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早,村頭的雞便早早打鳴,叫個不停,而睡夢中的楊淩竟然做起了吃雞腿的美夢,床頭哈喇子流了一地
當太陽的斜光已經完全斜照涼風坳這片土地之時,楊淩還在酣睡,木屋外卻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喊聲。
“淩哥哥!”
楊淩懵懵懂懂的睜開了眼,因為這聲音他非常熟悉,趙蘭倩的聲音!
楊淩頓時來了精神,正準備翻身下床,卻感覺嘴角黏糊糊的,隨即看見自己流的一地哈喇子,直接小臉一陣通紅,“千萬彆讓蘭倩看見。”楊淩說著趕緊收拾了一下,急忙慌的去開了門。
“淩哥哥,你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啊,聽二牛他們說,今天你們還要去後山抓山雞呢!”趙蘭倩一臉期待著盯著楊淩,又繼續說道:“我也想去!帶上我一起可以麼。”
看著乖巧動人的趙蘭倩,楊淩猶豫了一下,道:“我們去後山林子抓山雞這事,我都不敢跟爺爺說,那些大人們常說我們是不能去山林玩耍的。”楊淩緩了一下,又說道:“可以帶你去,你必須得替我們保密。”
“嗯嗯!”趙蘭倩小腦袋瓜乖乖的點了點頭。
“嘀咕啥呢,傻小子也不知道叫人家一同進屋吃個早飯,”楊宗福老爺子一大早從河邊趕回來,正遇見楊淩門口的兩人。
楊淩聽見自己爺爺回來了,嘿嘿一笑,轉眼便盯著楊宗福手中拖著的大網,網中還有著數十條蹦躂的小魚。“爺爺我來幫你!”說完,楊淩大跨步越過瞬時便到了爺爺身邊,單手輕輕一擰就將掛著魚濕淋淋的大網托起,往著廚房走去。
這一幕也是被楊宗福老爺子和趙蘭倩看在眼裡,這老爺子有點差異,自己的小孫子明明才十一二歲,那股子力量猶如天生神力,渾身精壯得不像話。
十來年的生活相處下來,還好楊宗福老爺子已經習慣了楊淩這小子的天生神力,並沒有過多的感觸。
午後的陽光正刺眼,楊宗福老爺子的木屋前。
“小淩哥,快出來!”
“趕緊出來玩啊!”
一陣孩子們的喧鬨聲由遠及近,目標正式楊宗福老爺子的木屋。
趙蘭倩聽到呼喊聲,說道:“應該是二牛和鐵柱他們來了。”
“哎來了來了。”隨著楊淩的聲音落下,剛吃好飯不久的他與趙蘭倩兩人便踏出屋門去。
“小家夥們一定不能亂跑,後山和那片秘林都不能去。林子裡有吃人的妖怪呢!”楊宗福老爺子叮囑完,轉身又進了屋。
在歡聲笑語中,這群小孩早已經把叮囑忘到九霄雲外。
不多時,楊淩攥著自製的竹弓帶著二牛、鐵柱和趙蘭倩一同踏上了涼風坳村後山的草地,盯著樹梢撲棱的山雞群。剛好十歲的趙蘭倩踮腳扯他衣角,發間野花隨著動作簌簌抖落:"小陵哥,那隻紅冠子的最肥!"
少年屏息搭箭,弓弦嗡鳴穿透樹葉,山雞驚飛刹那,林間突然炸開尖銳啼叫。渾身鱗片的赤冠雉王破空撲來,利爪寒光抓得人睜不開眼。楊淩本能地將趙蘭倩護在身後,手中的竹弓應聲而斷。
"往回跑!"
楊淩扯著嗓子大喊,一邊牽著蘭倩妹妹手腕轉身就想跑,誰能想到僅僅是一隻野山雞,竟然有如此威能,如同通了靈一般。
不等楊淩說完,鐵柱和二牛撒丫子就跑,已經朝著來時路跑的沒了影兒。
而楊淩和趙蘭倩二人剛跑沒幾步,卻見來時的山路已被荊棘藤蔓封鎖。遠方二牛和鐵柱的驚呼聲也漸行漸遠。
赤冠雉王不斷拍打著翅膀,追擊聲震得楊淩兩人耳膜生疼。慌亂間,趙蘭倩被凸起的樹根絆倒,眼看利爪就要觸及後頸——
“給我滾!”
少年暴喝一聲,稚嫩的拳頭一拳便揮向了那隻赤冠雉王,一拳一爪就這樣硬生生的碰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楊淩隻感覺到巨大的衝擊力迎麵而來,另一隻手順勢將趙蘭倩推出三步開外。自己卻在慣性驅使下滾入陡坡,煞那間碎石劃破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等楊淩跌撞著爬起身,四周已是另一番景象,參天古樹遮蔽天光,腐葉堆積的地麵泛著詭異熒光,空氣中浮動著令人作嘔的腐殖氣息。
"蘭倩!"楊淩扯開嗓子呼喊,回音在林間蕩出層層疊疊的回響。忽然間,隻感覺腳下傳來異動,枯木下鑽出猩紅觸須,瞬間纏住他的腳踝。
少年順勢撿起旁邊胳膊粗的樹枝一頓劈砍,儘管腐液濺到皮膚上灼出青煙。楊淩也不管不顧,因為此時的他隻想儘快脫身,他的蘭倩妹妹還在上方的叢林中生死未卜。
遠處傳來窸窣聲響,黝黑的大坑中亮起兩點幽綠光芒,像是某種巨獸的瞳孔在收縮。
冷汗浸透衣衫,楊淩這才驚覺這不是後山邊緣,而是誤入了村裡大人們反複告誡的"古荒秘林"。而此刻,趙蘭倩驚恐的哭喊聲,正從秘林深處斷斷續續傳來
此時已經臨近下午,陽光掙紮著穿透古荒秘林層層疊疊的古老樹冠,最終篩落成無數細碎而搖曳的金斑,在鋪滿厚厚腐葉、鬆軟潮濕的地麵上跳躍。
古荒秘林中,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濃重得化不開的味道——是數萬年來朽木緩慢分解的微甜黴氣,混雜著某種不知名野花若有若無的幽香,以及大地深處滲出的、一種近乎金屬般的冰涼土腥。
“不——!”楊淩目眥欲裂,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此時的他雙腳陷入爛泥之中,寒冷的環境下血液似乎都凍結了。他下意識地瘋了般想要逃離這個大坑,哪怕隻是徒勞!
眼看著楊淩幾乎脫力、腳步踉蹌之際,剛剛還纏繞著他的腳踝的血紅觸須竟放開了他。楊淩絕望地雙手胡亂地撕扯著那些堅韌冰冷的藤蔓,企圖扒開一條生路。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楊淩終於爬到了泥坑邊緣,隻要稍歇片刻,順著藤蔓就能爬出爛泥坑。正當楊淩準備爬上陡坡之際,上方的樹林中一陣陣刺耳的鳴叫聲再次響起,顯然,剛剛那隻被楊淩一拳打跑的赤冠雉王還是找上了楊淩,似乎誓不罷休。
轟!
就在這時,爛泥坑中泥塊飛濺,竟然是一條近兩米長的猩紅蜈蚣!
“啊”
從小生活在涼風坳小山村的楊淩哪兒見過這般情景,頓時嚇得大叫起來。
此時的蜈蚣雙眼如仇惡狠狠地盯著楊淩,似乎非常厭惡他竟將赤冠雉王招惹來了這附近。正當蜈蚣準備發起攻勢殺死楊淩之際,又一聲鳴叫將它嚇得東竄西躲,而上方林子裡樹梢上的赤冠雉王似乎也察覺到了下方爛泥坑中的動靜。
比起讓它吃了虧的楊淩,泥坑中那隻東竄西躲的大蜈蚣似乎更能提起它的興趣。興奮的展展翅便已經飛到了大坑的一處藤蔓上,死死盯著那枯葉下的大蜈蚣。
大蜈蚣知道自己已經躲不掉,隻能選擇殊死一搏,蜈蚣率先發難,它那龐大的身軀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朝著赤冠雉王撲去。千百條腿同時發力,地麵被它劃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
它張開那布滿毒牙的大口,一股腥臭且帶著劇毒的霧氣從口中噴湧而出,所過之處,花草瞬間枯萎,仿佛被吸乾了精氣一般。
赤冠雉王卻不慌不忙,它輕輕扇動翅膀,身形如靈動的飛燕,輕盈地避開了蜈蚣的攻擊和毒霧。緊接著,雞王仰頭發出一聲嘹亮且激昂的啼叫,那聲音仿佛能穿透秘林,直上雲霄。
隨著啼叫,它周身光芒大盛,五彩羽毛上的每一根絲線都閃爍起神秘的光暈,宛如被注入了無儘的力量。
赤冠雉王全身羽毛瞬間炸開,無數根如鱗片般金色的羽毛如離弦之箭,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蜈蚣疾射而去。這些金色羽毛每一根都蘊含著強大的靈力,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尖銳的聲響。
楊淩此時在一旁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暗暗興慶剛剛這隻肥雞沒有對他們使出這樣淩厲的攻勢,不然怕是已經成了雞下亡魂了。
麵對赤冠雉王的強勢進攻,蜈蚣試圖用那堅硬的鱗片抵擋。然而,金色羽毛卻如鋒利的刀刃,輕易地穿透了它的鱗片。一時間,蜈蚣身上鮮血飛濺,它發出痛苦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在地上瘋狂扭動,試圖擺脫這如雨點般的攻擊。
但赤冠雉王的攻擊並未就此停止。它雙翅一振,高高躍起,然後如隕石般朝著蜈蚣俯衝而下。在接近蜈蚣的瞬間,雞王伸出那鋒利如鉤的爪子,朝著蜈蚣的頭部狠狠抓去。爪子閃爍著寒光,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
蜈蚣感受到致命的威脅,拚命擺動身軀,想要躲避這一擊。可雞王的速度實在太快,爪子如閃電般劃過,在蜈蚣的頭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蜈蚣的複眼被劃破,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它那龐大的身軀終於無力地癱倒在地,千百條腿也不再動彈,抽搐著流出了一股子令人作惡的液體。
泥坑內恢複了寂靜,隻有赤冠雉王那高昂的啼叫還在回蕩,仿佛在宣告著這場戰鬥的勝利。它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五彩的光芒再次閃耀,然後邁著驕傲的步伐,朝著楊淩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