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正要起身,蘇蕙兒也醒了過來。
“公子醒了!”
“我伺候公子更衣!”
蘇蕙兒趕忙起身,她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在意,反而像是早已習慣了似的,拿來衣服,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張揚。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揚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可他想不明白,陳清泉縱使已經將蘇蕙兒送給他,可他從未逼迫過蘇蕙兒。
這女人為何要主動獻身?
她跟著陳清泉不是被逼迫的嘛?
難不成還有人逼迫她跟著自己?
不可能啊,張揚又不是陳清泉,他可沒什麼值得蘇家巴結的。
“奴家已經是公子的人了,伺候公子本就是應該的!”
蘇蕙兒輕聲說著,一開始,她的確是借著酒勁兒想要敗壞蘇家的顏麵,可後來,她卻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她如今已經二十有六,放在大家閨秀裡,她這般年紀,也該有子嗣了。
可跟隨著陳清泉幾年,那老東西從來不碰她。
若是按照這個年代的標準,她算是大齡剩女。
而她的身份,也注定了此生無望嫁人。
一個被拋棄的外室女子,即便是那些普通人,恐怕都會嫌棄她。
她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歸宿,而張揚便是她最後的選擇。
“你大可不必如此,如今陳大人讓我照顧你,你若是願意,隨時可以離開!”
張揚不是什麼聖人,可麵對蘇蕙兒,他終究還是起了惻隱之心。
他不是陳清泉,他可不想挾持這女人做什麼。
聽見這話,蘇蕙兒默默低下頭。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悲哀。
張揚願意放她離開,這本該是一件幸事。
可她知道,她沒有權力離開。
但有張揚這句話,至少說明她沒有跟錯人。
張揚並沒有將她當做一件玩物,這對她而言已經夠了。
“公子若是不願,奴婢今後不打擾公子便是!”
蘇蕙兒輕聲啜泣著,可她的心裡卻是高興的。
“唉,你不必如此,無論如何,你既然跟了我,我便會護你周全!”
張揚心裡清楚,陳清泉不會放過蘇家,將來這個知曉陳清泉秘密的女人,恐怕也難逃一死。
張揚救不了蘇家,但若真到了那時候,他倒是不介意救這女人一命。
蘇蕙兒自然不知道這些,隻是聽見張揚這話,她心中暗自竊喜。
張揚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算是接受自己了。
伺候著張揚洗漱完畢,吃過了早飯,張揚便離開了這裡。
今日蘇家跟醉花樓都要去收購魚獲,那才是大事。
他騎著馬,很快趕回了鳳凰山。
將事情跟眾人交代一聲,吳桐當即安排了一些人,架著小船將那些魚運到了青山鎮。
青山鎮在鳳凰山隔壁,相距幾十裡路。
在這裡交易,蘇家那些人倒也不容易察覺到張揚跟鳳凰山的關係。
下午時分,蘇家的商船到了此處,同時來的,還有醉花樓的小船。
數千斤海魚,靠馬車可不行,隻能用船運輸。
賣魚的事兒,張揚索性交給了吳桐。
彆看這家夥長得凶神惡煞的,但確實是個做買賣的料。
算賬收錢啥的,這家夥都拿得下來。
很快,那數千斤海魚都被銷售一空。
“老六,發財了!”吳桐拿著賬目,湊到張揚身邊。
跟這家夥相處久了,便會發現,吳桐這人是個財迷。
有錢賺的生意,這貨是樣樣不錯。
與他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些魚算下來,足足賣了一萬零八百兩銀子!”
吳桐將幾張銀票遞給張揚,一萬多兩銀子數額太大,即便是蘇家也拿不出現銀,自然都是給的銀票。
張揚隨手抽出一張五百兩銀票,遞給吳桐。
“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吳桐依舊冷著臉,但眼神卻格外熱切。
他接過銀票便揣進了懷裡。
“酒有啥好喝的,我先幫他們存著!”
聽見這話,幾個跟過來幫忙送魚的小弟滿臉不忿,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山寨那份兒,我會給你的,這些給兄弟們買些酒肉,晚上瀟灑瀟灑!”
張揚沒好氣地搶過銀票,遞給一旁的小弟,開口吩咐道。
“去鎮子上弄些酒肉回來,咱準備回去了!”
那小弟見狀,臉上大喜,趕忙道謝。
“多謝六當家!”
一群小弟一哄而散,朝著鎮子上走去。
吳桐也沒想到,張揚竟然還願意跟他們分銀子。
畢竟打魚這事兒,他們是真沒幫上忙。
也就是出了一條船,那條船還是張揚幫忙設計的。
現在聽說可以分錢,饒是吳桐那張冷臉,也泛起了一絲無比難看的笑容。
不多時,一群小弟搬著酒肉趕了回來,眾人收拾了一番便沿著水路回到山寨。
夜晚,山寨裡又一次擺下酒宴。
張揚倒也不吝嗇,這一趟凡是出去的兄弟,每人都有銀子分,沒去的兄弟,也有辛苦費。
彆看這夥兒人都是土匪,但永安縣這窮鄉僻壤的,他們平日裡也搶不到多少錢。
加上秦若蘭製定的規矩,他們也就偶爾搶幾個過路的商客,搜刮個百十兩銀子。
大部分時間,山寨裡還是靠著私鹽生意過日子。
而私鹽賺來的錢,基本上都被吳桐藏起來,用來鍛造兵器了。
再加上平日裡,山寨還要接濟山下的村民,他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幾兩銀子對他們而言,已經算多的了。
張揚這一手,算是籠絡了山寨裡所有人的心。
除開給他們分銀子之外,張揚還拿出來四千兩給了山寨。
最終,張揚手裡也隻剩下四千兩了,不過這筆錢卻足以讓張揚後半生衣食無憂。
眾人圍坐在一起開懷暢飲。
秦若蘭幾個當家的卻聚在正堂裡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
“咱還得再打造幾艘漁船,這出海一趟抵得上咱過去幾個月的收入了。”
陸嗔開口說著,秦若蘭卻擺了擺手,神色嚴肅道。
“造船開銷巨大,咱們暫時沒有那麼多銀兩了!”
“再者說,今日我收到了消息,後天有鹽船路過,這一次是大批貨,咱興許能多賺點!”
聽見有貨,在場幾人都沉默下來。
劫鹽船一直都是他們的本業,可他們心裡都清楚,那生意是在幫那群貪官汙吏斂財。
隻是他們無法拒絕。
眼下他們有了弄錢的路子,眾人心裡自然想著趁早脫身。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張揚的心裡卻隱隱有些擔憂。
大批貨,近兩天?
那些會不會蘇家正要去進的那批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