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小子開始上套,張揚也開始循循善誘。
“陳大人,你讓我等掠劫官鹽,又充作私鹽販賣出去,這些年你也撈了不少銀子了吧?”
“咱兄弟出了那麼多力,背負著罪名,眼下,咱也想要多分一些,大人覺得如何?”
陳清泉哪裡還敢拒絕?趕忙點頭道。
“好說,諸位好漢勞苦,本該多分些,都是蘇家那幫人從中獲利!”
“好漢若是放了我,我現在就通知蘇家,往後收購多給各位好漢一成利潤如何?”
張揚還在跟陳清泉掰扯,而這些話都已經被躲在一旁的餘英男聽見。
眼下聽見陳清泉親口承認販賣私鹽,她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動手!”餘英男等不及張揚發出信號,便大喝一聲。
躲在周圍的十幾個綠營官兵也現身走了出來。
陳清泉正在想方設法逃走,看見那些官兵現身,他當即又看見了希望,趕忙開口喊道。
“諸位兄弟,我乃巡鹽道使司陳清泉,奉命抓捕搶劫官鹽的盜匪,諸位兄弟快救我!”
陳清泉話音落下,卻見那些人毫無反應,心中正疑惑,下一秒,便看見一位身穿金甲的女將走了出來。
他過去雖然隻是一方縣令,但怎麼著也認識眼前這位臨州總兵大人。
看著餘英男跟那夥土匪同時現身,陳清泉即便再糊塗,也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他想要設局抓捕這夥土匪,卻不想這些人將計就計,將他給詐出來了。
“餘大人!”陳清泉戰戰兢兢地看著餘英男,終究沒敢開口辯駁。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深知餘英男的為人,這女人跟他爹一個德行,剛正不阿。
“陳大人,哼,身為地方父母官,你卻知法犯法,殘害百姓,朝廷怎麼就養了你們這幫蛀蟲?”
餘英男惡狠狠的盯著陳清泉,若非朝廷規製,以她的性格,她恨不得立馬砍了這渾蛋。
“將他給我拿下!押去府衙,交臬司衙門定奪!”
餘英男吩咐一聲,幾名官兵當即便將陳清泉拿下。
但這些並不在張揚的計劃之內,他原本還想要將鳳凰山跟蘇家摘出來,再將陳清泉拿下的。
可現在這些都沒說清楚,一旦陳清泉交代出他們,他們一樣會被追究責任。
隻是眼下餘英男已經將人抓了,他若繼續糾纏,反而會說不清。
餘英男並未耽誤時間,跟眾人閒聊幾句之後,便帶著陳清泉返回縣城。
可張揚心裡頭依舊有些不放心。
“大當家的,我還得跟上去看看,若是陳清泉之事牽扯到我們,隻怕是還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秦若蘭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其關鍵就在於陳清泉怎麼說。
“要不然,咱路上殺人滅口……”
陸嗔開口提議,但下一秒便遭到了張揚跟秦若蘭的反對。
“眼下陳清泉還是朝廷命官,殺他,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就咱這點人馬,你打算怎麼正麵抗衡朝廷?”
張揚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先去探探口風,你們先回去,到時候,我會見機行事的!”
張揚也不知道陳清泉現在是個什麼心態?
他若是想要臨死前拉個墊背的,那麼鳳凰山跟蘇家都逃脫不了乾係。
很快,張揚便跟著趕到縣城,如今陳清泉被抓的消息已經傳開,縣衙裡,王有為幾人正招待著餘英男他們。
縣令被抓跟他們倒是沒什麼關係,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儘力撇清關係罷了。
張揚剛到了縣衙門口,便正好遇見了徐捕頭。
看見張揚,徐捕頭趕忙走了上來,將張揚拉到一旁,低聲道。
“張兄弟,禍事了,陳清泉被捕了!”
徐捕頭也是個見風使舵之人,不過,他到底受過張揚恩惠,此刻看見張揚趕來,以為張揚是來找陳清泉的,他當然要開口提醒張揚,儘快撇清乾係。
“張兄弟,你與陳清泉關係不一般,眼下還是儘量不要來找他!”
張揚心知徐捕頭誤會了,但他也並未明言。
他本就是來找陳清泉打探一下口風,現在除開餘英男幾人,旁人還不知道他才是這件事的策劃者。
眼下,他以自己的身份出麵,最是方便。
張揚故作驚訝,開口問道。
“這怎麼回事兒?”
徐捕頭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是巡防營徐千總帶人抓了陳清泉,說是不日就要送去受審呢!”
“張老弟,我勸你一句,眼下還是不要與陳清泉有太多交集,免得耽誤了你!”
張揚麵露難色,輕聲道:“多謝徐大哥提醒,但我這些日子承蒙陳大人關照!”
“如今他犯了事兒,我怎麼著都得見他最後一麵!”
“徐大哥,不知道陳大人現在被關在何處?”
徐大見張揚不聽勸,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
但張揚在這等時候,卻不避嫌,反而執意要見陳清泉,也讓他心生敬佩。
現在大家都巴不得離陳清泉遠一點,可張揚卻還記著陳清泉的恩情,他也不好再勸解。
“眼下,陳清泉尚未被定罪,因此被關在縣衙後院,陳小姐也在那裡!”
餘英男雖然抓了陳清泉,但她沒有審判罪名的權力,在此之前,陳清泉都還算是朝廷命官,照例不得入獄。
因此,餘英男也隻是將其關在縣衙後院。
“不知徐大哥能否行個方便,讓在下見陳大人一麵?”
徐大麵色猶豫,卻見張揚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裡。
見狀,徐大隻好點了點頭。
“好在還是縣衙的兄弟看管,張兄弟你莫要待得太久!”
徐大說著,領著張揚來到縣衙後門。
走進院子裡,張揚便看見了愁眉不展的陳清泉。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裡發著呆,一旁的陳芊芊則陪在他身邊。
“陳大人!”張揚開口叫了一聲,陳清泉這才反應過來。
看見張揚的那一刻,他臉上明顯掠過一抹錯愕。
“張老弟,你怎麼來了?”
“我聽聞大人出了事兒,這才過來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了?”張揚故作疑惑,開口詢問。
陳清泉卻隻是安聲歎氣,並未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