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吸了口煙,眼裡有些得意,就簡簡單單攔一個人,一條大前門就到手了。
沈知意站著沒動。
鄭廠長不像是爽約的人。
而且看這個老頭的表情,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李三見人還沒走,聲音又大了幾分。
“你還不走?!你在這裡是不是想偷取我們服裝廠的機密吧?小心我告你是特務間諜!”
沈知意哦了一聲:“那你去告吧。”告了她反而能進去呢,隻要遇上鄭廠長,她就能解釋清楚。
保安語氣一頓,沒想到沈知意完全不怕,沒理沈知意的話,罵罵咧咧地又把窗戶給拉上了。
沈知意眯起眼,果然有貓膩!
來不及細想到家是誰不想她去麵試,與廠長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她左右打量了幾番,瞧見一個隱蔽的角落,眼裡閃過欣喜,快步走了過去。
拐了個彎,沈知意來到了一個角落,旁邊就是服裝廠的紅磚圍牆,左右被濃密的樹木包圍著,非常隱蔽。
即便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左右探頭,觀察了下。
確定了沒人,一把掀起自己的裙擺,在大腿處打了個結。及腳踝的長裙瞬間變成了短裙。
圍牆不高,但她的彈跳力不是很好。她從左邊翻來了一塊大石頭,齜著牙把它搬到了圍牆下。踩上石頭,打量一下高度,預測一下起跳的力度,費力起跳。
顧南川正靠著牆吸煙,眉宇間透露些煩躁。
他正在調查昨天沈知意的事,結果就被通知不需要繼續查了,還被老隊長叫到服裝廠跑腿。
正想著是哪個人手眼通天,一條白皙筆直的長腿忽然就出現在了顧南川的視線裡,小腿上的疤痕更顯周圍皮膚的細膩,緊接著圍牆露出一張明媚嬌豔且熟悉的臉。
沈知意好不容易撐起手臂爬上了牆,一個抬頭,就與顧南川的視線直直對上。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瞬間周圍隻剩下夏日的蟬鳴。
顧南川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快速掠過白皙的大腿,側過身躲開了視線。
沈知意也顧不上害怕了,趕緊跳下牆。
餘光瞟見人過來,顧南川扔下煙,撚滅了煙頭。
“顧顧警官。”沈知意略微尷尬地打招呼,心裡直罵倒黴,怎麼每次乾壞事都能遇到他。
“怎麼不從大門進來?”他的語氣淡淡的,倒是沒有幾分責怪的意思。
黑市都去了,翻牆有什麼不敢的。
“被人攔住了,不讓進”
顧南川眉頭緊鎖,他是知道沈知意今天是來麵試的。經過他的調查,文藝中心發生的事他都清楚了,所以也知道了鄭桂月看上了沈知意。
“保安應該有今天入廠的訪客名單。鄭廠長已經把你名字加上了。”還是讓他跑腿加的。
“哦,他說沒我的名字。”
顧南川眼底閃過冷戾,看來還把手伸到了服裝廠裡。
昨晚的混混和今天的保安,現在他已經確定是誰的手筆了。
他沒有再接話,瞧見沈知意略顯著急的表情,淡淡說道:“走吧,我帶你去鄭廠長辦公室。”
沈知意倒是有點驚奇:“你怎麼知道我找鄭廠長?!”她可從來沒提過。
“那幾個混混還沒抓到,不過基本確定和孫春梅有關。”他回了心裡的猜疑,腳步調轉方向,帶著她往辦公室走去。
沈知意跟上,哦了一聲,那知道她來麵試就不稀奇了。
不過昨晚這事,她猜測的果然沒錯,說不定今天的事,也是孫春梅讓人下的絆子。
想到那幾個混混在黑暗中的駕輕就熟,沈知意眼裡就閃過冷意,估計有不少女孩子遭殃過。
思及此她不禁一臉憤怒:“顧警官,你一定要抓住那幾個人渣!”
顧南川瞥了她一眼,見她表情輕輕嗯了一聲。
“會的。”即使上麵不讓繼續,但他可沒有打算停。
“到了,你進去吧。”
辦公室裡的不遠,拐了幾個彎就到了,不過雖然近,她亂找估計也要費一番功夫。
叩了叩門,裡麵應了聲:“進來。”
開門之前,沈知意轉頭朝他無比感謝笑了笑:“顧警官,等過幾天我一定要請你吃頓飯,這次你可不能推辭!”
不等顧南川回應,她就開門進了去。
鄭桂月從文件裡抬頭,看見清豔嬌媚的沈知意,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鄭廠長。”沈知意微微鞠躬,打了個招呼。
眼角餘光還看見旁邊沙發上坐著兩位,也轉身笑著微微點頭示意。
孫冬陽見到沈知意的瞬間就眼前一亮,他見過很多女子,沈知意是第一個讓他心跳不自覺加快的。
旁邊的呂承德倒是挑起眉毛,斜睨掃了她兩眼。
“你就是今天來麵試設計師?”花枝招展,一看就知道不是乾活的料。
沈知意像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敵意,彎起唇笑著應了聲:“是。”
“既然來了,我們就開始麵試吧。”
“呂老同誌,你是我們服裝廠裡的老人,你來考較考較。”
鄭桂月向呂承德抬手,示意他出題。
在她眼裡,沈知意的水平肯定沒問題,隻不過她不能一句話就讓人進廠,該有的程序還是要有。
呂承德是建廠時就進來的老裁縫,手藝肯定沒話說,現在廠裡生產線的樣式都是他定的版。
呂承德麵無表情,嗯了一聲,讓旁邊的孫冬陽站了起來。
“聽鄭廠長你的手藝非常好,你現在就根據小孫的尺寸,目測一下他的胸圍、腰圍、衣長應該是多少。”
沈知意微微抬眉,目光朝孫冬陽投去,細細打量。
孫冬陽被心動的人注視著,有些局促不安。
“胸圍87,腰圍82,若是襯衫,衣長73合適,若是西服外套,衣長需要75。”
沈知意很快就報出目測數字,孫冬陽眼裡滿是震驚,他也是廠裡在編的設計師,自己的尺寸再是了解不過,沈知意說的就是他平時衣服的尺碼。
呂承德眼裡也有些不可置信,沈知意非常年輕,他在這個歲數時,也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學徒而已。
心底閃過莫名的情緒,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碎布頭,放在桌上。
“這裡有一塊瑕疵布,如果必須要用它來製作上衣,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