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滿一桌子飯菜,柳銀娘幾人都忍不住流口水。
客棧裡做的飯菜,自然不像他們平日裡吃的那般清淡。
油水重不說,味道也是極好。
幾人一番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便將一桌子美味消滅殆儘。
連一向矜持的柳銀娘,也打起了飽嗝,惹得丫頭憨笑不已。
“待會兒去買些油鹽,往後家裡頭做吃的,也得放些油腥!”
張揚一邊喝著茶,一邊開口吩咐著。
“相公,鹽貴著咧,咱們……怕是吃不起!”
柳銀娘輕聲開口,如今這年頭鹽比什麼都貴。
平常人家做菜,可放不起鹽。
聽見這話,張揚臉色微變,忽然反應過來。
古代提煉鹽的技術不成熟,而且,鹽鐵專營,使得這年頭隻有官鹽流行於世,但這也讓鹽的價格居高不下。
不過他們這地方靠海,想要鹽還不簡單?
張揚忽然想到了一個賺大錢的法子!
但私鹽這東西犯法,一旦被抓住,就得落個砍頭的罪名,張揚可不敢冒這個風險。
“回頭去試試,要是成了,自家至少不缺鹽了!”
張揚心中暗想著,吃完飯幾人出了客棧,又在鎮子上買了些桐油、油燈之類的,這才轉頭回到了村裡。
家裡頭有了油燈,一下子的變得明亮了許多。
這讓柳銀娘一時間都有些不太適應。
過去到了晚上,一家人都隻能摸黑過日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突然有了燈,她連洗澡都變得小心翼翼。
古代女子到底矜持,特彆是柳銀娘這種自幼在村裡長大的女人,心裡更是保守。
即便已經與張揚成親多年,孩子都有了,可看見張揚盯著自己,她還是羞紅了臉。
她怯生生的拿衣裳擋著自己,可又害怕身上的水汽弄壞了這新做的衣裳,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著實有些滑稽。
柳銀娘本就生的嬌媚,眉宇間帶著一絲成熟韻味,此刻俏臉微紅,閃躲的目光更是媚眼如絲,風情萬種。
饒是張揚,也忍不住心動。
他一把將柳銀娘拉進懷裡,嚇得柳銀娘嬌嗔一聲,臉色愈發紅潤。
可想起這些日子張揚的變化,她終究還是妥協了。
但許久之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求饒。
如今的張揚,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就連她都有些受不了。
“相公……”
夜深人靜,二人卻都未能入睡。
依偎在張揚懷裡,柳銀娘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丫頭馬上十二歲了,相公可想過給她起個名字?”
古代女子,自幼用乳名,到了年紀之後,家裡才會給起個大名。
若是富貴人家則會早些,八九歲就會給孩子起個大名,不過農村裡頭,許多女子直到出閣那一天,才會起大名。
眼下丫頭馬上要滿十二,古代稱之為金釵之年,正是起名的好時候,柳銀娘這才借機提起來此事。
“嗯,確實!”
張揚沉思片刻,隨口道!
“要不然就叫張敏吧!”
張揚也不是隨意起的名,柳銀娘的長相與他前世的一個港台明星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丫頭與柳銀娘又頗為相似,張揚索性便給起了同一個名字。
“敏嗎?倒是不錯!”柳銀娘沒有讀過書,整個漁村的人基本上都是文盲,大字不識一個。
甭管張揚起個什麼名字,在她看來都算是不錯的。
次日一早,柳銀娘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丫頭。
得知自己有了大名,丫頭高興的手舞足蹈,繞著村裡喊了許久。
眾人吃過早飯,柳銀娘在家裡收拾著,張揚則帶著丫頭提著鐮刀,來到後山。
“爹爹,咱今天要做什麼?”丫頭看著周圍滿目雜草,不由得有些好奇。
過去都是她上山砍柴,扛回家裡,張揚再把那些柴火拿到鎮子上賣了換錢。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張揚一起上山,心中自然有些奇怪。
“割草!”張揚打量著周圍的雜草,開口吩咐道:“把這些雜草都割了捆好,爹爹有用!”
聽見這話,丫頭也不含糊,當即揮舞著鐮刀收割起來。
張揚收集雜草,自然是為了收集草木灰。
而收集草木灰,當然是為了提煉海鹽。
提煉海鹽,要比鹽礦簡單的多,但海鹽暴曬之後,還需要清理雜質才能食用,否則容易得結石。
父女倆在山上割了半天草,直到中午,二人才一人扛著一捆草回到家。
下午時分,張揚便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家裡頭有口破瓦缸,也被他搬了出來。
而後弄來海水倒在裡頭,好在這日子口正是盛夏,天氣炎熱,正是曬鹽的好時候。
隻要等到海水蒸發,形成鹵水,到時候過濾完,就能夠生成結晶鹽,再加工一番便可食用。
看著張揚忙碌,柳銀娘幾人都大惑不解。
作為普通人的他們,自然不知道張揚在做什麼。
不過,幾人還是跟著幫忙。
很快,幾天時間過去,張揚終於收集到一桶鹵水。
隨後,他弄來紗布,包裹著草木灰開始沉澱雜質。
如此經過幾天,他終於收集到一小碗細鹽。
看著碗裡的細鹽,柳銀娘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們從來不知道吃的鹽,竟然是這樣弄出來的。
這一切對她們而言,就如同變戲法一樣。
柳銀娘小心翼翼沾了一點鹽,放進嘴裡,頓時臉色大喜。
“相公,你怎麼會這些?”
柳銀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張揚。
“嘿嘿,相公會的多了,你就學著吧!”
柳銀娘聞言,臉頰微紅,但隨即神色一變,低聲開口道。
“相公,官府有明文,製造私鹽被抓住是要砍頭的,你……”
張揚聽見這話,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輕聲叮囑道。
“所以,這件事你們要保密,至少咱家裡往後不缺鹽吃了!”
柳銀娘聞言,趕忙點了點頭。
一家人都沉浸在有鹽吃的喜悅中,而張揚此刻卻在考慮另一件事。
自己有這手藝,若是不用來發財,多少有些可惜。
何況在古代,律法這東西,聊勝於無。
隻要不上秤,什麼事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