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這個新年過的稀碎,連老爺子壓根沒回,連樟一審開庭在即,還整日神叨叨念‘不像她…好奇怪……她不吃藍莓的…’
渾渾噩噩的精神狀態,直接愁白了連舅媽一半青絲,多次去秦家求情都被拒之門外。
年初二迎婿日,連敏芳與秦超一早出發去了泉州,隨著一道去的還有秦五秦六,秦二、秦四兩家也接連前往嶽家登門拜年。
秦家剩下的人大多聚在竹樓,施柔陪著兩小女孩搭積木,寧寧和丫丫都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姑姑。
客廳電視放著舒蕙百看不厭的劇,坐躺在沙發,嘴裡吃著車厘子。
秦於深對電視劇不感興趣,墊了紙巾的大掌送到她嘴下接果核,看著她吃。
酒紅的果汁水爆開在舌腔,嘴唇也沾染上濕潤,秦於深垂眸的神色暗了暗,突然湊近兩分低問:“甜嗎?”
“?”
舒蕙奇怪看他一眼,然後從果盤裡拿出兩顆,送到他空手上。
甜不甜自己嘗呀。
秦於深唇角微勾,沒吃,等舒蕙咽下果肉又親手送進她嘴裡,指腹擦過濕潤,他想肯定很甜,可惜周圍人多他嘗不到。
叮咚咚——叮咚咚——
玄關乍響門鈴聲。
舒蕙下意識手肘輕杵身側男人:“去開門,看是誰。”
秦於深起身往玄關去,劉媽快他一步前往:“大少爺您坐,我去開門就行。”
舒蕙聽見劉媽聲音,望了眼,眼神又順著掃一圈,見左側沙發陶女士看手機的眉頭微凝。
她湊過去好奇問一句:“陶女士怎麼了?”
“你燕嬸發群裡的消息,說是昨晚冬城含安街發生持刀傷人,一個發狂的精神病人做的,被害者身中數刀性命攸關…”
陶衛紅沒有偏轉手機的意思,擔心舒蕙見了害怕。
舒蕙可不怕,頭偏過去伸手輕點圖片,血淋淋的刀傷,對上那張受害者的臉,舒蕙一瞬瞳孔巨震,不可置信又放大細看。
確認無疑這人是上次為首搶劫秦於浩的混混,虎哥。
算算時間,昨天應當是剛被放出拘留……
“聽說還有個雙臂紋身的男人,躲掉了,挨了兩刀劃,沒有這人傷的重……烏漆嘛黑的巷子裡,突然持刀蹦出來,誰能防得住。”
陶衛紅歎口氣又道:“不過聽你燕嬸說,這倆也不算啥好人,整日帶著一幫子混混在三中那片巷子裡遊蕩,流裡流氣時不時恐嚇男女學生。”
這事是巧合還是……舒蕙扭頭去找秦於深的身影…同他有關嗎?
突然響起的哀嚎動靜,一下擾亂了舒蕙的思緒。
“文露!文露…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這一次。”秦於清滿臉情真意切的哀求,衝到何文露跟前,身後還跟進來三人。
何文露父母以及拄拐的秦老爺子。
一眾人就站在玄關與客廳的交接空地。
秦於清哀求著臉去拉何文露的手,被她甩開後,他用可以活動的左手猛扇自己三耳光。
啪啪作響的耳光聲,身後何母急的想上前攔,秦於清扇完巴掌,手往前伸又想去拉人。
“文露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會了,那晚是我喝了酒,我……”
“你走開!”客廳一角玩積木的丫丫衝過去,用儘全身力氣去推他:“走開,不許靠近媽媽!”
“丫丫你怎麼能對爸爸說這樣的話!”何母阻止她推人的動作。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舒蕙連忙去捂住女兒耳朵,坐在絨毯上搭積木的秦歲寧小腦袋還發懵,“媽媽怎麼啦?”
“沒事寶貝,寶貝先去樓上搭積木好不好?”
舒蕙抱起她,將她小腦袋埋進頸肩,哄著讓劉媽把人抱上樓,去兒童房玩。
小孩子還是少見這種爭執吵架的場景,但丫丫不願意走,拚命抱住何文露,扭頭憤怒的眼神看秦於清。
丫丫已然有了陰影,每次都被支開或者趕出去,然後…那人…打媽媽,這回絕不能離開,她要保護媽媽。
秦於深看死人的冰冷視線定到對麵,秦於清隻覺腳底生寒,渾身都涼,踉蹌往何父何母身邊退,一時不敢說話。
四周低氣壓凝重,誰也沒說話,都在等何文露出聲。
這件事舒蕙他們能做她強有力的後盾,但前提是何文露得自己立起來。
何文露放下懷中女兒,揉揉腦袋將她推到施柔懷裡,隨即走到最前,眼神在秦老爺子和父母的身上都過一遍,擲地有聲。
“我要跟秦於清離婚,我還會帶走丫丫。”
“不可能!”秦於清深情模樣一瞬龜裂顯出陰翳,隨即又恢複:“文露我們是相愛的,我當初那般追你,我們相愛……你不要被有心人挑撥…”
何文露無動於衷,戀愛斯文體貼的秦於清如今已經爛透了,可能他從一開始就是裝的,他更愛的是她的父母吧,她兩位把秦於清當親兒子的父母。
“我一定會離婚,還會帶走丫丫。”
又是這一句,秦於清家暴犯錯,離婚是個人意願,秦老爺子管不著,但秦家的孩子不是誰說帶走就帶走的。
秦老爺子拐杖一震,神情浮出不讚同:“丫丫是秦家的孩子,誰允許你帶走她。”
“我同意的。”秦於深淡聲接話:“有這樣畜生的父親,丫丫跟著母親才最好。”
一聽長孫這話,再次不經商量的獨自做決定,秦老爺子神情瞬間轉怒,開口嗓音苛責嚴厲。
“秦於深!你現在行事是半點不將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了!我的教導你忘的一乾二淨是嗎!你有沒有考慮過家族,丫丫姓秦是秦家血脈的延續,怎麼能讓外人輕易帶走她!”
全場驟然再靜,何文露臉頰退去血色,努力穩住站直不讓自己退縮,施柔蹲下身將不願走的丫丫,牢牢護進懷裡,腿肚子都在打抖。
陶衛紅聽了雙手蜷縮略發緊,小何嫁進秦家少說也有幾年了,到頭來得到一句外人…
長孫慣常冷淡自持,極少管家常閒事,能讓他動搖插手的還能有誰?
秦老爺子慍怒視線轉而盯向舒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