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聞言皺了皺眉,表情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化,輕聲道,“然後呢。”
蕭雅咽了咽口水,聲音中還夾雜著化不開的恐懼,音調有些差點,繼續道,“當時我嚇得根本不敢動彈,就裝睡,後麵就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滴在了上麵,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就看見那吊死鬼竟然站在了地上,她那恐怖猙獰的臉距離我的臉幾乎不到一厘米。”
“我甚至都能嗅到陰冷以及莫名的腐臭味,而滴在我臉上的是口水夾雜著血跡。”
“我嚇得渾身顫抖,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臉,我想跑,但是身體僵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根本動彈不了。”
“而其他的六個女老師則是睡的很像,甚至打起了呼嚕,就在我以為我要被吊死鬼給害了的時候,但是吊死鬼卻耷拉著舌頭從我臉上掠了過去,然後伸出手指頭數著,‘一個,兩個,三個六個。還是六個,還少一個呢,怎麼會呢。”
“就這樣女鬼連續數了很多遍,依然是六個,一開始我以為吊死鬼是在戲弄我,但是最後我才確認,它是真的看不見我。”
“而後,那個吊死鬼就趴在其他六個女老師的鼻尖猛吸了幾口,但是也沒做其他什麼動作,就這樣飄著離開了。”
“這時候我才敢從被子裡鑽出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再也睡不著了,就這樣熬到了天亮。”
“隻不過,第二天其他人就身體不舒服了,有兩個發燒了,還有幾個嚷嚷著呼吸急促,跟高原反應似的,反正各種不舒服。”
“我也沒敢將當晚的事情說出來,出了這檔子事,大家也就沒了旅遊的心情了,所以就包車回來了。”
周元青還是麵色淡然的點點頭,“那她們回到雲城後,燒退了嗎?身體怎麼樣?”
“燒退了,但是身體還是沒有恢複,做噩夢,失眠,多汗,神經兮兮的,有兩個都無法堅持工作請假了。”蕭雅皺眉回答道。
她見周元青不吭聲,繼續問道,“周元青,請問這究竟是什麼情況?那些老師會有後遺症嗎?還有我為什麼沒事啊。”
“沒啥大事。”周元青搖搖頭回答道,然後他將煙頭扔在地上碾滅,緩緩解釋道,“在玄門有些忌諱,有些規矩,看起來很莫名其妙,或者說是滑稽,甚至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確實有道理。”
“比如,繞墳定凶吉,顧名思義,你繞著墳墓外麵三丈二閉著眼睛開始走,以逆時針走,並且在心裡默默數數,如果是不超過三十六步就說明墳墓裡麵的鬼物邪祟就沒什麼危險,如果超過三十六步在四十九步之間,就說明有危險,但不太危險。如果是超過四十九步在七十二步之間,說明墳墓裡麵的鬼物邪祟大凶。”
“如果超過七十二步在八十一步之間,那這鬼物邪祟至少也是百鬼榜前二十的存在。如果超過了八十一步,不要猶豫,轉身就走,不然就是死,不是鬼王就是僵屍王。”
說到此周元青頓了頓,繼續道,“這繞墳定凶吉我會用,而且用的很熟練,但為什麼是三十六,四十九,七十二,八十一,我也解釋不出來,隻知道這些數字是定數,是道門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可觸碰,違者比倒黴。”
“這和我遇見的吊死鬼有什麼關係?”蕭雅聽得認真,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彆急,等我慢慢的給你解釋。”周元青又點了根煙,他現在煙癮是越來越大了,一天至少兩包了,不抽不舒服,美美的抽一口,一臉的心滿意足,而後繼續道,“道門有句話,叫活人睡東西,死人分南北,顧名思義,活人睡覺頭朝東腳朝西,死人埋棺向南北。道門還有句話,外出門,多人睡覺,一定要一個人反著睡。”
“簡而言之,如果一群人出去遊玩,必須睡在一起的話,就必須一個人反著睡,不然的話容易出事。”
“就比如你遇到的情況,六個人正著睡,一個人反著睡,就很好,那個房東應該是知道房子裡麵有吊死鬼,所以才會事前提醒你們。”
“如果你沒有聽進去的話,你們七個絕對會被吊死鬼掐走魂魄。”
“那吊死鬼為什麼看不見我?”蕭雅繼續問道。
周元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解釋不了,我隻知道,多人睡覺,一定要有一個人反著睡,這樣的話,暗含凶吉位,有萬邪不辟的作用。能讓魂魄遷移不走,最大的壞處是,大概就是這樣睡有可能問道腳氣。”
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你那些同事,之所以發燒身體不舒服,是因為被吊死鬼吸了幾口陽氣,導致受到了怨氣侵襲,短時間內會體弱多病,沒啥大問題,至於你,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完後又拿出了幾張符咒,“如果實在是頂不住的話,可以將這些符咒燃燒殆儘的灰燼混雜著開水喝下去就行了。”
“好的。”蕭雅接過符咒,目光閃爍著,她在思考怎麼將符咒的灰燼混進白開水裡讓同事們喝下去,畢竟這種詭異的事情她不想告訴其他人。
周元青則是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玄門中的規矩和老話多得很,比如,住酒店,彆住一口最後一間,也就是最裡麵一間。比如,親人去世,哭泣的時候眼淚不要落在屍體上,那樣的話容易‘毛死人’,何為‘毛死人’就是屍體毛發豎立像是一根根針,有詐屍的風險。”
“比如,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對於老人而言,這兩個年齡段是個坎,如果邁不過去的話,就容易去世。”
“比如,床前不要放鏡子,因為午夜時有機會看見自己的死亡的樣子,亦或者是與鏡子裡的投影替換。”
“比如,淩晨冷清的地方如果有人突兀的喊你名字,不要回頭,不是鬼,就是惡人。”
周元青一口氣說了幾十條規律和老話,蕭雅也仔細的聽著,並且將之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打算以後不要觸規矩。
而後蕭雅笑道,“好了,既然你幫我忙了,而你的期末考試我也會幫忙的。”
“那就多謝蕭大美女了。”周元青笑得開心。
蕭雅點點頭,話鋒一轉忽然道,“跟你女朋友相處的怎麼樣?”
“挺好的。”周元青笑著回答,眼眸中浮現一抹溫柔,然後他看著蕭雅道,“不知道蕭大美女什麼時候找男朋友啊,我可知道,學校裡有很多人暗戀你,明戀你。”
“不感興趣。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蕭雅仰著腦袋搖頭,美眸複雜的看了一眼周元青,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
周元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也不再說話,兩人就坐在凳子上,看著荒涼的枝葉和漣漪的湖水,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不覺就到了五點鐘,天色已悄無聲息的昏暗了下來,路燈自動亮了起來,帶來一圈昏黃的光澤,泛著溫暖。
周元青笑道,“今晚我們聚會,輔導員你也去吧。”
“好的。”蕭雅笑著點頭,“幾點,哪裡,我要回去換身衣服。”
“七點半,去學校對麵的土菜館,吃火鍋。”周元青說道,眼神詫異,“吃個便飯沒必要換衣服吧,你已經很美了,再回去換衣服化妝的話,那可真是秀色可餐了,晚上還讓我們吃飯嗎?”
“嗬嗬,花言巧語。”蕭雅笑得開心,隻是眼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澤,然後扭著翹~臀離開了。
周元青又點了根煙回宿舍了,等高陽回來後,他又與高小薇聯係了一番,然後一行四人離開學校,到達了土菜館。
不多時高小薇領著李倩到了,好家夥,這兩人也換了身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崔濤眼睛一亮,狗腿子似的開始掐媚的拍馬李倩的馬屁,看的周元青嘴角抽搐,媽的,海王便舔狗,特麼的這變化太大了。
又過了會,龔雪和蕭雅也到了,最後甚至何夢也到了。
一群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火鍋很香,配菜什麼的很豐盛,大家都是年輕人,邊吃邊聊邊喝,氣氛相當不錯。
“大理路季浩家的房子明天就開始拆遷了。”何夢小鳥依人般坐在周元青身邊小聲說道。
周元青目光詫異,“這麼快?”
“嗯。季浩和陳雲沒有獅子大開口,沒有選擇做釘子戶。自然就快,我爸說給你五十萬的費用。”何夢笑道。
“咱們啥關係,談錢就傷感情了。”周元青搖頭拒絕。
何夢則是說道,“這錢是拆遷辦給的,不要白不要,拆遷又不是隻有我們家公司。”
“那我就收了。”周元青嘿嘿道,又來了五十萬,距離給村子裡修路又近了一步。
這時眼睛一亮,他有了驚人的發現,坐在他左手邊的高小薇穿著黑絲,右邊坐著的何夢穿著白絲,一黑一白互相對應,看到周元青口乾舌燥,眼神一個勁的亂瞄。
緊接著何夢忍不住擰了周元青腰間的軟肉,疼的他齜牙咧嘴,而目光則是不善的瞪著高小薇,嘴裡嘀咕著心機婊。
而高小薇則是很淡定的涮著火鍋,甚至還挑釁似的將黑色往周元青的腿靠了靠,氣的何夢咬牙切齒,倒了一杯啤酒衝著高小薇道,“來,乾一杯?”
“乾就乾,誰怕誰啊。”高小薇不甘示弱的舉杯回應。
然後兩個大美女就這麼拚起了酒。
其他人見狀皆是嘖嘖不聽,“愛情真偉大。”
周元青看了看何夢又看了看高小薇,然後得意洋洋道,“哎,魅力太大了,我也沒辦法啊。”
此話很欠揍,何夢和高小薇聞言都很不爽,何夢更是倒了杯酒,衝著周元青道,“來喝。”
“算了吧,我不喝啤酒。”周元青搖頭,喝啤酒容易拉肚子。
“是男人就給我喝了。”何夢怒聲道。
“好好好,我喝。”周元青無奈的舉杯一飲而儘。
但杯子還未放下,高小薇就舉著杯子過來,“來,喝一杯。”
“額”周元青眨了眨眼,這倆丫頭是統一陣線了啊,衝著他來了啊,他無奈的搖搖頭,再次倒滿一杯喝了下去。
緊接著,何夢和高小薇便開始輪流衝著周元青來了,一杯接著一杯,最後竟然真的喝多了,甚至還拉肚子了,直接衝著廁所狂奔而去,嗯。上吐下瀉,那叫一個淒慘啊。
就這樣,一頓火鍋聚會結束了。
高小薇何夢龔雪等幾個女孩子都喝多了,一個個醉醺醺的,龔雪是個女漢子,她拉著高陽嚷嚷道,“跟老娘回去,老娘要榨乾你,你這個細狗。”
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啊,真的周元青等人以及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而當事人高陽麵色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特麼的,太丟人了,丟人丟大了啊。
周元青一臉同情的拍了拍高陽的肩膀,他壓低了聲音道,“等我給你個辦法,保你大殺四方。”
“真的?”高陽眼睛一亮。
“當然, 我還能騙你。”周元青一臉認真 。
“果然是好兄弟。”高陽很興奮,然後衝著龔雪道,“小妞,等著吧,我要讓你求饒。”
“無語,你們是真的喝多了,彆開車,便汙,太虎狼之詞了。”蕭雅直撫了撫額頭一臉的語氣,現在的學生是真的鬨騰。
而這時何夢則是不屑道,“周元青這種事情你還好意思指導高高陽,你還不如他呢,畢竟你是不行, 還死要麵子活受罪,我給你買的印度神油等藥物你也不用。”
此話一出,土菜館震驚了,大家都是目光古怪的看著周元青,一臉的同情與唏噓。
周元青麵如豬肝,幾乎要吐血了 ,這誤會大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即便是解釋估計也沒人相信了吧,然後他眼神凶狠的看著何夢,一定找個機會讓這丫頭感受感受,捅她個幾百下。
對了還有晴瑤,這家夥才是謠言製造者。
然後沉著臉道,“好了,都回去吧,彆胡說八道了,你們看我這健壯的身體,怎麼可能不行,我可太行了。”
說完就往外走。
而這樣子看在眾人眼裡,就顯得很滑稽,很心虛,有種落荒而逃的既視感。
哈哈哈哈哈。
大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