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號的甲板在陽光下微微發燙,嘉道跪在懋清和持玄麵前,淚水滴落在父母破損的衣襟上。
他顫抖著伸手,卻又怕觸碰那些猙獰的傷口,
“父親、母親,你們……”話未說完,已泣不成聲。青書紅著眼眶,捧著藥箱的手止不住地抖,懋寧和逸塵擠在人群後,早已哭成了淚人。
懋清強撐著疲憊的身體,伸手撫摸嘉道的頭,聲音沙啞卻帶著安撫:“哭什麼,我們這不是回來了。”持玄靠在他肩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瞧你們,倒像是我們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的調侃讓氣氛稍稍緩和,卻讓天淩紅了眼眶——他親眼看著二人在歸墟深處幾乎耗儘生機。
鮫人首領走上前來,魚尾在甲板上輕輕拍打,泛起細碎的水花:“二位大恩,鮫人一族永世難忘。”說著,他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冠,
“這是‘海心冠’,可保佩戴者在水中暢行無阻,望二位收下。”懋清剛要推辭,持玄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微笑著接過:“多謝首領美意,日後若有需要,還望鮫人一族不吝相助。”歸程的日子裡,玉皇宮眾人輪流照料懋清和持玄。
青書日夜鑽研醫書,調配出滋養神魂的湯藥;嘉道將船艙布置得溫暖舒適,還特意找來持玄最愛的桂花糕;懋寧和逸塵則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父母休息。
每當持玄醒來,總能看到懋清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打瞌睡,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將疲憊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光。
“傻樣。”持玄輕聲呢喃,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懋清瞬間驚醒,見她醒了,立刻倒了杯溫水:“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持玄接過水杯,卻不喝,隻是望著他笑:“有你在,我哪裡都舒服。”懋清被她看得耳尖發紅,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趣我。”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歸航第七日,海麵上突然飄來一具浮屍。那是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胸口插著一支雙魚令牌。
天淩檢查後神色凝重:“此人身上有噬生晶的氣息,恐怕是紅衣女子的餘孽。”懋清和持玄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警惕——歸墟之戰看似結束,暗處的敵人卻仍在窺伺。
當晚,
“破浪”號遭遇詭異風暴。烏雲如墨,閃電將海麵照得忽明忽暗,豆大的雨點砸在甲板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持玄扶著船舷望向天空,突然瞳孔驟縮:“懋清,你看!”隻見雲層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鬼臉,正是歸墟深處魔神的模樣。
懋清立刻運起真氣,金色光芒照亮四周:“大家小心!這是邪祟作祟!”話音未落,無數黑色觸手從海中鑽出,纏住船身。
持玄長劍出鞘,銀芒閃爍間斬斷觸手,可觸手斷口處立刻又長出新的。
嘉道和青書帶領弟子結成劍陣,天淩則與鮫人戰士們吟唱咒語,試圖驅散邪祟。
戰鬥中,懋清突然嗅到一絲熟悉的香氣——是紅衣女子的曼陀羅味!他猛地轉身,卻隻看到一抹紅影閃過。
“追!”懋清帶著持玄跳入海中,長生之力在周身形成防護罩,將洶湧的海水隔絕在外。
海底深處,紅衣女子的笑聲若隱若現:“懋清、持玄,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能高枕無憂?我主的意誌,豈是你們能抗衡的?”
“你主究竟是誰!”持玄厲聲喝問,長劍在海水中劃出一道銀弧。紅衣女子卻不回答,隻是拋出一枚黑色晶體。
晶體入水即化,化作無數食人魚,朝著二人撲來。懋清將持玄護在懷中,金龍虛影咆哮著衝出,將食人魚驅散。
可他們沒注意到,遠處的礁石後,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回到船上,眾人發現船舵被破壞,
“破浪”號在風暴中失去控製。懋清強運真氣,以自身為引,操控船隻前行。
持玄則站在他身邊,源源不斷地輸送真氣。二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眼神卻始終堅定。
在他們的努力下,
“破浪”號終於衝出風暴,駛入一片平靜海域。經過此番變故,懋清意識到,必須儘快查清紅衣女子背後的勢力。
他召集眾人商議,天淩拿出從浮屍身上找到的密信:“信中提到‘血月之約’,還有一個神秘地點——幽冥島。”青書翻開古籍,神色凝重:“幽冥島位於極北之地,傳說島上終年被黑霧籠罩,是邪祟聚集之所。”持玄握緊懋清的手:“去。無論有什麼危險,我們一起麵對。”懋清點頭,轉頭對嘉道等人道:“你們先回玉皇宮,加強戒備。我和你們母親前往幽冥島探查。”嘉道剛要反對,卻被持玄攔住:“聽你父親的,玉皇宮需要你們守護。”少年咬著唇,重重地點頭。
啟程前夜,持玄在艙內收拾行囊,卻發現懋清盯著歸墟方向出神。她悄悄走到他身後,環抱住他的腰:“在想什麼?”懋清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我在想,歸墟深處那魔神的力量,還有紅衣女子背後的‘主上’,總覺得我們似乎卷入了一個更大的陰謀。”持玄將頭靠在他背上:“彆怕,懋清。就像你說的,無論遇到什麼,我們都一起扛。”懋清轉身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擔憂:“嗯,一起扛。”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二人身上,映出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也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
而在幽冥島上,又有怎樣的危險與秘密,等待著懋清和持玄去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