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分開看戲
勾欄舍門口。
寧王和祁公子各自下了馬車,走到一處並肩打量著周圍。
“哎呀!”寧王指著不停湧過來的馬車,感慨笑道:“真不愧是安大家的新劇目啊,竟然有這麼人爭相前來捧場,這條街都快要被堵住了,啊?哈哈哈!”
祁公子也淺笑著說道:“是啊殿下,要不是我們早出來一會兒,恐怕就要被堵在這街道之上,錯過這新劇目的開場了。也幸好祁某前幾日就預訂好了看台,不然,恐怕就是進去了,也是難有一席之地啊!”
寧王說道:“本王俗務纏身,剛剛得閒便聽說安大家的新劇目今日上演,就想著請公子過來一觀,倒還未來得及定下看台。”又轉頭對身後的段銘道:“段銘!你去問問掌櫃,看看可否勻一個看台出來給本王。”
段銘還沒說話,祁公子便搶先說話道:“誒?殿下不必如此麻煩!大家都是為了觀看安大家的新劇目而來,想必也不會有人願意讓出看台,殿下讓人這麼一問,倒是讓掌櫃的為難了。殿下如果不嫌棄,就在祁某定好的看台裡,一同觀賞新劇目如何?”
寧王本就是此意,剛剛對段銘那麼說,就在等著祁公子這句話,見祁公子相邀,便順勢答應了下來,道:“嗯。。。公子說的有理,倒是本王考慮不周了。那。。。本王就不客氣了?”
祁公子笑道:“殿下不必客氣!”轉身又對身後跟著的褚新月和郎小七說道:“小七,你們兩個到樓下去找個散座,也看看吧,費用記在我的賬上就行!”
“多謝公子!”郎小七高興的應下,轉身把馬韁繩交給勾欄舍的小廝,等著褚新月。
褚新月看了一眼祁公子,沒說話,轉頭帶著郎小七一起從側門進去了。
見祁公子遣散了身邊的下人,寧王說道:“祁公子對下人還真是不錯,值得本王學習!”回頭對段銘道:“段銘,你也帶著他去樓下一起看看吧。”
“額。。。是!”段銘本想貼身護衛寧王,聽寧王這麼說了,想了想也隻好答應,帶著寧王的車夫一起進了側門。
祁公子笑道:“殿下請!”
寧王笑道:“好,公子請!”
寧王當先一步,和祁公子一起從正門進入勾欄舍,上樓去到看台。
勾欄舍的樓下設有專門招待下人們的一間小小的偏廳,平時若有達官貴人需要安置隨從,勾欄舍的侍從就會把他們帶來此處。不過,一般沒什麼人會讓下人進來,都是讓他們在門口等候的,所以這間偏廳即使很小,也幾乎一直是空著的。
勾欄舍的侍者將褚新月幾人引到小偏廳,施禮說道:“幾位可以在這裡觀看劇目,每人誠惠五十文。”
“不用找了!”段銘自恃是這幾人裡身份最高的,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扔給侍者,抬頭看了看樓上已經落座的寧王和祁公子,便倚在門框上道:“我站在這裡就好,你們三個進去坐吧!”
本想掏銀子的褚新月看了段銘一眼,也沒說什麼,先一步走進了小小的偏廳。
勾欄舍侍者見段銘如此大方,又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隻不過是想站在門口而已,也不算壞了規矩,便沒說什麼,轉身走了。不一會兒又拿了一盤糕點和一壺茶水放在了偏廳裡的桌子上,便退走了。
112、我們也出去逛逛吧
褚宅,書房門口。
房頂上的老三猶豫了好一會兒,摸了摸懷裡祁公子給的銀票,還是決定聽從祁公子交代,便開口對下麵台階上坐著的秋茗明知故問道:“秋茗,你怎麼沒和公子他們一起去啊?”
秋茗抬頭看了一眼房頂的老三,又低下頭說道:“公子說就是去看個戲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用我跟著。就算是有危險,也有寧王的護衛在前麵擋著,出不了什麼事。”
“說的也是。”老三點了點頭,一個鷂子翻身從房上飛身落到了秋茗身邊,又問道:“公子走的時候交代你做什麼事了嗎?”
秋茗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老三反問道:“沒有啊,怎麼了?”
老三提議道:“我聽說今天有雜耍班子搭台表演,就在主街上,咱倆一起去看看吧?”
秋茗心裡是想去看看的,但又怕會耽誤了什麼事,猶豫著說道:“公子不在,我們倆私下出去,不好吧?”
老三說道:“沒事兒!公子他們要去上差不多兩個時辰呢,反正你又沒事可做,走吧!”說著,老三便拉著秋茗的手腕向大門走去。
“唉唉!”秋茗尷尬的想要抽出手,說道:“三哥,我自己走。”
老三趕緊放開秋茗的手,笑道:“哦,是我冒失了,嘿嘿!那。。。咱們走吧!”
“嗯。”秋茗點了點頭。
老三和秋茗並肩走出了大門,向主街方向而去,一邊走,老三還一邊興高采烈的比比劃劃的跟秋茗說著什麼。
本就心情低落的老孫頭放下手裡的酒葫蘆,看了一眼並肩而行的老三和秋茗,坐在門檻上,倚靠著門框怔怔出神,喝了一口酒,不禁回想起當年的往事:
二十八年前,不老山下,集市。
“嗬嗬嗬!”十六歲的師妹很開心的東看看,西瞧瞧,突然指著一處熱鬨所在讓十八歲的老孫頭看,說道:“師兄你快看,那邊有雜耍!嗬嗬嗬!”還沒等十八歲的老孫頭回應,十六歲的師妹已經跑了過去。
“師妹你等等我啊!嗬嗬嗬!”十八歲的老孫頭趕緊追了過去。
師兄妹二人擠到了前排,十六歲的師妹開心的手舞足蹈,比比劃劃的跟十八歲的老孫頭說著,笑靨如花。
十八歲的老孫頭看著十六歲的師妹開心的臉龐,心裡也是十分開心。
時間過得飛快,雜耍很快就表演完了。
“哎呀!”十六歲的師妹看完了雜耍,人都走光了也不見十八歲的老孫頭,急得四處張望。
“師妹!嘿嘿!”十八歲的老孫頭笑嘻嘻的跑了回來。
“師兄!”十六歲的師妹終於看到了十八歲的老孫頭,麵露喜色,緊接著又佯裝生氣的嗔怪道:“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把我丟下自己回去了呢!”
“怎麼會呢?”十八歲的老孫頭看著十六歲的師妹明豔動人的臉龐,把手從背後伸出來,笑道:“看!”
十六歲的師妹驚喜萬分,說道:“這發簪。。。好漂亮啊!”
十八歲的老孫頭笑著問道:“嗬嗬,喜歡嗎?”
“喜歡!”十六歲的師妹直點頭。
“喜歡那它就是你的了!”十八歲的老孫頭笑著將發簪放到了十六歲的師妹手裡。
“真的?謝謝師兄!嗬嗬嗬!”十六歲的師妹開心的接過發簪,看了看,想要戴在頭上,卻始終插不好。
“我來吧!”十八歲的老孫頭接過發簪,麵對麵的給十六歲的師妹插好發簪。
兩人的距離很近,麵對麵,十八歲的老孫頭看著十六歲的師妹美麗的臉蛋兒發呆,十六歲的師妹也害羞的偷偷瞄著十八歲的老孫頭俊朗的臉龐,感受到了那雙眼睛的火熱,臉蛋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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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無望山上。
老孫頭一家三口殺得渾身是血,領著所剩不多的殘部,終於護著皇帝衝出了重圍,卻不想皇帝的坐騎被叛軍一箭射翻,三十六歲的老孫頭趕緊下馬將皇帝扶起,把皇帝推上自己的寶馬,說道:“陛下快走!”三十六歲的老孫頭一巴掌拍在自己黃驃馬的屁股上,那匹黃驃馬帶著皇帝飛奔了出去。
叛軍頭領見狀,趕緊下令道:“給我追!彆讓狗皇帝跑了!”
三十六的老孫頭一家三口拚命為皇帝斷後,卻還是被叛軍團團圍住。三十六歲的老孫頭眼看著不遠處的父親與師妹已經力竭,被叛軍殺死,三十六歲的老孫頭目呲欲裂,憤怒的嘶吼著,雙眼通紅,手中長槍瘋狂亂舞,竭儘全力拚殺,想要去救下自己的父親和師妹,奈何被叛軍重重圍住,始終沒能靠近一步。
不久後,三十六歲的老孫頭也被逼退到了懸崖邊上,被叛軍的頭目突然打出的一記流星錘打在了胸口,三十六歲的老孫頭一個趔趄,摔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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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舊事的老孫頭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再次拿起了酒葫蘆喝了一大口,閉著眼睛,頹廢的從門檻上掉了下來,躺在門口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