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與其他幾位林氏學堂的夫子見狀,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反了!反了!都反了!”王夫子捶胸頓足。
一位姓陳的夫子眼神陰鷙,冷哼一聲。
“走!我們也去看看!我倒要瞧瞧,那徐鋒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將趙永那幾個蠢材教出甲等來!莫不是明華書院弄虛作假,故意給我們林氏學堂難堪!”
哼,若是查出什麼貓膩,定要他們身敗名裂!
幾位林家夫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忿與懷疑,當即也氣衝衝地隨著人流,往明華書院而去。
片刻之後,林氏學堂的幾位夫子也擠到了明華書院門口。
他們攔住一個剛從人群裡擠出來的百姓,急聲詢問。
“這位兄台,裡麵究竟是何事喧嘩?那徐鋒……當真有那般神奇?”
那百姓抹了把汗,興奮地嚷嚷。
“神奇?簡直是神乎其技!你們是不知道,趙縣尉家的小子趙永,還有石掌櫃家的石岸,以前在你們林氏學堂,那成績可是慘不忍睹!結果到了這明華書院,得了徐公子半月指點,旬試雙雙甲等!連帶著陸飛也是甲等!”
“什麼?!”幾個林家夫子聞言,齊齊驚呼出聲。
尤其是曾經教導過趙永三人的那位李夫子,更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趙永那小子,朽木不可雕也!石岸更是榆木疙瘩!陸飛稍好,但也資質平平!他們三個能得甲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教了他們一年,連個乙等都費勁,半個月甲等?騙鬼呢!
周圍的百姓聽他這麼一嚷,頓時不樂意了。
一個粗豪漢子甕聲甕氣地反駁。
“有什麼不可能的?人家明華書院的考卷都拿出來了,上麵還有朱砂批閱,鐵證如山!我隔壁老王家的侄子就在明華書院,他也作證了!”
“就是!眼見為實!你們林氏學堂教不出來,不代表人家徐公子教不出來!”
“哎喲!這不是林氏學堂的幾位夫子嗎?”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怪聲怪氣地嚷嚷起來,“嘖嘖嘖,真是奇了怪了!趙永、陸飛、石岸三位公子,在你們林氏學堂讀書,回回考試不是丙等就是丁等,簡直是學渣中的學渣!怎麼一到了明華書院,換了個徐公子指點,就成了甲等高才了?”
他頓了頓,故意拉長了語調,環視四周。
“諸位鄉親,你們說說,這到底是學生的問題,還是夫子的問題啊?”
這話瞬間引爆了全場!
“那還用問!肯定是夫子的問題啊!”
“就是!良材美玉,也得有名師雕琢!看來這林氏學堂,是誤人子弟啊!”
“怪不得我家那小子在林氏學堂念了三年,屁都沒學會!”
那些本就從林氏學堂跑出來看熱鬨的學子們,此刻更是群情激奮。
“退錢!我們要退錢!”
“沒錯!你們林氏學堂耽誤了我們的前程!把束脩還給我們!”
“我們要去明華書院!我們要拜徐公子為師!”
一時間,討伐聲、退錢聲,此起彼伏,林氏學堂的幾位夫子瞬間成了眾矢之的,被圍在中央,狼狽不堪。
王夫子和陳夫子等人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王夫子指著眾人,厲聲嘶吼,“趙永他們幾個是什麼貨色,我們豈會不知?定是這明華書院與那徐鋒串通一氣,弄虛作假,欺世盜名!”
“豈有此理!我們林氏學堂百年清譽,豈容爾等汙蔑!”
陳夫子更是怒不可遏,戟指徐鋒。
“黃口小兒,安敢在此妖言惑眾!趙永、陸飛、石岸的底細,我們一清二楚!他們絕無可能在半月之內考取甲等!”
徐鋒一直冷眼旁觀,此刻見這幾個林家夫子輸急了眼,開始胡攪蠻纏,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他排開眾人,走到那幾位林家夫子麵前,目光銳利如刀,
“哦?照幾位夫子的意思,是懷疑我和明華書院為了區區趙永、陸飛、石岸三人,不惜犧牲書院百年清譽,公然在旬試之中舞弊作偽了?”
“那麼,請問幾位夫子,我明華書院,圖什麼?”
那幾個林家夫子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明華書院圖什麼?
為了三個資質平平的學生作弊?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就在此時,那陳夫子眼中突然精光一閃,猛一拍大腿,叫嚷起來。
“我知道了!我全明白了!”
他指著一旁的劉夫子,又指向徐鋒,臉上帶著一種揭穿陰謀的得意與猙獰。
“定是你!劉明德!是你為了給你這個得意門生徐鋒造勢出氣,故意設下的圈套!你讓趙永他們考了甲等,就是為了打我們林氏學堂的臉!是你串通好了,演的這出雙簧!”
百姓們聽聞此言,不由得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一時間,眾人心中疑竇叢生,看向劉夫子和徐鋒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劉夫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陳夫子,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徐鋒卻是不怒反笑,那笑容冰冷,刮得陳夫子等人心底發寒。
“嗬……”徐鋒輕嗤一聲,上前一步,目光冰寒,直視陳夫子,“陳夫子這話說的,倒像是看得起我們明華書院,也看得起我徐某人了。”
他頓了頓,語調陡然拔高,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隻是,就憑你們林氏學堂,也配我們明華書院,也配我徐鋒,費這麼大心思去構陷?”
“你!”陳夫子被徐鋒這毫不掩飾的蔑視氣得臉色漲紅,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徐鋒卻不給他喘息之機,繼續冷聲追問。
“你說我們演雙簧?敢問陳夫子,若真是演戲,為何不早早揭穿,偏偏等到你們林氏學堂的學子都快跑光了,你們的臉麵都快丟儘了,才跳出來‘恍然大悟’?莫非你們林氏學堂的夫子,都是這般後知後覺,愚鈍不堪嗎?”
殺人,還要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