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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唯有讀書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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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自己的家打地鋪睡了一夜。

餘令想的是回到自己家,家裡多年沒人打理,雜草叢生,牆破瓦露,蛇鼠亂竄,一片荒蕪破敗之色。

可現實竟然是……

屋裡沒長草,但屋子裡有人。

而且這人還不走,她覺得這屋子就是她的了,餘令等人就是一群強盜。

現在,大伯母也不做他那一家人的飯了。

她躺在床上,開著窗戶,躺在那裡一直大聲的歎氣。

故意讓人聽見,故意讓人覺得她很可憐。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委屈的事情,時不時的還發出委屈的哭聲來。

大伯走了,應該是喊人去了。

閣樓已經被打掃乾淨了。

為了讓兩隻貓熟悉這個家,小肥搓了草繩,把兩隻貓綁在了小桌的桌腿上。

餘令既然準備好了要考童生,那就好好的考,那就要考個名堂來。

和大明的讀書人相比餘令沒有任何優勢。

腦子裡麵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反而是餘令的劣勢。

一張白紙好作畫。

問題是餘令就不是一張白紙,上麵已經被畫的亂七八糟了。

餘令隻能小心翼翼的去塗寫,讓其看的協調些。

但餘令也有優勢。

餘令優勢就是切身體會過不學習的難處,不用後知後覺,不用先生拿著棒子在後麵逼著學。

不用被逼著聽那些很有用卻聽不進去的道理。

餘令會自己逼著自己去學。

說好的和小老虎朝堂見,自己若是去不了,那這次分彆怕就真的是一輩子了。

自己怎麼舍得小老虎去吊死在歪脖子樹上。

所以

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讀書能帶來什麼,這是餘令最大的優勢。

原先的餘令不是很懂那些古人為什麼要養名聲。

為什麼要在官員門口毛遂自薦文章和詩詞了。

要清高做派打出自己的名聲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思考,餘令覺得自己能理解了

因為名和利是互通的,有名就會有利。

隻要有名聲,即可入仕成為官員。

不爽了之後還可以退到山裡當閒雲野鶴,當閒雲野鶴也不用吃苦……

因為有慕名而來的人會給你送來你需要的東西。

餘令拿起王秀才特意給自己整理的書籍。

看到上麵的朱筆標紅,餘令愈發的感激這個總是罵自己“小可愛”的先生了。

他嘴巴毒,心卻是暖的。

他在書裡說,要考現在就得研究八股文。

也就是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這八個部分。

因為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

這八個部分王秀才寫的很細,餘令看的很頭疼。

王秀才說,八股文要從現在就試著去寫,但不能隨便寫。

寫的時候要記得用排比對偶句。

如果是先前,餘令對考試的難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餘令也沒有心情去研究這個東西。

太複雜了。

現在……

現在的餘令懂了,四書五經裡麵字數有限,但每次考試的內容還必須從裡麵出,而且出過的題就不能再用了。

於是考官們就想出一個點子。

他們把四書五經裡的上下句撕開來出題,隻用中間的幾個字拿來作為考題。

當然啊,考試隻是一種解題的形式,它考的是中心思想。

所有的文章不能有考生自己的想法,必須仿照古人立言。

也就是去揣摩聖人的思想去寫文章。

這個標準的製定者是“聖人”——朱熹。

王秀才說的有兩成希望一次而過也絕對不是在貶低餘令。

在了解清楚之後餘令覺得一成希望都沒有。

四書文兩篇,五言六韻試帖詩。

四書考驗文化知識,五言六韻詩考寫作能力。

儘管考試內容相對基礎,但架不住餘令的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餘令忙著細細琢磨自己應該先從什麼書看起的時候。

門外突然熱鬨了起來,一個漢子衝了進來。

躺在床上的大伯母一躍而起,隨後哭聲震天。

一個穿著短打的漢子衝到院子裡。

望著那擺放整齊的箱子,拖著就往大門外走,然後重重地摔在大門外。

“外來戶欺負人是不,這是我娘的家,一回來就仗著勢來欺負人,欺負人是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餘令笑了,正愁著如何破局,如何見到官員,如何走出這一步呢……

機會就來了!

先前想做些什麼,老爹說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所以就忍了,讓了。

如今倒好,人家不願意了。

望著屋子裡衝進來跟大伯母有幾分像的幾個女人。

餘令覺得這該是大伯的女兒,是老幾不清楚。

怪不得大伯一早就出了門,原來是找幫手去了。

餘令他不知道昨晚大伯母經曆了什麼,氣的一夜沒睡。

潑辣了這些年,頭一次在一個小子手上沒占到便宜。

餘令從梯子上滑了下來,望著老爹一臉便秘樣子,餘令知道老爹又為難了。

離家幾年讓他覺得對家裡有虧欠。

“劉玖、如意,看我做什麼,這是咱們家啊,打,往死裡打,他娘的跑到我家門口來撒潑,把我的東西往外扔。”

劉玖、如意衝了上去。

劉玖、如意兩人剛好是十五六歲。

他們這個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也就是大家常說的愣頭青。

這個年紀的孩子,真要跟你乾,下手可不會有分寸,說下死手那就下死手。

常言不是說,不怕老流氓,就怕小混混。

餘令也沒有想過什麼分寸,不把這一家整服氣,今後在家讀書都讀不安穩。

她能天天的跟你鬨,她有的是時間。

餘令不想鬨,隻想好好地看書,準備童生考試,然後再回京城。

劉玖和如意上了。

都是在京城混過的人,打架要說沒經驗不可能,一個主攻上路,一個主攻下路。

剛才耀武揚威的漢子瞬間被放倒。

如意伸手抓襠,狠狠的一掏,漢子立刻蜷縮在一起,發出殺豬般的吼叫。

“報官,有沒有人去報個官,不報官我就打死這個入室搶劫的賊人了啊。

按照我朝律法,白日搶劫……”

手拿一本書,頭發梳成大人模樣,說起話來不卑不亢且頭頭是道。

氣定神閒的餘令一出場就鎮住了所有人。

所有人的腦子都不自覺的蹦出三個字“讀書人”!

餘令的話音落下,沒有人敢吭聲。

入室搶劫,千刀萬剮,這聽起來就嚇人,大家都沒讀過書,也就不知真假。

萬一是真的呢?

其實餘令也不知道大明的入室搶劫會不會千刀萬剮。

餘令要的就是先聲奪人,讓自己站住腳,然後給這漢子難忘的教訓。

殺猴,給雞看。

“如意,把這漢子捆起來,完了之後去報官,等官老爺來了咱們再說話,我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會如此被人欺負!”

餘令義正辭嚴,望著看熱鬨的眾人道:

“還有王法嘛?還有法律嘛?”

漢子被捆了起來,老爹有些不忍心,好幾次都準備走過來勸一下餘令。

卻被老葉死死的拉著。

“你在乎親情,他們在乎過你麼?

悶悶和令哥才回到家,這家裡的幾個長輩給過好臉色麼,說好的今日搬走,搬走了麼?”

“老餘,你大事不含糊,怎麼就在這件事上糊塗了呢,聽令哥的,等衙門的人來,我去報官!”

餘員外不忍心道:“那是餘令他大姐家當家的!”

老葉笑道:“你也知道啊,這不正好麼?

姐姐和弟弟同輩,兩人對招,長輩不摻和,看看誰更強咯!”

老葉騎著馬跑了,他是真的去報官了。

衙門官員來的很快,來的人是一個主薄。

臨近夏收,他來做做樣子來巡視鄉裡,這天氣他其實不想來。

但不來沒辦法啊,得給人八郡主後人百石糧食呢!

(s:長安郡主朱氏,明太祖朱元璋的孫女)

長安這些縣,有一半的糧食是屬於長安那些貴人的。

不看著點,萬一惹得人家不滿意,自己也算走到了頭。

除了郡主後人,這長安城裡還有不少的朱家子弟。

這些人不事勞作,都是靠著長安周邊的這些縣養著。

無論是收成多麼的不好,這些人的糧食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聽到鄉民械鬥,艾主薄立刻就來了興趣。

他感興趣的不是有案子可以查,而是感興趣為什麼鬥。

他現在也學著京城的文人在寫書。

苦於文采有限,寫不出來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

他就另辟蹊徑寫民間故事,寫那些鬼怪傳說。

(s:明朝是寫小說的高峰時期,《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和《金瓶梅》等……)

艾主薄聞訊興匆匆的就趕來了……

大伯母一家一見官員就慫了。

餘令一見官員立馬跑到閣樓,夾著一本朱熹的書和一本太子賞賜的書笑著就迎了上去。

“學生餘令,拜見大人!”

艾主薄見一個半大的孩子朝著自己行禮,開口稱先生,立馬意識到這是一個讀書人。

收起些許的輕視脫口而出道:

“你報的案?”

“學生報的案!”

“何事?”

餘令細細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沒說自己是逃離歸來的軍戶。

直接說自己是從京城回來準備考試的學子。

然後不經意間露出書本上的紅大印。

這本書本來就大,且不同於市麵上的任何書籍,餘令就算不故意漏出來艾主薄也能看得見。

餘令隻不過是想讓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這是啥書?”

“在京城偶見太子爺,太子爺不嫌學生愚鈍,賜書鼓勵,隨手就給了學生一本!”

餘令在撒謊,可這個謊餘令斷定這個官員不敢去驗證。

書是真的,太子給的是真的,也就鼓勵不是真的。

艾主薄這輩子沒見過太子,聞言立馬彎腰:“可否一觀?”

“大人請看!”

宮裡出來的東西質量自然不會差。

東西一到手,一摸紙張,一看油墨,艾主薄就知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艾主薄羨慕的掃了幾眼,然後雙手捧著奉還。

“怎麼回事?”

餘令把事發的經過,結果再次細細地講了一遍,這一次艾主薄聽進去了。

“屋舍是你的?”

“大人儘管查,學生可以用朱聖人發誓,學生若是……”

艾主薄望著那個被摔破的箱子直接揮揮手道:

“拘了!”

跟著他來的那一群力役衝出來,拖著大伯母的女婿就離開。

大伯母又哭了,她女兒也哭了,這一次的哭聲明顯不一樣。

沒有了趾高氣揚的味道。

見這位官員要走,餘令快步上前,恭敬道:

“學生今後準備考童生,大人是官員,是文曲星,小子想沾一點文運!”

艾主薄開心壞了。

若是大人說他文曲星,他會厭惡到極點。

因為到現在他也隻是一個童生,童生考試他雖然過了,但並未考到一、二等。

因為隻有童生考試的一、二等的才有資格去參加“錄科”。

隻有過了“錄科”,那才算是秀才公。

所以,他連個秀才都算不上。

可若是一個小子管自己叫文曲星,他就會很開心,童言無忌。

小孩子又能有什麼壞的心思呢?

“怎麼沾?”

餘令拿出朱熹所作的書,恭敬道:

“請大人在書上簽個名字,學生今後在讀書的時候就能想到大人,有了大人的名字,小子一定能逢考必過……”

艾主薄笑了,接過餘令遞過來的筆,認真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望著餘令眼睛裡的恭敬之色,佩服之色,他是越看越覺得餘令順眼。

“好好讀書,十五歲的時候一定要考童生!”

“學生準備今年八月就考!”

艾主薄聞言驚訝道:“今年就考?幾歲了?”

“十歲!”

艾主薄心思動了起來,這麼小就去考,如果考上了那就是神童,

如果自己作保,如果自己在這裡麵……

名聲……

自己反正又不付出什麼……

艾主薄望著餘令的眼神突然就炙熱了起來,親切道:

“可找到了人作保?”

餘令故作可憐的道:

“學生才回,家裡還未安生,等家裡安頓好,家父就會去城裡給學生找保人!”

“後日來尋我,我考校一下你的學問……”

“這是學生的榮幸。”

艾主薄走了,圍觀的人也安靜了,望著餘令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兩人的話眾人可都是聽到了。

餘家要出讀書人了。

恭送主薄離開,餘令臉上的笑意不減,朝著眾人拱拱手,架勢很足。

眾人慌忙回禮。

在這一刻,餘令終於明白為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了!

“如意,把不是咱們家的東西都扔出去,今晚我不想打地鋪了!”

“知道了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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