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仿佛驚雷般落下。
囚室內驟然寂靜。
哪怕是祁連,也不得不訝然於騎士a的驚人之語。
並隨即意識到。
“這恐怕才是你專門過來找我一趟的真正的目的吧?”
“哈。”騎士a笑了笑,算是默認,接著她便主動伸出了一隻手道:
“但更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儘量說服畫家先生你放棄那副魔畫,畢竟現在我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再讓那頭深海魔物恢複完整的話,我也想不到接下來摩呂號上會亂成什麼樣子了。”
她補充了一句道:
“當然,如果畫家先生你在看到我的誠意之後,願意加入我們的話,我當然也是萬分歡迎。”
祁連沒有急著給出具體的答複。
騎士a有關於‘新大陸’的說辭尚有待商榷是一方麵。
而另一方麵,他也並不願意放棄他完成《溺亡者》監禁斯庫拉姆的計劃,這便是兩人之間根本的矛盾!
不過嘛。
祁連卻也沒有明確拒絕騎士a伸出的那隻手。
而是緊接著,又好像有些心動似的,忽然問道:“你剛才說到了‘我們’是吧,我是不是可以將其理解為,你這邊已經拉攏到了一部分願意參與奪船的船員?”
“你當然可以這麼理解。”、
騎士a點了點頭道:
“我這邊能透露出的一部分是,拾遺者中的‘機修工’與‘領航員’都已經站在了我們這一邊。”
“而土著那邊,我也可以確保大管輪以及他手下的人,至少不會妨礙我們的計劃。”
“…那呂謬呢?”
祁連故意道:“你當初叫我小心她,應該是你們之間也有一些私仇吧?”
而騎士a則淡然道:
“她暫時不需要擔心了。”
“我已經叫我們的朋友給她安排了一件麻煩事,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被困在底層船艙的某個房間裡麵了,這幾天裡都鬨不出來什麼事。”
聽到這話。
祁連不免愣了愣。
他先前還在想,為什麼二號機這回送餐會突然出現汽靈騎士這樣額外的變數,還以為都是輪機長死後殘穢大量擴散的緣故。
但現在看來……
好嘛!
原來你才是那個幕後黑手!
想到這裡,祁連麵上神色卻仍是如常,接著道:
“好吧,拾遺者這邊算是沒問題了,但想要奪船的話,拋開那些底層船艙裡沉睡的罐頭不計,兵對兵、將對將,你也至少得有一張能換掉對麵‘歌利亞’一級敵人的底牌吧?”
騎士a則沉吟了一下道:
“那位大副的實力所有人有目共睹,我就算說我有這樣的底牌,恐怕也沒有多少可信度。”
“既然如此……”她聳了聳肩:“我便不妨把這個問題拋回給畫家先生你,你覺得如果有了你的加入的話,我們最後會有幾成勝算?”
這句話顯然是一種試探。
但祁連卻絲毫沒有露怯,淡淡道:
“那得看你願意給出多少誠意了,又或者說,得看在你眼中的話,我值不值得你付出大代價收買?”
見他把問題再次拋了回去。
騎士a卻並沒有不快,反而是在聽了這話之後,便神色認真了起來道:
“我相信畫家先生你的實力,也相信我帶來的那件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
“哦?”
祁連忍不住好奇道
“你就這麼確信?”
隨即,騎士a便通過諸界手冊向他分享了一件物品的信息。
……
【名稱:“一瞬追悔”】
【類型:消耗品】
【描述:這是一張已經泛黃的舊相片,它似乎承載著某個人對某件事的強烈後悔之意,以至於這份心念也能被用來實現一些微小的‘奇跡’】
【撕毀後,該物品將自動複製拾遺者最後使用的一份追憶】
【您可以對該追憶再次進行解讀,從剩餘的兩張卡牌中,重新選擇一張卡牌作為獎勵,並使其受到回憶的美化,額外追加一些原追憶中不存在的未確定要素。】
【但同時,撕毀相片之後,你也將會受到來自其上殘念的詛咒】
【——一張殘破的合影,背景是一艘你有些眼熟的船艦,但上麵的人像大多都已模糊的看不清晰,你隻能勉強認出裡麵魚人船醫,一個機械義眼的紅發年輕人,以及一個手拿著懷表的中年貴族的身影。】
【——那是你認識的人麼?】
……
“怎麼樣,這份禮物畫家先生你應該還滿意吧。”
騎士a相當誠意道:
“哪怕你不願意加入我們也沒關係,不立於危牆之下可以理解,隻要你能點頭承諾放棄完成那副魔畫,這樣東西我依舊可以在這裡就送給你。”
不得不說。
她給出的條件確實優厚。
而這張能複製追憶的相片,也確實是價值難以估量。
然而,祁連卻依舊秉持著不承諾不拒絕不主動的‘三不主義’,隻是歎了一口氣,問道:
“你打算在什麼時候開始奪船?”
聞言。
在騎士a看來,這當然就是默認答應加入的意思了。
當即,她就果斷說道:
“大概三天後,歌利亞便會帶隊暫時下船前去‘開采鯨油’,那時候趁著船上的守備力量空虛,我就會帶著人開始動手,並儘可能快的解除其他船員的戰鬥能力。”
“而這個過程中,歌利亞大副很可能接到消息,提前一個人回來。”
“我不需要畫家先生你親自和他動手,屆時,自然會有人幫我們攔下他。”
“而畫家先生你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留在船上,在你覺得有必要的時候,為我們均衡一下雙方的實力。”
“簡單來說,也就是兜底對吧。”
祁連精準的總結了一下騎士a給他的任務,也看出了這女人或許根本沒有放下對他的戒心……不然的話,她也就不會隻口不提任何一點奪船計劃執行時的具體細節了!
‘不過,這樣倒也不錯。’
祁連看著騎士a確認達成合作之後,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向外走去。
他拿起那張對方留下的舊相片看了看。
緊接著。
他便直接撕碎使用,笑了一下道:
“那接下來,等奪船之後,就看我們各自本事,看到底是誰的手段更硬了!”
他話音落下。
而下一刻,隻見在他的兩指之間,一張從追憶中具現的卡牌便已悄然浮現而出,正麵依舊是那名鴉青色長發的無麵少女,一身的白衣緋垮略帶潮濕……
然而。
隻要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
她的手裡卻是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黃銅懷表,表蓋上刻著雙蛇相纏的奇異徽記,與時之環似乎有些相像,但代表的意思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