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轉眼間,距離鄉試開考之日,僅剩下半月。
這日,徐鋒與趙永、石岸、陸飛三人,在書院苦讀之餘,也決定出來采買些考試所需的筆墨紙硯,順便透透氣。
四人行至明州府城的主街之上,不由得都有些詫異。
隻見寬闊的街道上,此刻竟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車水馬龍,比往日繁華了何止數倍。各種口音的叫賣聲、說笑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彙成一片喧囂的聲浪。
“乖乖,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石岸瞪大了眼睛,有些新奇。
趙永見多識廣些,解釋道:“石岸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府城的客棧,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來自各州縣前來應考的士子們給住滿了。如今臨近考期,人自然更多了。”
石岸聞言,豪氣乾雲地一拍胸脯。
“徐大哥,陸兄弟,趙兄弟,待會兒看上什麼筆墨紙硯,隻管開口,小弟我請客,管夠!”
陸飛憨厚一笑,拍了拍自己壯實的臂膀。
“是啊徐大哥,我力氣大,負責給你們拎東西!”
徐鋒看著幾個兄弟真摯的模樣,心中也是暖洋洋的,不禁莞爾。
“你們啊……這份心意我領了。不過今日采買,還是各付各的,莫要爭搶。”
四人說笑著,在人群中穿梭,感受著這考前特有的緊張而又熱鬨的氛圍。
“前麵有家‘文寶齋’,聽聞他們家的‘鬆煙墨’和‘玉管筆’乃是明州一絕,我們去看看。”徐鋒指著不遠處一個古色古香的店鋪招牌。
正當他們要隨著人流拐進文寶齋所在的那條巷子時,忽地,一股巨大的人潮猛地從側麵一個岔路口湧了出來,如同開閘的洪水,力道極大。
“小心!”徐鋒低喝一聲,下意識地想去拉住身邊的趙永和石岸。
然而人流實在太過洶湧,他隻覺被人七手八腳地一擠一推,竟與趙永三人瞬間被衝散開來。
徐鋒身不由己,被人群裹挾著向前湧動,腳下踉蹌,根本無法穩住身形。他心中一凜,暗自運起一絲氣血穩住下盤,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待他好不容易在一處稍微空曠些的角落站穩腳跟,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胳膊,抬眼望去,卻發現自己已然到了一處更為擁擠喧鬨的所在。
前方赫然搭著一個數尺高的簡易木製擂台!
擂台之上,兩名赤著上身的大漢,正拳來腳往,打得“砰砰”作響,塵土飛揚,引得台下黑壓壓一片看客爆發出陣陣喝彩與怪叫。
擂台一側,還設有幾張桌案,幾名身著皂隸服飾的衙役,正手持紙筆,一邊觀看,一邊奮筆疾書,似在記錄著什麼。
這是……比武招親?
還是什麼民間擂台賽?
怎麼官府的人也摻和進來了?
這大乾朝的娛樂活動,倒是彆致。
徐鋒正自納罕,心中盤算著如何擠出人群去找趙永他們。
就在此時,他忽覺背後一股猝不及防的大力猛地襲來!
“哎喲!誰他娘的推老子!”一聲粗魯的叫罵伴隨著那股力道。
徐鋒隻覺腳下一個趔趄,重心不穩,整個人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巨力,直直地推向了那喧囂的擂台!
“咚”的一聲悶響!
徐鋒猝不及防之下,竟被直接推上了擂台中央!
擂台之下,一名衙役見有人上台,立刻揚聲高喝。
“新上台的,報上名來,籍貫何處!”
徐鋒腦中尚是一片嗡鳴,被這聲斷喝驚得一個激靈,幾乎是本能地應了一句。
“徐鋒,明州府人士。”
不等他完全反應過來,對麵那先前獲勝的彪形大漢已然獰笑一聲,蒲扇般的大手一揮,帶著一股惡風,直衝徐鋒麵門砸來。
“小子,自己送上門來找打,可怨不得爺爺我!”
徐鋒瞳孔驟然一縮!
那拳頭在他眼中急速放大,勁風撲麵,刮得他臉頰生疼。
千鈞一發之際,他不退反進,左腳踏前一步,身形微側,恰恰避過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拳。
同時,右臂如鞭,反手一格,巧妙地黏住大漢的手腕,借力打力,順勢一帶,同時右肘如電,狠狠撞向大漢的胸腹之間!
“嘭!”
一聲悶響!
大漢隻覺一股巧勁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從徐鋒手臂上傳來,自己全力一拳竟如泥牛入海,緊接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被一柄攻城錘狠狠砸中,氣血翻湧,蹬蹬蹬連退數步,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駭然抬頭,滿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徐鋒。
“你……你這書生,怎地有這般大的力氣?招式還如此刁鑽?”
這小子看著文弱,身板卻硬得跟鐵塊似的!速度也快得嚇人!明州府何時出了這麼個紮手的點子?
徐鋒穩穩站在原地,氣息微沉。
他也沒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一招,竟有如此威力。
看來這段時間的閱讀,氣血增長著實不少。
這“閱讀係統”帶來的氣血增益,不僅僅是恢複力,實戰能力也大幅提升了。
那大漢喘了幾口粗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終究還是江湖漢子,輸得起,對著徐鋒一抱拳。
“好身手!我張鐵牛認栽!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師從何處?”
徐鋒淡淡拱手:“僥幸罷了。”
台下那主事衙役也是一愣,旋即高聲宣布。
“徐鋒勝!明日辰時,此地再比!”
說罷,衙役便開始招呼人手收拾場地,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似乎對這種快速結束的比試習以為常。
徐鋒依舊有些發懵,正想下台,趙永、石岸和陸飛三人已是氣喘籲籲地擠了過來。
“徐大哥!你沒事吧!”趙永一把拉住徐鋒的胳膊,上下打量,臉上寫滿了焦急。
石岸也是後怕不已。
“我的乖乖,徐大哥,你剛才那一下可真俊!差點嚇死我了!”
陸飛眉頭緊鎖:“徐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上了擂台?”
徐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被人推了一把就上來了。”
他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和那衙役,心中疑竇叢生。
明日再比?比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