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大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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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瑤看著手裡的粥,眼底閃過怒意卻強忍著。

最後,她看了眼在座的人,默默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拿起勺子。

瓷勺碰到裴臨淵齒間的瞬間,沈淩瑤聽見他極輕地嗤笑。

她強壓下顫抖,又舀起一個小蟹黃湯包,卻被對方偏頭躲開:“太燙。”

他眼角餘光瞥向謝沉戟鐵青的臉,故意挑起唇角。

“你是不知道要吹涼?”

沈淩瑤一忍再忍:“那換一道菜……”

“就吃這個,幫我吹。”

裴臨淵毫不客氣地命令。

“……”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實在是不方便把蟹黃包扔在他臉上。

強製冷靜後,沈淩瑤將勺子放在唇邊輕輕吹著。

看到這一幕,謝沉戟有些不悅,放在桌上的手逐漸握緊。

就在他要開口時,裴玉蓉突然站起,不慎打翻的羹湯在席麵上蜿蜒成河。

可即便如此她也顧不得管,隻是急忙說道:“沉戟哥哥嘗嘗這個!”

她將一整盤水晶肴肉推到謝沉戟麵前,耳垂上的珍珠墜子晃得厲害。

“這是膳房新做的,你最愛吃的”

謝沉戟臉色陰沉地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是礙於老夫人在,也沒有發作什麼。

“五小姐好記性。”

隻是這聲音像是淬了冰的刀。

“不過我沒什麼胃口,不像世子爺,胃口大開。”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沈淩瑤。

裴臨淵突然握住沈淩瑤的手,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然後拿起碗親手強喂她喝了一口溫熱的蓮子羹。

作罷,這才抬眼目光似毒蛇般掃過謝沉戟。

“謝將軍若是缺人伺候,改日我送兩個丫鬟到將軍府上?”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不過論起體貼入微”

話尾拖得極長,在寂靜的膳堂裡回蕩。

沈淩瑤望著謝沉戟驟然握緊的拳頭,又感受到裴臨淵箍在腰間的力道。

終於明白這場早膳,早已成了兩個男人用她做棋子的戰場。

她強撐著保持平靜,卻不知這場暗流,何時才能真正平息。

不能再繼續了,她累了,也忍到了極點。

瓷勺重重磕在纏枝蓮紋的白瓷碗沿,清脆聲響如裂帛般撕開席間暗流,蓮子羹灑了出來。

沈淩瑤垂眸盯著碗中翻湧的蓮子羹,指節泛白地攥著勺柄,任由琥珀色湯汁順著腕骨蜿蜒而下,浸透月白色中衣袖口。

藕荷色襦裙前襟瞬間洇開大片暗黃,宛如暈染的水墨。

“對不住老夫人,是默瑤失手”

她睫毛劇烈顫動,踉蹌著扶住案幾起身,發間簪子歪斜滑落,顯得有些倉皇狼狽。

“當著客人的麵衣裳汙了實在是有失禮數,還請諸位容我回房更衣……”

話音未落,腰間突然傳來鐵鉗般的力道。

裴臨淵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她軟肉,錦袍下的蟒紋隨著動作扭曲成猙獰的形狀。

沈淩瑤喉頭發緊,借著被拽的力道猛然向後退去拉開距離。

盛放蓮子羹的瓷碗應聲墜地,在青磚上炸成蛛網般的冰裂紋,濃稠湯汁順著磚縫蜿蜒成河。

這一幕,眾人看著,隻覺得耐人尋味。

老夫人更是看破了沈淩瑤和裴臨淵之間的暗中糾纏。

她眸色微動,正要開口,反被裴臨淵搶先。

“慢著。”

男人的聲音冷得能淬出霜,骨節分明的手指閃電般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扯得踉蹌。

沈淩瑤卻強撐著不肯近他跟前,這番較勁下,誰知裴臨淵突然鬆手。

她重心不穩,整個人朝後倒去。

那一瞬間,她看到了裴臨淵略帶懲罰意味的眼神。

他是故意的!

就在即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時候,謝沉戟本能地探臂相扶。

就這樣,將沈淩瑤接進了他懷裡。

四目相對,飯桌上的氣氛霎時間凝固。

謝沉戟手掌堪堪貼在女人柔軟單薄後背,那觸感讓他心頭發顫,麵上卻是看不出絲毫。

席間驟然炸開玉帶扣撞擊案幾的悶響,是裴臨淵猛地起身。

他周身氣勢如暴雨前的烏雲壓下,墨玉般的瞳孔縮成危險的豎線。

“放手!”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抱歉,是奴婢失禮。”

沈淩瑤借力站穩,朝謝沉戟深深福身,眼底帶著一抹慌亂。

說完就趕忙衝著老夫人說道:“奴婢這就去退下。”

然後轉身匆匆離去,再也不給任何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裴臨淵想要去追,卻聽到老夫人重重地咳嗽。

“咳……臨淵,坐下用膳!”

裴臨淵不甘地看向沈淩瑤離開的方向,又瞪了謝沉戟一眼,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至少要陪祖母用完早膳。

……

沈淩瑤回到房間本想換身衣服,可是蓮子羹太過黏膩。

若是不洗乾淨,隻怕渾身難受。

她出門詢問灑掃的僧人,得知後山有一處溫泉可以洗漱。

小和尚告訴她,那地方白天裡沒有人去,她可以放心去洗。

道謝後,沈淩瑤便拿了件乾淨的衣服前往後山。

……

果然,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沈淩瑤發現了那個溫泉。

不是很大,正好能容下人。

她環顧四周,確定沒什麼人,這才脫掉衣服走進溫泉裡。

本想著趕緊洗一洗,不粘膩了就換好衣服離開,

前後應該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可她剛下去,便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頓時,沈淩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會這麼倒黴吧?

她趕緊從岸邊扯下臟的外袍擋在身前。

而那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蒸騰的熱氣在沈淩瑤眼前凝成白霧,她攥著濕漉漉的外袍緊貼溫泉石壁。

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前麵的樹叢。

直到,裴臨淵的走了出來,她才鬆了口氣。

男人墨色錦靴碾碎滿地鬆針,蟒紋銀線在朦朧水霧中泛著冷光。

他倚著遒勁的鬆枝垂眸俯視,睫毛在眼下投出鋒利的陰影,像即將收攏的羅網。

“你倒是會挑地方。”

沈淩瑤仰視著他,語氣不悅:“世子來這裡做什麼?”

“怎麼,剛才不是很緊張嗎?有我在,你可以放心洗。”他語氣帶著調侃。

“不勞……”

她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他慢條斯理解開腰間玉帶,玄色錦袍轟然墜地,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你乾什麼?”沈淩瑤下意識抱緊衣服,警惕地瞪著他。

“我聽說了,這兒沒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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