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司虞的魔鬼訓練開始了,其強度和難度遠遠出乎孫旭東的預料,並且其中不時伴隨著血腥,讓這個現代的特種兵經常瞠目結舌。不到二十天,同來的二十幾名奴隸中已經有十一人在訓練中或被殺,或被活活累死,他們的腦袋被紫衣管事們砍下,掛在鐵柵欄上的鐵鉤子上了。孫旭東也在訓練中誤傷了另一名鬥士,當紫衣管事們當著他的麵,咬著牙用刀剁下那鬥士屍首上的腦袋時,極度血腥的場麵強烈地刺激著不安的孫旭東。
幸虧幾個月的勞作讓孫旭東變得非常強壯,鬥士營中每天的飲食也都是高能量的肉脂類,這才讓孫旭東有足夠的體能來應付曠的訓練。近身匕首刺殺、赤手搏擊孫旭東曾經接受過良好的訓練,即便是短劍、長戈、和長矛等現代已不再使用的兵器,它們使用的基本原理是相同的,隻須有良好的體力和格鬥技巧並不難掌握。
曠司虞是一名甲等老鬥士,殺人無數讓他滿臉冷酷,極少有笑臉。曠對孫旭東非常關注,小小年紀的一個羊倌,無論是體能、力氣還是格鬥技巧和應變能力,都讓他這個甲等鬥士暗暗吃驚,不過也有缺點,缺乏經驗和心慈手軟,這在鬥士場上都是致命的大忌,這個羊倌對於殺戮好像還不太適應,必須要激發他的野性。
公孫司虞也是甲等鬥士,每天抱著兩手,背靠在鐵柵欄上看著鬥士們訓練。眼中鬥士們強健的肌肉刺激著他變戀的心理,臉上不時浮現出邪淫的笑意。
來鬥士營已近一月,但孫旭東能得到的信息非常少,隻知道這座鬥士營就在白國太子蘇的太子府中。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吃喝拉撒睡,然後就是被關在小籠子裡。不過這幾天的夥食越來越好,訓練強度也越來越大,他預感到有事要發生了。
果然,兩天後的上午訓練結束後,曠司虞破天荒讓他們中間的三個人下午休息,吃過豐盛的午飯,孫旭東們便被關回籠子,每個小間裡都有兩個紫衣管事在等著他們,一進來便被推倒在炕上,又是按又是摩地侍候。
早早地吃完晚飯,紫衣管事抱來了嶄新的鬥士裝,三名鬥士換上新衣後又替他們梳理頭發。一切收拾妥當了,讓鬥士們整隊在鬥士營的門口。
天擦黑時,一眾紫衣管事手持燈籠在前引導,兩位司虞帶著鬥士們出了太子府即向右行,路上不少行人側目而視,用手指指點點。穿過幾條街道後,孫旭東遠遠看到一座青磚壘起的方城,城簷下一排點燃的燈籠,照著一塊巨大的匾牌:鬥士場。
方城前已擠著不少人,大門前站著兩排兵士圍出了甬道,手按腰間銅劍站得如釘子一般。圍觀的人見到鬥士隊伍過來,立即圍了上來,發瘋般地高喊。孫旭東見眾人的狂熱比之現代的追星族猶過,心想這鬥士弄好了就是古代的明星。
在兵士的護衛下,曠帶著鬥士們走進了鬥士場,鬥士場四周用的是條石壘起的台階,上麵已經坐滿了人,在無數的鬆油火把下無數人在瘋喊。鬥士場正中用木頭抬著一個高台,在孫旭東眼裡就像是一座拳擊台,不相同的是這座大木台的四周都用鐵柵欄圍著和四周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甲士。
曠領著三名鬥士到了台下,讓他們跪坐在自己腿上,自已盤著腿坐下,一言不發。孫旭東抬眼即望到木台麵上一層殷紅像是血跡,靠他這邊的鐵柵欄上開了一個小鐵門。他心裡有些許緊張,看來今晚就要在這個台子上博命了。
四周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人群忽然又高喊尖叫著,孫旭東轉頭看,就見大門口處,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也帶著三個身穿黃色鬥士裝的鬥士走了過來,徑直到了木台的對麵。
再過了一會,就聽一聲鑼響,一名身穿著紅衣的人拿了一麵鑼在場中大聲喊道:“今夜鬥士,前三場,由太子蘇府裡的鬥士對徹雲侯府裡的鬥士,押一賠一。後一場,由徹雲候府中丙等鬥士武秀挑關內侯府中乙等鬥士齊聲,押一賠十。”說完又敲了一下手中的鑼:“即刻押金,過時不候!”
原來這鬥士場就是一個大賭場,用鬥士的輸贏來押寶。孫旭東轉頭四顧,隻見四周的看台上,已經有很多的紅衣執事手捧著竹箕在讓人押寶了。看來賭博這個行業自古就是一個熱門行當且久盛不衰。
等紅衣執事們都下來了,場中的紅衣人又是一聲鑼響,大聲喊道:“第一場,太子府中君武對徹侯府秦中。”孫旭東聽到君武差點沒反應過來,媽的,怎麼這麼倒黴,第一場便輪到自己了。
同來的紫衣管事交給曠一把銅劍,曠轉過身把劍交到了孫旭東手中,用眼盯著有些慌張的孫旭東沉聲說道:“不要慌,把劍他的前胸裡。”說完一拍他的肩。
孫旭東定了一下神,接過銅劍跨上木台,邊上已有甲士打開了鐵柵欄上的小門,他一低頭鑽了進去,後麵的甲士隨即關上了鐵門。對麵那個叫秦中的鬥士此時也上了木台,孫旭東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秦中,其實還是一個半大孩子,隻不過鬥士裝下肌肉鼓起,非常強壯。
一聲鑼響,紅衣人拉長著聲音高聲喊:“起鬥!”
台上兩個人手執銅劍,虎視眈眈,緊盯前對方的一舉一動。四周看台上的人群呼喝聲大起,催促著兩人快些動手。
秦中終於按捺不住,他猛地大叫了一聲,雙手舉起銅劍疾砍過來。孫旭東手中銅劍奮力上揮,擋了開去,最初的緊張在此時一掃而空,跟著上步,銅劍直剌秦中前胸,秦中被他擋了一劍,握劍的手有些發麻,知道這鬥士力氣比他大,不敢用劍擋他,隻能左右躲閃。
兩人在台上鬥了不到十個回合,孫旭東起碼有三次機會可以剌死他但卻不忍心下手。見秦中用銅劍橫掃,孫旭東猛地用力對著他的銅劍辟下,一聲脆響過後,秦中手失長劍呆呆站在場中,手上被震裂的虎口血慢慢流了下來。
四周看台上一大半的人群頓時歡聲雷動,這肯定都是押寶押在孫旭東身上的。齊聲大叫:“殺、殺、殺。”孫旭東身後,曠司虞和紫衣管事們也瘋了似的在喊:“殺死他、你快殺死他。”
孫旭東慢慢舉起銅劍,看著對麵的秦中滿眼絕望地望著自己,心裡不住暗罵:“你這笨蛋,快認輸啊,認輸不就沒事了嗎。”秦中見孫旭東眼裡並沒有殺氣,倒像是有些焦急,茫然中,他慢慢地跪了下去。孫旭東心裡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銅劍。看台上原本狂喊的人頓時噓聲四起,有些人破口大罵。曠身邊的紫衣管事們更是聲嘶力竭地喝叫:“殺死他呀!”隻有曠微微搖了搖頭,君武離真正的鬥士還差一步。
看著群情激奮的人群,孫旭東心裡真的不明白,我不是勝了嗎?你們可以拿錢了呀,難道非要把鬥士殺死嗎?秦中的眼裡已充滿了淚水,孫旭東心一軟,扔掉了手中的銅劍。
已經把寶押在孫旭東身上的人氣瘋了,恨不能上來撕了他。兩人身後鐵柵欄上的小門同時打開,按規矩,鬥士手中兵器同失算是平局。跪在地上的秦中放聲哭了出來,站起身踉蹌著轉身朝小門走去。孫旭東也慢慢轉過身,才走到小門邊,就被紫衣管事們和公孫司虞一把拖了出去拳打腳踢。
曠司虞伸手拉開了紫衣管事,用身體護住了孫旭東,眼盯著紫衣管事們說道:“第一鬥手軟你們沒見過嗎?”紫衣管事們懾於曠司虞威武的眼神,嘴裡訕訕地罵著,退了下去,公孫司虞卻還在大罵,直到曠瞪了他一眼才住了口。
曠讓孫旭東跪坐在身邊,沉身對他說道:“跟你說過的,鬥士場上是以生死論輸贏的。”
場中一陣鑼響,第二場開始,和孫旭東一道來的另一名鬥士接過銅劍,走上了木台,看台上又是一陣呼喝聲起,暫時忘卻了上一場帶來的不快。
台上兩名鬥士開始了角鬥,兩個人勢均力敵,一開始的相互試探過後,即全力施以博殺,這比孫旭東上一場的一邊倒要好看得多,看台上沸騰了,呼喊聲鋪天蓋地。
兩人鬥了幾十個回合,多少都帶了傷,身上到處都有地方在冒血,更刺激了看台的人眾,尖叫聲此起彼伏。終於孫旭東的同伴被對手絆倒,踩倒在腳下。對手毫不猶豫地將銅劍刺入了孫旭東同伴的前心。
孫旭東跪坐在地上,看著同伴前心被對方剌入時痛苦的表情,大張著喘息的嘴慢慢地合攏,睜大著兩眼一動也不動了。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了,心中野性的激情忽然噴薄而出。
眾人狂熱的呼叫聲中,後兩場血腥的角鬥在繼續,又一名同伴被對手的銅劍了前胸。孫旭東狂躁了,他指著已經剌殺了挑戰對手的乙等鬥士對曠說:“我要殺了他!”
一直在邊上觀察著他的曠不出聲地一笑,對身邊的一名紫衣管事說了幾句話,那管事看了一眼兩眼通紅的孫旭東,一溜煙跑向場中。
咣地一聲鑼響,狂熱的人群靜了下來,紅衣人高聲喊道:“加鬥一場,太子府丁等鬥士君武挑關內侯府中乙等鬥士齊聲”中間一個挑字拉得響亮而悠長,停頓一下過後大聲報價:“押一賠三十,即刻押金,過時不候。”
鬥士場中一時竟寂然無聲,從來沒有見過丁等鬥士直接挑戰乙等鬥士,那是拿命在開玩笑。直到紅衣執事們捧著竹箕到了眼前才相信今晚真有其事,押,把口袋裡的錢都押空了才算完事。
孫旭東再次站在木台上,手執銅劍望著對手,這個叫齊聲的乙等鬥士身材魁梧,個頭隻比孫旭東略矮,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大高個。剛剛將銅劍插入對手前心的快感讓他興奮不已,他手握著銅劍不停地晃動,一臉輕蔑地看著這個剛才竟然不敢殺死對手的新鬥士,他要再次將手中的銅劍插入對手的前心,然後砍下他的人頭作為自己晉級的墊腳石。齊聲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做著作各種假動作引誘孫旭東出劍。
孫旭東血紅的雙眼緊盯著他不為所動,隻等對方的漏洞。齊聲在作了無數次的試探過後,終於按捺不住,長身躍起,高舉銅劍向對手劈下。已蓄勢很久了的孫旭東身形鬥長,欺身直進,將鋒利的銅劍從齊聲高舉兩臂時露出的空檔中插入了他的前心。齊聲銅劍落地,雙手仍是高舉,睜大了充滿著疑問的兩眼向後倒去。
一陣從來沒有的快感向孫旭東襲來,他猛地抽出銅劍,一股帶著腥味的殷紅順著劍鋒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