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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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舒羽偏就不信邪,趁著老爺子定下的老規矩,每三月一次要在祖宅齊聚的時候。

他將那份家族男性成員的體檢報告單帶上了,頂著新染了頭耀眼的淺白金色發,自以為氣焰挺囂張地邁步進了門。

華麗內廳,寧氏子弟的成員已經到齊。

都坐著,但是坐哪兒也是有講究的,微妙地將寧商羽圍成了萬眾矚目的中心。

寧商羽漫不經心摩挲指間刻著家族徽名的尾戒,西裝熨帖又嚴密包裹著身軀,頂上的水晶吊燈將光折射而來,無聲地勾描著他極流麗的鋒利線條。此刻無聲勝有聲,位於寬大高椅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居高臨下的俊美雄獅。

寧氏這個大家族無論是直係的旁支的,光子孫後代就有數百個,在公平的絕對製度下爭權奪勢,隻有一小部分能者製勝,為家族貢獻出利益,才有資格進核心圈層,被老爺子特招到這兒來。

寧舒羽是個例外。

畢竟他雖然五官樣貌上非常有這個家族的特征,但是站在這兒,更像是一隻毫無捕食能力的小幼獅。

竟還耀武揚威出體檢報告單,妄想以一己之力去挑釁這群哥哥們:“好熱啊。”

話未落地,他用那份報告單扇著風,繼而,浮誇地問離得最近的寧清羽:“三哥,你不覺得今天特彆熱嗎?”

寧清羽都快被他上麵20這幾個加大加粗的字懟眼睛裡了,冷冷皺著眉骨:“舒羽,你心眼是長在肚臍眼下了麼?我給你三秒,把你這幅德行收一收。”

我什麼德行啊?

不就是肚臍眼下的尺寸,比他發育長了那麼一點點,寧舒羽來勁:“要嫉妒就正大光明的嫉妒,陰陽怪氣什麼。”

“是吧,二哥。”寧舒羽毫無縫隙地切換了個哥哥炫耀。

寧惟羽麵目淡漠。

寧舒羽又從在座的諸位裡,尋到另一位……

寧濯羽靠坐著單人沙發,黑色長卷毛的發尾恰好到肩膀,襯著五官極豔麗深邃,愈加透著危險的神色,他甚至都沒給寧舒羽開口的機會,先側首,詢問寧商羽:

“親愛的哥哥,請問我可以掐死他嗎?”

一般在老宅內部的場合下,坐鎮高位的寧商羽話很少,都是神色漠視著家族鬥爭失敗,又被他連帶權柄一起繼承下的產物們。

寧商羽緩緩瞭起眼皮:“他雖毫無建樹,卻是老爺子親手撫養長大,彆弄死了。”

寧舒羽的父母雖是嫡係,卻對家族產業毫無興趣,甘願在外做一對流浪藝術畫家,他大概是繼承了藝術家細胞,也無經商天賦,連讀書都是靠寧商羽作為兄長,捐圖書館在國外念了個知名大學。

平日裡,仗著有人縱容,才能在祖宅無限製地自由出入。

寧商羽這話有袒護著意思,寧濯羽無法動他一根汗毛,嘴角卻勾起個頗為陰陽怪氣的假笑:“是啊,我們毫無建樹的小公主能取悅下老爺子心情,也算是為家族做貢獻了,這點作用,確實比門口那兩個石頭獅子稍微要強一點。”

“你才是看門獅!”

“嗬,誰頂著一頭金毛啊?”

“寧濯羽,你才198不配跟我說話!”

“誰又知道你有沒有造假……”

華麗內廳,頃刻間都是兩人唇槍舌劍地在互相質疑對方繁殖下一代的能力,哄笑聲四起,熱鬨得過了頭。

寧商羽懶得去平衡這類無聊問題,離座去洗手間。

而寧舒羽也逐步跟了進來。

寧商羽瞥了他一眼,站在落地式池前未動。

寧舒羽視線先盯著寧商羽骨節分明的大手,擺明兒是存著——這個家族男性基因生來就刻在骨髓裡的極重攀比心,不信邪地跟來目睹比他還發育更好的超大“尺寸”。

見寧商羽遲遲沒解皮帶,他故意激將法問:“哥,你不會是真作弊,怕被我發現吧?”

寧商羽冷靜的麵目下沉默幾秒,恩賞了他四個字:“怕你自卑。”

五分鐘後。

寧商羽擰開水龍頭,按洗手液,衝洗,最後擦乾淨,不疾不徐走出洗手間,任由身後的寧舒羽垂頭氣餒地跟著回到客廳。

他恍惚了一刹那。

自卑了!

但是又竭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脆弱自尊心,小聲嘟囔:“就這極端潔癖,又挑剔的要死,長這麼大有什麼,還不是用不到。”

而此時,寧商羽行程非常忙碌,隻在祖宅待了片刻,像是刷新固定任務一樣,完成後,提前離場。

四月中旬的尾巴,林稚水在家中沒等到百忙之中的寧商羽空降港區,倒是被他那架私人機,接到了泗城。

也引起頂級豪門圈嘩然,甚至有幾家私下依舊不死心,瘋狂地想從林稚水身上窺探出點聯姻內幕,以及她的平生——

往深了扒後,卻發現比起林家長女隔三差五地在外被傳出一些驚駭世俗的事跡。

而林稚水這位林家次女,被深藏久居在港區,就顯得神秘低調許多,甚至極少人見過她的真容。

被淪為話題中心的正主林稚水,正在秘書黎近的陪同下,先是流轉於兩場私人頂級的拍賣會,最後到了家久負盛名的餐廳享用晚餐。

快超過十小時以上了。

寧商羽行蹤難測,始終沒有現身一麵。

不過林稚水現在很好認,畢竟能用得起黎近的,可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包廂內,林稚水獨坐在椅子上,此刻也不專心好好吃飯。借用阿琴的意思來說,隻要沒眼睛不眨地盯著,她的湯碗裡都能養小魚。

正單手托腮,將一雙雕著曇花紋的筷子把玩著,在光下,指尖反倒是像細白的美玉。

這幅極為賞心悅目的畫麵,很快,被從繞著屏風進來的人驚擾了:“林稚水?你怎麼在這兒?”

林稚水循聲抬頭。

“之前聽你姐姐說你足不出戶,怎麼從港區跑這麼遠來了。”不請自入的這位穿著休閒西裝,英俊的麵容帶點恰到好處的笑意,又說:“我跟林曦光是同窗校友,興許你忘了,三年前我們有過一麵之緣,重新認識下,我叫沈臨疏。”

林稚水還真忘了,清澈的眼眸閃動,似乎對他是林曦光校友身份存疑。

“你姐姐當年在劍橋求學時,天天必須坐私人飛機回家陪妹妹,我經常戲稱她是走讀生,後來一次她在校招惹了個偏執受虐狂,是我出手擺平。”沈臨疏的家族產業在北美地區,任誰都要賣三分薄麵。

這事,林稚水是有所耳聞的。

而沈臨疏自報家門與林曦光摯友關係的同時,還有一句話沒說,他當初見到林稚水後,也不知怎麼一麵就七情上頭,滿目滿心都是她,私下還爭取過林曦光的首肯:

是否能讓他有機會,以將來結婚為目的追求林稚水。

結果林曦光那女人,說自己的妹妹不接受跨國婚姻,讓他就地死了這條心。

對此一無所知的林稚水,正對沈臨疏禮貌地笑了笑。

沈臨疏被這抹極淺的笑險些晃掉了神智,好在他所求不多,今日竟然意外遇到,便想求一個大獻殷勤的機會,又說:“你來泗城,稍後去哪玩?我在這朋友很多,五湖四海的都有,不如組個局,陪你一起解解悶?”

話音落地。

原本見林稚水胃口不佳,去找總廚換一份菜單的黎近恰好出現,也恰好聽到沈臨疏的邀約。

林稚水說:“不了吧。”

黎近鬆了口氣,幸好拒絕了。

下秒,沈臨疏又提議:“那我們加個微信?”

黎近那口氣,又重新提起來。

林稚水思考了幾秒,覺得似乎沒什麼正當理由拒絕,便拿出手機,又一頓,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直到包廂外傳來聲響,她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已近傍晚。

厚重華麗的兩扇門被推開,一束從走廊窗口斜射進來的夕陽,落在男人修長的黑西裝褲,以及皮鞋上,猶如逶迤灑下了綺麗的色彩。

寧商羽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林稚水臉上。

林稚水視線慢慢上移,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確認沒看錯,握住的手機硌得她手心微疼,繼而想起什麼,對沈臨疏說:“和異性加微信這件事,你需要問過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沈臨疏循著她視線,看向寧商羽,顯然是認識這位掌控龐大商業版圖、頂級財閥掌權人……可沒聽林曦光提起過隻言片語,這林家與寧家什麼時候冒出個婚約?

寧商羽如平常一般神態冷漠,待緩步進來後,伸手拉開林稚水身邊的椅子,誰是客誰是主,已經了然,他慢條斯理地問:“嗯?你想加我未婚妻的聯係方式?”

聽到這番明示,沈臨疏一時錯愕:“未婚妻?”

寧商羽將手搭在林稚水的椅子上,難得善解人意似的,說:“倘若沈公子接受不了這個稱呼,也可以稱呼她為,寧太太。”

“……”

沈臨疏身為北美財閥的繼承人,也是頂尖階級的,不至於當場被氣破功,做出什麼掉價的事兒,見今晚是要不到聯係方式了。

他收了手機,勉強維持紳士風度離開。

望著沈臨疏出去背影,林稚水思考了一會兒,微側著瓷白的臉,出聲問: “你們泗城人,未婚妻就可以稱之為太太了嗎?

寧商羽語調平靜:“你們港區人,加個聯係方式,需要問未婚夫?”

寧商羽一句話就把林稚水反問得語哽住,微惱了半天都沒想好怎麼回擊,她索性放棄了,垂著眼睛拿起細白的湯匙,無比絲滑地攪動著奶油濃湯,仿佛這樣容易涼。

濃湯裡真要有一條魚,非得被她攪暈不可。

寧商羽見她挑食,倒也沒說什麼,又淡聲吩咐黎近去換菜品。

他方才故意為之坐得近,林稚水是瞧出來的,這會兒卻沒把椅子往外移動一寸的意思,特彆是側首跟秘書說話時,氣息都透過透明空氣,灌進了她的耳朵裡。

林稚水手指尖不動了,眼尾泄露出了一絲餘光,去瞅著寧商羽。

感覺哪裡怪怪的。

寧商羽挑眉:“攪完了?要不要換一份湯羹給你玩?”

今晚他還怪“善解人意”的。林稚水頓了兩秒,裝模作樣地像是終於千辛萬苦把濃湯攪涼,當他麵,微微張唇吞咽了一口。

許是包廂太靜,黏黏糊糊的吞咽聲就顯得額外清晰。

林稚水心思純粹,並沒有留意到什麼,唇角還沾了點乳白色奶油。

寧商羽凝視了半響,似重度潔癖作祟,紆尊降貴地並攏起食指與中指,替她抹掉。

恰好這時,林稚水正想提起上次的謝禮,突然側過頭要和他說話,猝不及防地,男人的手指沿著白嫩臉頰,忽而被含進她柔軟的口腔。

林稚水愣住,極近距離下,寧商羽手背上筋骨根根分明,溫度更是燙極了。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那夜夢中,他便是有這兩根指節……

她下意識抿了下,卻將這根指節抿的更緊了。

“吐出來。”寧商羽視線落在林稚水紅而濕潤的唇間,眼眸微微一暗,極淺的琥珀眼瞳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濃的情緒。

下秒,他竟然還動了一下指尖末端,似是提醒。

林稚水猛然醒悟。

啟唇任由他抽出——

隨即,她發現自己似顫巍巍的白玉,在他如鎏金色火焰的視線灼燒下,正淌著一道一道水粼粼的濕痕。

林稚水眼睛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

這張過分漂亮臉蛋上的表情太過明顯。

寧商羽發現她異樣,眉目沉斂,低聲問她:“怎麼了。”

男人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自身壓迫感太強加上……熾熱又令人難耐的氣息籠罩著她。

林稚水咬唇,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畢竟這是個人隱私。

但是,她身體的不對勁又不好告訴阿瞞她們,至於母親與姐姐太忙。

遲疑片刻,林稚水輕輕吐氣,本就是因他而起的,又是未婚夫妻,告訴他也無妨。

於是她抬頭,一雙眼睛直白望著寧商羽:“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身體就不太對。”

寧商羽:“嗯,哪裡不對?”

“我。”林稚水皮膚雪白,一紅就浮現得明顯,仿佛多說幾個字,就要多紅點似的,“會流水……我為什麼會這樣?”

書本上的知識她懂。

可寧商羽並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

林稚水為此,感覺到茫然又無措。

“你母親沒教導過你些知識?”寧商羽發現她除了紅得發豔眼尾偶爾顫抖外,表情完全無知,罕見地頓了下,看出了林家是什麼都沒教過。

話止了數秒,寧商羽平靜吐字:“身體會流水,是因為你對我有欲望。”

林稚水皺起眉頭,似乎在艱難地接受這個事實,腦子又突然清醒,開口問:那你呢,對我有嗎?”

這很重要!

她記起上回在半裸的情況下。

寧商羽都能麵不改色地上完藥走人……半點不像是初次見麵時說的那方麵需求很強的樣子, 莫不是,單純的對她沒感覺?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當林稚水開始胡思亂想時。

寧商羽骨節輕敲冰冷桌沿,他不答,反而在幾秒後,忽然喚了她一聲:“林小姐。”

未婚妻寧太太林小姐。

林稚水覺得寧商羽真是一個迷一樣的男人,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豈料對方下一秒的話卻是:“你接受婚前性行為嗎?”

林稚水:“???”

一雙清透眼眸不自覺又睜大,瞳孔顫動,深深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

寧商羽沒催她回答,依舊氣定神閒:“不急,你可以考慮一下。”

這句話的衝擊力對她還是大了點。

林稚水懵懵地點腦袋,音調拖長:“我確實……”

需要考慮幾天。

然而沒等她話落,寧商羽朝她攤開方才拂過她臉頰的那隻骨節修長又極具冷感的手,意味不明道:“考慮期間,可以給你先試用一下。”

“要嗎?”

林稚水大腦一片空白,但是身體卻遠比大腦誠實。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白皙手指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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