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雷萬鈞震驚得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差點把酒杯掀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寧。
“他要指點你武功？”
楚寧不解地看著雷萬鈞，心想這很奇怪嗎？
雷萬鈞震驚地盯著楚寧，緩緩吐出一口氣：“李敬安，雖不清楚他是幾品，但他可是曾經一息之內斬敗八品武者的存在！”
“你可知道，府城那些天才子弟，哪個不是世家出身、名師在背？”
雷萬鈞盯著楚寧，語氣凝重，“他們想儘辦法拜他為師，結果一個都沒被看中。”
“可如今，他卻主動向你伸出手——這可不是一般的機緣，而是千載難逢的天命轉折！”
楚寧微微一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照你這麼說，館主是支持我去拜他為師嘍？”
雷萬鈞神情一肅，緩緩坐回椅中，語氣不再戲謔，而是多了幾分鄭重其事：“我不僅支持，還希望你立刻去。機會這種東西，稍縱即逝——尤其是在江湖上。”
……
清晨，風過街巷，帶著昨夜未散儘的寒意。
朝陽自東而升，光輝灑落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映出一抹淡金色的輪廓。
楚寧身披黑色勁裝，身姿挺拔，腳步沉穩。
他沒有回頭。
昨夜，他已做出決定。
若李敬安真有意傳他武藝，那他便要親自走上一遭，看那名動府地的高手——究竟能教他到什麼地步。
縣衙後院，清晨露氣未散，石台蒼涼。
李敬安靜靜站在石台上，手中執一根細長木棍，隨意在地上點了兩下，神情淡然，眼中卻透出幾分玩味。
他看著緩步走來的楚寧，嘴角微揚：“倒是來得利落。”
楚寧拱手，神色不卑不亢：“李捕頭的邀請，我哪敢怠慢？不過——”
他微微一笑，眸中多了一絲銳意：“我雖願入捕快營，但既然說要指點我，總得讓我見識見識，你究竟能教我什麼。”
李敬安聞言一愣，隨即大笑出聲：“有膽氣。好，那我便教你點真正的東西。”
他將木棍隨手擲於地上，背負雙手，緩緩立於石台中央，擺出一個看似極其樸素的起式動作：
雙掌合於腹前，掌心朝下，腳步開立如弓，呼吸微深，氣息沉穩如鐘。
“站好這個樁。”他說得平淡，但語氣卻透出一股莫名的威壓。
楚寧挑了挑眉：“就這？”
“彆小看這個動作，”李敬安語氣依舊平靜，“這叫‘混元樁’，是《混元煉氣法》的第一式。看似簡單，實則是打開氣海共鳴的鑰匙。”
“讓氣海，與天地呼吸同頻。”
“你的氣海雖已開辟，但尚未蛻變。”他一邊講解，一邊輕點楚寧丹田所在，“而想要邁入歸元境，就必須讓它在每一次呼吸中，與天地氣機產生感應與回響。”
楚寧微微皺眉：“你說的，是傳說中的‘歸元’？”
“不錯。歸元者，氣息歸一，內外同調。到那時，才算真正踏入‘內修之道’的門檻。”
“就靠站著？”楚寧仍有些狐疑。
“嗬。”李敬安笑意更深，“若隻是普通站樁，我當年怎會在這一步上耗去整整一年？”
“一年？”楚寧心頭一震，眉頭輕蹙。
李敬安點頭：“這是我師父自創的法門，真正能築穩根基。普通人十年都未必有所成，我這一年，已算極快。”
楚寧沉默片刻，依言擺出樁架。
然而不過片刻，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沒有任何氣機的波動，也沒有所謂“天地共鳴”，隻有自己在靜靜地……站著。
“毫無感應？”李敬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楚寧坦然搖頭：“像在裝神弄鬼。”
“不是你不行，”李敬安神色自若，“是因為你的感知尚未打開。第一步，便是學會察覺自己的氣海。這一步不成，之後皆空。”
“那要多久？”楚寧問。
“天賦極佳者，或許幾月。”李敬安頓了頓，“但也可能是幾年，甚至十年。”
楚寧神情平靜，眼底卻悄然閃過一道精芒。
“這功法叫什麼？”
李敬安輕輕從懷中取出一冊薄書，遞出：“《混元煉氣法》。我師父所創，未曾外傳。”
“你是第一個拿到它的人。”他說這話時語氣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驕傲。
楚寧接過，翻開一頁，指尖觸及紙頁紋理的瞬間，混元神令悄然震動，一縷無形的信息流湧入腦海。
他眸光深斂，麵色不動。
“原來是這樣。”
他輕輕覆上封麵，唇角浮現一抹淡笑。
李敬安並未察覺他神色變化，隻以為楚寧在細細體悟。
而他不知道，自己所“珍藏”的秘法，已在這一刻，被楚寧徹底收入心底。
局已落子，線悄然牽動。
楚寧手掌輕輕覆在功法書上，心念一動。
【當前令主試圖依靠練氣基礎：《混元煉氣法》（大圓滿）】
【預支條件：無】
【償還條件：無】
【是否啟動預支？】
“預支條件：無？償還條件：無？”楚寧不敢置信。
【此功法創造者等級較高，屬於定向贈與】
楚寧一陣狐疑：“定向贈與？還有這好事？”
【是否啟動預支？】
“預支。”楚寧不在猶豫。
“轟——”
刹那間，楚寧感覺自己的氣海猛然一震，仿佛有無形的雷霆從虛空湧入，他的筋骨震顫，血液在刹那間仿佛變成了奔流的河水，滾滾湧動！
就在一瞬之間，楚寧仿佛看見了天地間某種無法言喻的秩序。
那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意識直接感知的——氣機的流動、脈絡的回旋，甚至連虛空中微不可察的波動，也化作了清晰的軌跡，在他腦海中緩緩鋪展。
那是天地的呼吸，是萬物的韻律。
與此同時，混元神令悄然啟動。哪怕他尚未償還《驚雷刀訣》，係統竟然默認可對這門功法預支。
刹那間，他的氣海湧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應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無形之力從四麵八方緩緩注入，溫潤而澎湃。
天地間的氣機，竟主動朝他彙聚而來。
而此時，李敬安仍站在不遠處，語氣淡然，嘴角掛著慣常的戲謔：
“你以為這隻是站樁？錯了。”
“它的真正核心，是讓氣海與天地氣息產生共鳴。一旦觸及門徑，氣海便會自發擴張，從此踏上正途。”
“彆急……這門法，最少也得練上幾個月，才——”
話未說完，李敬安忽然頓住。
他眉頭微蹙，目光死死盯著楚寧的站樁動作——
原本那稚嫩、生疏的身姿，此刻竟如岩石般穩定，氣息沉穩、呼吸綿長，動作中的細節微不可查地微調，每一分氣機流轉都近乎完美。
那不是“模仿”，更不是“誤打誤撞”，而是……真正悟了。
“這小子……”李敬安心中微動，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下一瞬，他瞳孔陡然一縮！
隻見楚寧身周氣息微震，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場以他為圓心悄然擴散，而在其體內深處，隱隱竟浮現出一縷近乎實質的歸元氣息。
李敬安心頭轟然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歸元境？！怎麼可能！！！”
他心跳劇烈，連背脊都生出一股寒意。
那可是他耗費整整一年、日夜磨礪才堪堪踏入的境界，楚寧……才站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李敬安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眼神裡透出一抹近乎驚懼的複雜情緒。
他本以為自己是在“施恩授徒”，卻忽然間意識到，麵前這少年……或許根本不是“被教導者”，而是某種未知力量的載體。
而楚寧，此刻緩緩睜開眼睛，眸光清澈如水，氣息內斂如淵，站姿如舊，卻像換了一個人。
他看了李敬安一眼，神色平靜，嘴角浮起一抹輕淡的笑意：
“老李，你這入門功法……倒也有點意思。”
語氣平和，甚至帶著一絲輕鬆。
可李敬安卻覺得胸口發緊，眼前的楚寧……再也無法以“普通天才”去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