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接受的培訓雖然不像歐陽暖玉這位老兵那麼完整。
但憑借著精英級偵察與反偵察本領，齊天也能明白。
這夥間諜剛到江南不久，肯定要長時間碰頭在一起，密謀犯罪計劃。
他們多半不會住在出租屋，那樣太紮眼，太容易引人注意了。
家人、親戚的閒置住所，反倒更適配他們現在的需求。
由住建局查起，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住建局和軍方，是絕對不相關的兩個係統。
就憑兩張士官證，想使喚人家，實在是有些不現實，所以齊天早早就斷了這個念頭。
可他哪裡能知道，歐陽暖玉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之前我就懷疑過你是本地人，否則你不可能抄那麼多小路，比我先到出入境公管機構。
現在看來，我反而把你的背景想的太小了，能讓其他係統的人幫你做事，厲害！”
跟著歐陽暖玉一路大步流星的走進了住建局頂樓。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而這時，才剛過早上七點，住建局工作的人員還都沒有來上班。
可歐陽暖玉卻像是早早就預料到局長辦公室裡有人似的。
也不敲門，直接帶著齊天推門而入。
“暖玉，你來了。”
局長辦公室內，一個年紀約麼在五十歲左右，兩眼和歐陽暖玉非常神似的中年人笑著擺擺手，讓二人坐下說話。
“這位是？”
“這是我爸！”
“什麼？住建局局長，是你爸？！”
沒有理會身旁齊天的驚訝反問，歐陽暖玉目光直視坐在二人對麵的老爹，沉聲道：“資料呢？”
“都在這兒了。”歐陽暖玉的老爹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麵拿了一份文件遞到了二人麵前：
“你要我調查的羅美，算上她親戚在住建局登記的不動產，一共有十六處。
我剛才找負責相關地區的辦公室主任核查過，其中有十一處，是他們自己人生活。
剩下的五處應該是你重點調查的對象，不過也不能完全確定他們就一定在這五處房產當中。
畢竟還有一部分房產，不會登記在我們這裡！”
“房產不登記在住建局？”
歐陽暖玉雖是住建局局長的女兒，但她對這其中的道道。
尤其是一些比較不為人知的門道，並不了解。
此刻還是齊天主動開口，解答了歐陽暖玉的疑惑：“叔叔剛才指的，應該是農村集體土地上建設的小產權房。
這類房子沒有辦理相關證件，也沒有繳納土地出讓金等費用。
一般是由村委會或者鄉鎮領導為了解決農村部分人住房困難問題，自行開發建設，所以不會在住建局進行登記。”
“小夥子很厲害嘛，連這些知識都懂，而且說的分毫不差！”
齊天此話一出，立馬引來了歐陽暖玉老爹的注意。
笑著衝齊天比劃了個大拇指後，歐陽老爹順勢提議道：
“你們兩個小家夥看樣子是奔波了一整晚吧？要不跟我去食堂吃些早餐？把肚子填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不用，咱們走！”
歐陽暖玉搶先一步，拒絕了老爹的好意，拿著資料就往辦公室外走。
齊天此時察覺到這對父女關係似乎有些問題。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懶得關心。
向歐陽老爹道了聲謝後，立刻跟上歐陽暖玉的步伐，匆匆離開了住建局大樓。
兩人來到樓下，一陣清風剛好吹過。
讓忙活了一夜，本有些疲倦的二人瞬間清醒了不少。
歐陽暖玉將資料遞到齊天麵前，明顯是在問詢齊天的意見。
“稍等。”
齊天摸出手機，將五個可疑地點分彆在地圖上檢索。
又順帶搜索了一下這五個地點附近的鳳凰城連鎖洗浴中心。
最後在統計出來的兩處房產上用力一點：“這五處，甚至是統計出來的十六處房產。
包括這夥間諜可能隱藏的村鎮，全都得查，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但首先要查的，就是這兩處，開發區幸福裡，和老城區祥和花園。
這兩處不動產附近一公裡內，都剛好有鳳凰城洗浴中心，羅美躲在這兩個地點的可能性最大。
一個在老城區，一個在開發區，我們兵分兩路，分頭抓人，誰抓到就算誰的。
但合作不算完，抓到羅美的人，有義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幫對方再抓一個間諜，有問題嗎？”
“沒問題，我去開發區。”
經過一晚上相處，歐陽暖玉跟齊天每次說話的字數，已經逐漸多了起來。
雖然最多還是沒有超過十個字，但齊天已經相當滿意了。
畢竟，這女兵性格就是冷冰冰的。
這一點，從剛才她和她老爹的對話就能看得出來。
齊天也逐漸習慣了這位高冷女兵的說話、做事風格。
當即點頭答應一聲：“好，那我去老城區，無論結果如何，都互相通知一聲。”
齊天話音一落，歐陽暖玉拔腿便要往外跑。
就在這時，一輛麵包車火速從遠處駛過，速度奇快，而且是直接開在了馬路內側的非機動車道上。
“喂，看車！”
話音出口的同時，齊天一把拉住歐陽暖玉的手，將她給拉了回來。
下一瞬，還在加速的麵包車直接貼著歐陽暖玉，衝向了下一個路口！
剛才那一瞬間，歐陽暖玉甚至都能感覺到麵包車的玻璃，貼著自己的鼻尖駛過留下的溫度！
“作死嗎？！”
回過神來的歐陽暖玉狠狠瞪著麵包車離去的方向，拳頭都捏的嘎吱作響。
剛才若不是齊天及時出手攔了她一把。
恐怕她現在已經被麵包車頂著衝到了下個紅綠燈了！
那一刹那無限貼近死亡的感覺。
讓歐陽暖玉這位一線加強團曆練出來的老兵，都不由渾身汗毛倒豎！
“這車上的味道……”
同樣的，齊天此時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聳了聳鼻子，望著急速消失在視線儘頭的麵包車。
思索了足足半分鐘，突然話鋒一轉，歐陽暖玉提議道：
“算了，現在不是追究他違規行駛責任的時候，等考核結束再慢慢收拾他，還是抓間諜的事要緊。
剛才我仔細思考了一下，開發區和老城區隔著的距離並不遠，而且都在江南市北邊。
咱們兩個沒必要朝同一個方向去找人，這兩個區的可疑不動產都交給你去查，我去查南邊。”
“你確定？”
聽完齊天的提議，歐陽暖玉緊跟著提醒說：“南邊，可能性不大！”
“偵查連的考核固然重要，但把這個間諜團夥一網打儘，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無論南北，我們都不能放過，就這麼決定了，抓緊時間！”
話落，齊天迅速騎上單車，往南方向衝去。
而這個方向，也是剛才那輛麵包車，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