立刻染了片灰黑,那是長期漏水留下的痕跡,水漬邊緣呈不規則的波浪形,像一幅抽象的水墨畫,手指摩擦牆麵,能感受到粗糙的顆粒感。“阿姨,這租金能不能便宜點?我們都是搞藝術的,收入不太穩定“他的聲音有些乾澀,喉結微微滾動,顯然是在努力爭取,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和不安。

陳阿姨聞言,突然笑了起來,金牙在昏暗中格外顯眼,笑聲中帶著一絲不屑。“搞藝術的好啊!要不這樣,你給我牆上畫點畫,租金就4500,一分不能少。“她顯然不想在價格上讓步,語氣斬釘截鐵,眼神銳利地盯著江嶼,仿佛在評估他的價值,手指夾著的香煙又落下一截煙灰。

林晚星默默翻開手機裡的記賬a,失業緩衝金的餘額隻剩下1800元,數字在屏幕上顯得格外刺眼,旁邊還標注著下個月母親的藥費提醒。眾籌畫展的餘款剛好夠付首期房租,但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她不敢細想。手機屏幕的光照在她臉上,映出她眼底的焦慮,黑眼圈像淡淡的墨痕,眼角還有未消的水腫。她看見江嶼褲腳上的顏料漬——那是昨天他去老街區畫拆遷通知時沾的,黃色的警示線顏料混著泥點,顯得有些淒涼。突然,她想起鐵盒裡母親的藥費單,下個月的降壓藥還沒著落,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阿姨,我們想簽三年的合同,您看能不能三年內都不漲價?“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手指緊緊攥著手機,指關節微微發白,指甲掐進掌心,留下淺淺的月牙印。

陳阿姨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林晚星一番,眼神像掃描儀一樣在她身上來回移動,仿佛要看穿她的窘迫。轉身從抽屜裡翻出一份合同,紙頁邊緣已經卷著毛邊,顯然被多次翻閱,紙張泛黃,散發著一股陳舊的黴味。“三年不漲價可以,“她又掏出另一張a4紙,上麵印著密密麻麻的字,紙張邊緣有些破損,像是被反複折疊過。“但得另簽個補充協議,說好了啊,這協議不備案的,就是我們私下說說。“

林晚星接過協議,看見抬頭印著“房屋使用承諾書“,字體是常見的宋體,條款裡藏著一句“如遇政策調整,租金按市場價浮動“,字體比正文小了兩號,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心裡咯噔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著江嶼眼中對畫室的渴望,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的指尖劃過“政策調整“四個字,仿佛能感受到油墨下隱藏的陷阱,紙張的粗糙質感磨著指尖,像在提醒她謹慎行事。

此時,江嶼已經在主合同上簽了字,鋼筆水在潮濕的紙麵上微微暈開,顯得有些模糊。他的簽名有些潦草,卻帶著一股力量感,筆畫的轉折處透著堅定。林晚星的筆尖停在補充協議的簽名處,猶豫不決,筆尖在紙上懸停,留下一個小小的墨點。陳阿姨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煩地敲著“不備案“三個字,指甲邊緣有些剝落,露出底下的自然色,敲擊桌麵的聲音在寂靜的閣樓裡顯得格外清晰,像在催促她快做決定。“小姑娘懂什麼,備案要交稅的,阿姨還能坑你們兩個年輕人?“就在這時,老虎窗的塑料布被風吹得嘩啦作響,一滴雨水恰好滴在合同上,暈開了“政策調整“四個字,仿佛是命運落下的伏筆,墨水被雨水衝淡,字跡變得模糊不清,卻又像一個不祥的預兆,讓她心頭一緊。

最終,林晚星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在紙上留下一道輕微的劃痕,仿佛在心上也劃了一道口子。走出閣樓時,雨下得更大了,她和江嶼共撐著那把便利店的傘,走在濕漉漉的樓道裡,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顯得格外孤單。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一個個小水窪,倒映著他們疲憊的身影,傘骨被風吹得咯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搬家那天雨還在下,林晚星用從便利店搜集來的紙箱裝畫具,膠帶纏到第三圈時,聽見江嶼在閣樓喊她。她爬上吱呀作響的樓梯,樓梯板在她的重量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每一步都伴隨著木板的顫動,仿佛下一秒就會塌陷。看見他站在漏雨的老虎窗前,手裡舉著一塊未完成的畫布,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晚星,你看!雨水在畫上暈出的紋路,像不像老街區的地圖?“

林晚星湊近一看,果然,雨水混合著畫布上的群青顏料,形成了蜿蜒的線條,真的很像老街區錯綜複雜的巷道。雨水的痕跡深淺不一,有的地方顏料被衝刷得很淡,露出底下的畫布紋理,有的地方卻濃得化不開,仿佛是時光在地圖上留下的印記。江嶼的眼中閃爍著藝術家特有的光芒,仿佛在這狼狽的漏雨裡發現了寶藏,他的手指興奮地指著畫布上的某個地方,指尖沾著的顏料蹭到了畫布邊緣,“你看這裡,多像修鞋攤那條巷子!“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激動,仿佛忘記了當下的窘迫。

深夜的閣樓漏雨更凶了,滴滴答答的聲音不絕於耳,像一首永無止境的催眠曲,敲打著兩人的神經。林晚星找遍了所有能盛水的容器——搪瓷盆、畫具桶、甚至連洗腳盆都派上了用場,擺滿了整個閣樓,像一場奇特的裝置藝術。搪瓷盆裡的水已經快要溢出,水麵上漂浮著顏料碎屑,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水麵隨著漏雨的節奏微微晃動。江嶼卻毫不在意,他找出銀色的熒光顏料,把漏雨的地方畫成星空,顏料在黑暗中發出柔和的光芒。“你看,“他指著牆上的畫,興奮地說,“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銀河。“說著,他的指尖沾著熒光粉,輕輕在林晚星的手背上畫了一顆星星,冰涼的顏料讓她忍不住縮了縮手,卻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微光,心裡也跟著亮了起來。熒光粉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淡淡的痕跡,像一顆真正的星星落在了她的手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驅散了些許寒意。

轉眼到了第二個月,陳阿姨來收房租時,帶來了一份新文件,臉上帶著為難的表情,眉頭緊鎖,仿佛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像一團揉皺的紙。“唉,沒辦法,街道辦說要備案,流程上的事,阿姨也沒辦法,這租金得漲500塊。“她說話時,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林晚星和江嶼的眼睛,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顯得有些心虛。

林晚星看著補充協議上“政策調整“的字樣,又想起簽約那天的雨,終於明白那滴在合同上的雨水,原來是命運的伏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協議上的文字,仿佛能感受到當初簽下名字時的猶豫和不安,紙張的紋理硌著指尖,像在訴說著信任的脆弱。江嶼沉默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那是他剛賣掉一幅小畫換來的,紙幣上還留著淡淡的顏料味,有些紙幣邊緣已經磨損,看得出經過了不少人的手,紙幣的溫度帶著他手心的汗濕。“阿姨,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您看能不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懇求,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陳阿姨數錢的手頓了頓,看了看江嶼,又看了看牆上他畫的星空,金牙在燈光下閃了閃,似乎有些動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小夥子畫得不錯,下個月再說吧。“她走後,林晚星看見江嶼蹲在漏雨的老虎窗前補畫,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在畫布上,暈開的銀色紋路,像極了老街上那棵被拆掉的梧桐樹,充滿了歲月的痕跡。他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肩膀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情緒激動,畫筆在他手中微微晃動,顏料滴落在畫布上,形成不規則的斑點。

閣樓的漏雨越來越嚴重,林晚星在網上買了防水膠帶,打算把老虎窗好好封一下,卻發現江嶼把所有的膠帶都用來貼畫框了。“這樣畫就不會受潮了。“他指著牆上的畫,每幅畫的邊緣都纏著銀色的膠帶,在漏雨的光線下,像給老街的記憶鑲了一道月光,美麗而脆弱。膠帶在畫框上纏得很整齊,看得出他的細心和對畫作的珍視,膠帶的反光映著窗外的雨景,仿佛給畫作披上了一層保護罩。

第三個月房租到期前,林晚星收到了陳阿姨的微信,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政策又變了,租金漲到5500。“看著手機屏幕,林晚星突然想起簽約那天陳阿姨說的“不備案“,原來不備案的不僅是合同,還有那句信誓旦旦的“三年之約“。手機屏幕的光照在她臉上,映出她眼中的失望和無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此時,江嶼正在畫新的係列,畫布上全是漏雨的閣樓,每一滴雨水都被他畫成了畫布的鑽石,仿佛在黑暗中尋找光明,鑽石的光芒在畫布上閃爍,像是對現實的一種反抗,每一筆都透著不屈的意誌。

“我們搬吧。“林晚星一邊收拾畫具,一邊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發現江嶼把那份補充協議折成了一隻紙船,放在接水的搪瓷盆裡。紙船在水麵上輕輕漂浮,“政策調整“四個字漸漸被水暈染,變得模糊不清,像老街上慢慢淡去的腳印,消失在時光的洪流裡。紙船的邊緣已經被水浸透,變得有些軟塌,仿佛隨時都會沉沒,就像他們曾經的希望。

江嶼突然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有些沙啞:“再等等,晚星,等我把漏雨的閣樓畫完。“他的懷抱很暖,帶著顏料和陽光的味道,讓林晚星原本有些冰涼的心漸漸回暖。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知道他也在為未來擔憂,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涼的淚水與他手心的溫暖形成鮮明的對比。

搬家那天,久違的太陽終於露了臉,金色的陽光灑滿了閣樓,透過老虎窗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晚星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江嶼畫的銀色星空還在牆上發著微光,每一顆星星都是一滴雨水的形狀,美麗而傷感。陽光照在星星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曾經的故事,每一顆星星都承載著一段難忘的記憶。陳阿姨來查房時,踩著滿地的顏料漬,有些心疼又有些好奇:“小夥子畫得真好,要不抵房租?“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似乎也被這些畫作打動,眼神柔和了許多。

江嶼正在拆畫架,聞言笑了笑,指了指牆上那幅最大的星空畫:“阿姨,這畫送您了,就當是我們三年之約的紀念。“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苦澀,卻也有一絲釋然,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卡車駛離老居民樓時,林晚星回頭看見陳阿姨站在閣樓窗前,手裡拿著江嶼送的畫,陽光穿過老虎窗,把畫中的漏雨照成了金色,像極了老街上那個眾籌畫展的下午,所有一元硬幣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江嶼握住她的手,指尖還沾著銀色的顏料,溫暖而堅定:“晚星,下一個閣樓,我們自己做防水。“他的手心有些粗糙,那是長期握筆留下的繭子,卻給了她無比的安全感,讓她相信未來總會有希望。

新租的閣樓在更偏遠的郊區,租金3800元,屋頂有一個巨大的天窗,陽光可以毫無保留地灑進來,照亮整個空間。林晚星在整理畫具時,發現江嶼把那份補充協議折成的紙船放在了畫具袋的最深處,船底用銀色顏料寫著一行小字:“所有漏雨,終將成星。“字跡雖然細小,卻充滿了力量,仿佛在黑暗中點燃了一盞明燈。

窗外的陽光透過天窗照進來,紙船在畫具袋裡輕輕晃動,像漂浮在時光長河裡的記憶碎片。不久後,陳阿姨發來微信,說那幅星空畫被她掛在了新租的店麵裡,來看畫的人比來看鞋墊的還多。微信消息的下方還附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星空畫掛在店麵的牆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畫上,星星的光芒仿佛真的在閃爍,給簡陋的店麵增添了一絲藝術氣息。林晚星看著微信笑了,轉頭看向正在天窗下畫畫的江嶼,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投在畫布上,像極了老閣樓裡那個漏雨的夜晚,他們一起用顏料把雨水變成星空的時刻,溫暖而充滿希望。

租房合同的“三年之約“最終成了一紙空文,但那些在漏雨閣樓裡畫下的星星,卻永遠留在了畫布上,也留在了他們的心裡。就像老街上的修鞋攤和梧桐樹,即使被拆遷,也以另一種方式,在藝術裡獲得了永生。而林晚星和江嶼,也在不斷遷徙的閣樓裡,把生活中的每一次“漏雨“,都變成了照亮未來的星光,指引著他們在藝術與現實的夾縫中,繼續勇敢前行。

新閣樓的天窗很大,夜晚可以看到真正的星空。林晚星常常靠在江嶼身邊,看著窗外的星星,再看看牆上他畫的星空,覺得生活雖然充滿了不確定性,但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再大的“漏雨“也能變成美麗的星光。她會輕輕撫摸手背上那道早已消失的熒光星星印記,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初的冰涼和溫暖,那是他們在困境中相互扶持的見證。

陳阿姨偶爾會發來店裡的照片,說那幅星空畫很受歡迎,甚至有人願意出錢購買。江嶼總是笑著回複:“阿姨,那畫就當是謝謝您當年的照顧了。“林晚星知道,那幅畫裡不僅有漏雨的記憶,還有他們對老街的懷念,對生活的熱愛,以及對未來的希望。每一次看到陳阿姨的消息,她都會想起那個金牙閃爍的房東,想起她雖然精明卻也有一絲善良的瞬間,生活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而藝術卻能架起理解的橋梁。

日子在畫畫和找工作中一天天過去,林晚星終於找到了一份室內設計的工作,雖然薪水不高,但總算穩定下來。她每天下班回家,都會看到江嶼在天窗下專注畫畫的身影,陽光或星光灑在他身上,構成一幅寧靜而美好的畫麵。江嶼的畫也漸漸有了銷路,偶爾還會接到一些插畫的訂單,雖然收入依然不穩定,但比以前好了很多,他們的生活也逐漸有了起色。

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過像陳阿姨那樣的房東,但那段在漏雨閣樓裡的時光,卻成了他們生命中最珍貴的記憶。每當遇到困難,林晚星就會看看畫具袋裡的紙船,看看船底那句“所有漏雨,終將成星“,心裡就會充滿力量。她知道,生活就像那間漏雨的閣樓,總會有不如意的時候,但隻要心中有光,就能把所有的“漏雨“都變成照亮前路的星光。那些曾經的艱辛,都將化作成長的養分,讓他們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在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江嶼完成了一幅新的畫作,畫的是他們現在的閣樓天窗,窗外是真正的星空,窗內是溫暖的燈光和兩個相依的身影。林晚星看著這幅畫,突然明白,所謂的“三年之約“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彼此身邊,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過成了藝術,把每一次的困難都化作了前進的動力。而那艘藏在畫具袋深處的紙船,不僅是一段租房的記憶,更是他們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將生活的苦澀釀成甜蜜的見證。它提醒著他們,無論遇到多少風雨,隻要心中有夢,眼裡有光,就能把所有的“漏雨“都變成璀璨的星空,照亮未來的道路,讓彼此的生命在藝術與愛中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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