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陸飛和石岸臉色大變。
趙永更是目眥欲裂,怒吼道:“放你娘的屁!這關徐大哥什麼事!是我們考試,憑什麼牽扯徐大哥!”
趙永又驚又怒。
這幫孫子,居然想把徐大哥也拖下水!簡直卑鄙無恥!
那學子雙手抱胸,冷笑連連。
“怎麼?急了?不敢了?我就說嘛,沒那個本事,就彆充大頭蒜!我看你就是個縮頭烏龜!”
“你……你找死!”趙永氣得渾身發抖,雙拳緊握,骨節捏得“哢哢”作響。
他堂堂縣尉之子,何時受過這等鳥氣!
被一個區區連秀才都不是的童生指著鼻子罵縮頭烏龜,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趙永怒極反思,難道是他趙永平日裡太好說話了?以至於這些阿貓阿狗都敢爬到他頭上拉屎撒尿!
“賭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平靜。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徐鋒不知何時已站起身,緩步走了過來,神色淡然。
他走到趙永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徐鋒的目光平靜地落在為首那學子臉上:“你們輸了,又當如何?”
那幾個學子被徐鋒的氣場震懾,一時有些語塞,但為首那人很快反應過來,梗著脖子強硬道:“我們輸了?笑話!我們怎麼可能輸!要是我們輸了,我們幾個,也一樣滾出明華書院!”
他身後的幾人也紛紛附和,顯然對趙永三人的學業水平鄙夷至極。
徐鋒搖了搖頭,唇邊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夠。”
“什麼不夠?”那學子一愣。
徐鋒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你們幾個滾出書院,分量太輕。要賭,就賭大一點。你們輸了,不僅你們滾,沈修文,也一起滾出明華書院。”
“嘩——”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趙永、陸飛、石岸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徐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趙永瞠目結舌:徐大哥……這也太狠了吧!直接把沈修文也拉下水了!
陸飛倒吸一口涼氣:徐大哥這是要跟沈修文徹底撕破臉皮啊!不過……真是解氣!
石岸張大了嘴巴:沈師兄……也要滾出書院?這……這賭得也太大了!
那幾個學子更是臉色煞白,如同見了鬼一般,指著徐鋒,嘴唇哆嗦著。
“你……你……你胡說什麼!此事和沈師兄不相關!”
要知道,沈修文也是劉夫子的弟子,算起來沈修文和徐鋒,算得上是師兄弟!
徐鋒冷眼看著他們:“敢不敢賭?不敢,現在就滾。彆在這裡礙眼。”
那為首的學子被徐鋒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最終色厲內荏地丟下一句“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告沈師兄!看他怎麼說!”
便帶著人狼狽地逃離了客棧。
學子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回到沈修文的院舍,將徐鋒的話一字不落地學了一遍。
沈修文聽完,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眼底卻已是寒霜密布。
“嗬嗬……”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裡透著一股壓抑的怒火,“徐鋒,真是……真是好膽魄啊!竟然想讓我也滾出書院?”
“既然他徐鋒有如此雅興,我們又豈能掃了他的興致?告訴他們,這個賭,沈某人,接了!”
學子聞言大喜,連忙應下,又添油加醋地說了幾句徐鋒的不是,方才告退。
一晃眼,半月即過,明華書院旬試之日終於到來。
考場內外,氣氛肅穆。
不少學子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都投向徐鋒、趙永、陸飛、石岸四人身上。那場驚動了不少人的賭約,早已在書院內傳得沸沸揚揚。
沈修文一襲青衫,豐神俊朗,早早便到了考場。他看到徐鋒一行人,特意走了過來,臉上帶著“關切”與“惋惜”的神情,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徐師弟,”沈修文語重心長,“你本是可造之材,奈何……奈何交友不慎,恐要被這幾位師弟連累了。不過你放心,若是……若真是結果不儘如人意,師兄我定會向劉夫子替你求情,保你無虞。”
他這番話說得聲音不算低,卻足以讓周圍的學子都聽得清楚。
徐鋒聞言,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聲音清晰地傳遍四周。
“沈師兄此言,鋒亦不敢苟同。這句話,還是留著沈師兄自己用吧。”
一語既出,四下嘩然!
沈修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逝。
周圍的學子們卻炸開了鍋,紛紛替沈修文抱不平。
“徐鋒!你也太不知好歹了!”
“沈師兄一片好心為你著想,你這是什麼態度!”
“就是!自己不學無術,還要連累沈師兄替你操心!”
“我看他就是嫉妒沈師兄的才華!”
怒斥聲此起彼伏,矛頭直指徐鋒。
徐鋒卻置若罔聞,目光沉靜如深潭,不起絲毫漣漪。
一群跳梁小醜,聒噪!
趙永三人聽著周圍學子們為沈修文抱不平的言語,反倒覺得沈修文這人,脾氣未免太好了些。
陸飛忍不住低聲嘀咕。
“這沈師兄,被人這般挑釁,居然還能好言相勸,真是……好涵養。”
石岸也附和:“是啊,若是旁人,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趙永更是看向另外兩人,氣勢洶洶。
“那沈修文,定然是針對我們,你們可彆被他騙了!”
徐鋒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神掃過三人:“若你們是沈修文,不想與我等下此賭注,又有人在你們耳邊煽風點火,你們會如何處置身邊之人?”
這幾個小子,還是太嫩,看不透人心險惡。
趙永一愣,擰眉思索片刻,遲疑著回應。
“我……我自然會立刻阻止!嚴詞申斥那搬弄是非之人!甚至……甚至賭注若真被身邊人擅自下了,我定會親自帶人過來,向徐大哥你們賠禮道歉,澄清誤會,豈能任由事態擴大?”
沒錯,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豈能容許手下人胡作非為,敗壞自己名聲?
徐鋒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帶著一絲冷峭。
“哦?那你們再想想,沈師兄的做法,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