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慕昭然還是被自己大義滅親的親弟弟送上了審判台。
這座審判台就設立在南榮王宮的宮門前,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一眼望不見儘頭,都是前來圍觀誅魔的南榮子民,甚至有不少人搖晃著旗幡,高呼“肅清妖邪,還南榮清明”的口號。
四麵的看台上,不止有天道宮的修士,還有九州之境的名門望族、仙家子弟。
慕昭然在其中看到了許多的熟麵孔,是當年和她一同進入天道宮中修習的同門,現如今,他們都成了各自門派和家族中的掌權者,唯有她,淪為了審判台上即將被處刑的罪犯。
主掌審判她的人,三日前還曾親口對她許諾,許諾誅滅蠱王閻羅後,便與她一同拋卻過往的一切愛恨情仇,洗淨前塵,重新開始。
從此以後,雙宿雙棲,白首不離。
事已至此,若是她還不明白,雲霄颺口中的那些諾言,都不過是為了利用她來對付閻羅的把戲,那她就太過愚蠢了。
慕昭然臉上被纏裹了一層灰布,遮住了她那張容易蠱惑人心的臉,隻露出一雙滿懷怨毒的眼睛。
她死死盯著看台上的人,從灰布下發出憎恨的嘶吼:“雲霄颺,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可她的怒吼並未換來對方的動容,反而讓她看上去更加狼狽罷了。
慕昭然便在眾人圍觀之下,被人押解著,連推帶搡地一步步逼向那座染滿鮮血的高台。
在她之前,這座審判台上不知道已處決了多少妖邪之徒,一股股的血水彙成了溪流,從最高一層的石台往下流淌,上行的台階被鮮血染透,每走一步都能踩出啪嗒的水聲。
她的鞋被血水浸濕,裙擺也染成了暗紅色。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慕昭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往前踉蹌幾步,跌跪在審判台上。
視野裡一片血紅,濃烈的血腥味滲透覆麵的灰布,灌入鼻息,熏得她胃裡一陣翻湧,險些嘔吐出來。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又被一股強悍的力道按回了血泊之中。
“慕昭然,”雲霄颺的聲音冷若寒冰,字字如刀刺骨,“你在天道宮時,便心術不正,殘害同門,受天道宮懲戒後,仍不思悔改,與邪魔沆瀣一氣,禍亂蒼生,條條罪狀,罄竹難書。今日本尊攜仙門百家,應南榮國君及萬千子民之請,在此誅殺你與閻羅,肅清妖邪,以正天道,以慰人心。”
好一個以正天道,以慰人心。
他的聲音落下,四周頓時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幾乎要將此間天地吞沒,慕昭然那點不甘的嘶吼在怒浪之下,實在微不可聞。
她仰頭望了一眼上方濃雲翻卷的天幕,天幕之下,所有人都在慶賀她的死亡,再沒有人會願意來救她了。
這就是她當初不惜一切代價,挽救回來的家和國,如今,全都棄她如敝履。
慕昭然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壓迫在肩背上的力量拖拽到了審判台邊緣,越過淌血的石台,下方擺置著一口三丈見方的巨鼎,那鼎內密密麻麻的蛇蟲鼠蟻,正因審判台上滴落的鮮血而沸騰。
這口鼎,慕昭然其實並不陌生,它是蠱王閻羅的法器,方鼎內含一方狹小天地,用來豢養那些令人聞之色變的蟲蠱。
但現在,這口鼎的主人卻被一柄長劍貫穿,毫無尊嚴地釘在了蠱鼎之中,他的身軀和四肢,亦被他精心豢養的蠱蟲啃噬成了血淋淋的白骨。
慕昭然看見了他身體上密集蠕動的蠱蟲,在僅剩的一點血肉之中鑽進鑽出,恍惚都能聽到它們破開皮肉,啃咬骨頭的“嘎吱”聲。
如慕隱逸所說,他的確還沒有死透,還有一口氣息尚存,被劍釘穿的心口仍微弱地起伏著。
閻羅常年覆在臉上的那張薄銀麵具已不知所蹤,露出了一張毀容醜陋的臉,眼下,這張臉上陳年的傷疤再次被蠱蟲撕咬得鮮血淋漓,變得更加猙獰可怖了。
就連那一雙湛清的眼眸,都爬滿了血絲。
慕昭然一直便知曉他麵目醜陋,嫌棄他身體裡密不可分的蠱蟲,可即便再如何厭憎閻羅,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那一雙眼原本是生得極好看的。
眼尾狹長,睫羽濃密,瞳仁的顏色較尋常人更淺,覆著一層銀灰,有種皓月般的清冷剔透。
若光看他的這一雙眼,時常會讓人以為他是什麼淵清玉絜的仙君,而非搗弄毒蠱的邪魔。
但現下這雙眼中的神光已然黯淡,瞳孔擴散,瞳神渾濁,皓月蒙塵,徹底失去了光華。
慕昭然隻看了一眼,便難以忍受地撇開視線,餘光掃見他被噬咬得隻剩骨頭的手掌,那手骨之中還緊緊攥著一條流蘇軫穗。
她愕然片刻,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對不起,彆怪我彆怪我……”
這條軫穗是她第一次主動送給他的禮物,慕昭然編了好些時日,又絞下自己一縷頭發,一起編在那條墨綠色的穗子裡,絞儘腦汁尋了個由頭送給他。
閻羅握著軫穗細細地查看了許久,慕昭然便也忐忑了許久。
她知道這種要綁在本命法器上的東西,定要慎之又慎,就算他將每一根流蘇都檢查一遍也不為過。
可慕昭然心中有鬼,害怕他當真檢查出端倪,故作惱怒地伸手想要搶回軫穗,沒好氣道:“你要是擔心這條軫穗有問題,那就還給我,我把它丟給宮外的野狗,也不想送你!”
閻羅抬高手避開了她的搶奪,從墨綠色的流蘇裡撚出一縷烏黑的發絲,“昨夜你與我同寢時,始終不肯散發,是因為剪了一縷頭發,用在了這裡?”
慕昭然撫了撫耳後,“你若不想要,就還給我。”
閻羅沒再多說什麼,麵具下的眼眸微彎,短暫地流淌過一縷笑意,當著她的麵,取出自己催動蠱蟲的本命法器鳴幽琴。
鳴幽琴通體漆黑,琴弦銀白,七根琴軫上係著與琴身同色的穗子,閻羅解下最中間那一根琴軫上的黑色舊穗,係上了她送的這條軫穗。
“一條就夠了,彆把頭發剪壞了,它們隻有留在你身上,才足夠動人,我還是喜歡看你披散開頭發,從你肩頭撫摸它們。”
他隻檢查了編織軫穗的絲絛,沒有檢查她編入軫穗的發絲,那發絲上浸潤了雲霄颺送來的藥髓,專克他的蠱蟲。
鳴幽琴以銀魄蛛絲為弦,棲息於琴身內的銀魄蛛死,琴弦斷,無力驅使蟲蠱,本命法器的損毀在瞬息萬變的大能交戰中,足以致命。
可以說,是她親手置他於死地。
慕昭然盯著那被鮮血浸透、與他指骨交纏在一起的軫穗,淚珠從她眼角不斷滴落下去,落進下方灰敗的眼瞳裡,那雙眼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耳畔有微風拂過,似有幽音入耳,但慕昭然並未聽得清晰,便被另一道冷酷的聲音完全蓋過,“行刑——”
令下,滿場的歡呼聲靜了一瞬。
慕昭然身體驟然騰空,從審判台上被拋落下去,砸進了下方的蠱鼎之中。
密密麻麻的蟲蠱如翻湧的黑色雲霧,被驚得一下往四周散開,旋即又被新鮮的血肉所吸引,蜂擁而回。
慕昭然恐懼地看著這一幕,身體僵直,幾乎無法動彈。
就在蠱蟲快要將她淹沒時,一團黑影忽然從她懷裡衝出來,迅速膨脹開,將她整個籠入身軀之內,阻擋了襲來的蠱蟲。
“烏團!”慕昭然剛露出一點欣喜之色,便聽得外麵一聲尖銳劍鳴,緊跟著又是一聲淒厲貓叫,眼前的黑暗被劍光一分為二,從她身上剝離,在熾烈金光中不斷消融。
慕昭然顫抖著伸手去抓貓靈的影子,眼淚簌簌往下掉,流也流不儘似的:“烏團烏團……”
最後一樣試圖保護她的東西也沒了。
奉天劍懸在蠱鼎上方,寒光凜凜,雲霄颺的聲音從上方飄來,“慕昭然,今日無人能救你。”
慕昭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先被幾隻翩然振翅的黑色蝴蝶闖入視野,翅翼的鱗粉簌簌地灑落下來,閃動著斑斕綺麗的微光,乍一眼看去竟是無比美麗的。
隻是當鱗粉沾到皮膚上的瞬間,卻能給人帶來劇烈的痛楚。
慕昭然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背上蔓延開一片血紅的水泡,痛得失聲尖叫,裹住袖擺一邊後退一邊胡亂揮舞,“滾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後退得太過慌亂,不知踩到何物,滑膩的觸感從她腳下一竄而過,將她嘭一下又重重絆倒在地上。
一條蛇從她裙擺下冒出頭來,嘶嘶吐信,纏上她的腳腕。
慕昭然尖叫著踢踹,躲開了毒蛇,卻躲不開數之不儘朝她湧來的蠱蟲,蜘蛛,蠍子,蜈蚣,還有更多她辨認不出的東西。
它們窸窸窣窣,潮湧而來,從她的裙擺、袖口、衣襟往裡鑽入。
慕昭然渾身又痛又癢,皮膚如同火燒,她拚命拍打湧來身上的蟲子,慌亂地退到蠱鼎邊緣,攀附住銅鼎內壁,想要往上爬出蠱鼎。
當她快要脫離鼎底蟲潮,有劍鳴聲震顫,懸空的奉天劍射來,又將她打落回蠱鼎內。
慕昭然落地時,右手不知道按住了什麼東西,被狠狠蟄了一口,抬手看時,掌心已是一片烏黑,毒素順著經脈開始往手臂上蔓延。
她手腳發麻,再一次掙紮爬起,手指無助地撓著鼎壁,染著蔻丹的指甲被壁上雕刻的蛇紋刮落,一片片脫落下來。
隻是比起被蛇蟲噬咬的痛,這點痛楚已不算得什麼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纏裹在臉上的灰布鬆脫,那張原本動人心弦的臉,也再不複往日美貌。
鮮血從她臉上成串地往下滴,慕昭然渾身都是血,便也感覺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裡在流血了。
血氣吸引來更多蟲蠱,慕昭然視野裡都是蟲影,皮膚潰爛,仿佛都能感覺到蟲蠱在自己皮膚底下蛄蛹。
她終於力竭崩潰,痛哭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管是什麼罪我都認,求求你們放過我!讓我出去……雲霄颺,阿隱,阿隱,救救我我錯了……”
看台上,慕隱逸終究露出了一絲不忍。
他轉過目光看向身旁禦使劍訣,神情冷酷的雲霄颺,嘴唇動了動,開口道:“劍尊,阿姐素來便厭惡那些蟲子,就算閻羅也從不讓蟲影近她身,即便要懲罰,可否換……”
這句求情的話,在看到從看台一側的幕簾裡走出的身影時,又被他遲疑地吞回了腹中。
來人一襲白裳,頭戴一頂白紗幕離,身量纖細而單薄,好似這看台上的一縷風都能將她吹得盈盈倒地。
在慕隱逸下意識邁步朝她走去之前,雲霄颺已搶先轉身迎上前,扶住了她的臂膀。
先前還寒霜滿麵的劍尊,現下如春風拂麵,寒霜儘融,柔聲道:“離枝,你怎麼出來了?”
葉離枝緩步走到看台最前,抬手掀開眼前白紗,垂眸看向下方在蠱鼎內抱頭求饒的人,深吸了口氣,嘴角揚起痛快的笑意,高聲問道:“慕昭然,當初我向你百般求饒時,你又可曾想過放我一馬?”
蜷縮在蠱鼎中的人渾身一震,驚愕抬頭,那一襲熟悉的白衣身影逆著天光撞入她眼中。
“葉離枝?”慕昭然用力眨了眨眼,懷疑是自己被蟲蠱噬咬後產生的幻覺,盯著她看了良久後,忽而吃吃地笑起來,一邊搖頭一邊迭聲道,“不、不可能的,葉離枝早就死了,四年前的中秋夜,是我親手捏開她的嘴,往她嘴裡灌下的散魂湯,這是無藥可解之毒,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顯然,並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葉離枝偏過頭對慕隱逸投去柔柔一暼,“幸得慕公子好心憐憫,暗中替我換了這無解之毒,又助我假死脫身,我才能逃離你的折磨,撿回這一條命來。”
慕昭然睜大眼睛,瞳孔劇烈地顫抖著,惶然的視線在看台上來回掃了一圈,才找到那個就站在不遠處的身影。
慕隱逸側身而立,自葉離枝出現後,他全副身心似都落在了她身上,眸子裡漾著掩藏不住的戀慕之情,就連雲霄颺都因他的眼神而感覺不悅,警告地輕咳了一聲。
慕隱逸這才猝然回神,慌忙斂眉垂目,拱手道:“葉姑娘天人之姿,心懷蒼生,當初是為挽救南榮子民而來,才會陷入囹圄被擒,我身為南榮的國君,豈能助紂為虐,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枉死。”
眼見這一幕,慕昭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最親的弟弟,原來從那麼早以前就背叛她了。
慕昭然低下頭,看著自己在蟲毒之下潰爛的手掌。
她是南榮的公主,生時錦繡滿堂,應有儘有,入了天道宮才第一次體會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於是,她生了嫉恨之心,一門心思地去攀比,去刁難,把什麼禮義廉恥全都踩在了腳下,去強求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目光。
她嫉妒了一輩子,爭搶了一輩子,結果到頭來一身汙名,兩手空空,什麼都沒能得到。
慕昭然一時哭一時笑,似已徹底瘋癲,直到摸到自己臉上潰爛的皮膚,掉落的血肉,她才回光返照一般陡然清醒過來,露出了無比恐懼的表情,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仰頭望向葉離枝,第一次在她麵前如此卑微求饒,喪失了所有尊嚴和曾經自以為是的驕傲。
“葉離枝,你贏了,你大獲全勝了,天下人都讚你心如皎月,寬宏大度,不似我天性惡毒,卑劣不堪,就連我的親弟也欽慕你而厭憎我,如今你已儘得所願,就饒過我吧,彆讓我死得這麼難看……”
“儘得所願?”葉離枝淒然一笑,冷風拂過,白紗下露出她悲戚的麵容,那雙通紅的淚眼中並無多少勝利者的喜悅,隻抬手輕撫在小腹上,淒聲質問道,“我的家,我的孩子,我什麼都沒了,這叫儘得所願?慕昭然,你怎麼敢不記得,你殺了我的孩子!”
慕昭然愣了一下,喃喃道:“我不知道你那時候有了身孕……”
葉離枝譏諷道:“如果你知道,便會放過我麼?”
當然不會了。
那時候她都嫉妒瘋了,若是知道她懷了雲霄颺的孩子,她不僅不會放過她,還會加倍地折磨她。
慕昭然明白他們不會放過自己了,雲霄颺和葉離枝就想看到她無比痛苦的樣子,他們是故意這麼折磨她的,她越是死得痛苦難看,他們便越是開心。
她放棄了求饒,也不再拍打身上的蠱蟲。
蠱鼎裡的蛇蟲太多了,一浪接著一浪地湧上來,很快便將她淹沒,她的身軀崩潰得更快,痛楚太盛,反倒沒有什麼知覺了。
慕昭然左右看了看,朝著這蠱鼎之中的另一個人爬過去,裙擺下拖出一條鮮紅的血痕。
她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趴在閻羅殘缺的胸膛上,伸手握住那一條軫穗,也連帶著握住了那一隻隻剩指骨的手。
悔恨的眼淚裹著鮮血,撲簌簌地往下落,落進閻羅的心口內,“對不起……”
她慕昭然這一生,愚蠢,惡毒,荒唐可笑,令親者恨,仇者快,親手殺了這世上唯一一個會站在她身旁之人。
如今的下場,想必就是世人所期盼的罪有應得吧。
慕昭然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她落入全然的黑暗中。
原以為人之將死,眼前閃過的該是人生的走馬燈,可她意識裡飄過的卻是如雪花片一樣飛落的字跡。
【這個惡毒女配終於下線了,我都快要被她惡心死了,但是這麼死也太便宜她了,感覺虐得還不夠狠,追妻火葬場詐騙犯都沒有你能詐騙】
【就這?我請問呢?你還能寫得再憋屈一點嗎??女主可是被這個惡毒女配虐了半本書!害得女主流產,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結果你就摳摳搜搜地隻虐了她兩章?】
【男主晉升劍尊,得到了天道宮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了拯救南榮的大英雄,得到四境民眾的香火信仰。女主看似贏了,其實什麼都沒得到,她隻是被虐了一本書,最終榮升為男主的正宮妻子,成為他甜蜜的附庸,可喜可賀。】
【看前麵有姐妹評論說你是女配親媽,你還真名不虛傳,男主為了報複陪女配虛情假意調情了十多章,就夠惡心人了,閻羅這個美強慘反派竟然真的對女配死心塌地,還為她死了,哇塞,你不會以為我們會誇讚反派的愛情感天動地吧?你自己看看你寫的這個女配究竟有哪一點值得被人愛?】
【好無語啊,你的男主都劍尊了,要殺反派,還得靠勾引女配下藥,lo啊?女配也是,以前被廢掉修為趕出天道宮,吃了那麼多苦,還以為她能變得聰明一點,結果男主一招手她就又雙叒倒貼過來了,這是什麼戀愛腦】
【看小說這麼多年,慕昭然真是我見過最愚蠢降智的一個角色,堂堂一國公主,腦子裡麵裝的除了雌競就是雌競,一輩子就隻想著如何嫁給男主,為什麼非要設置這種惡毒女配的角色,寫又寫不好,純純惡心人。】
【你給男配倒是寫得深有苦衷被迫黑化,給女配弟弟也寫得身不由己棄暗投明,評論區一堆人為他們辯解,怎麼到了女配,就是這種無腦狠毒工具人,全都是罵她的?收收你那愛男厭女的味吧。彆破防了,你再刪評我還會再發】
【作者,不寫惡毒女配你是不是不會寫文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古早虐女那一套,好好的一個梗,被你寫成了狗屎,你爸的退錢】
【給後來的姐妹排個雷,本文女主極端聖母,女配無腦惡毒,為了男人扯頭花搞雌競搞了半本書,剩下的就沒彆的劇情了,不想被氣到乳腺結節的話,強烈建議彆看】
【為什麼非要設置這種女女對立情節,女主和女配就不能相親相愛,互相幫助成長嗎?作者設定這種狗血劇情不就是為了挑起吵架,作者,祝你穿成你筆下的角色】
【我已經看厭了惡毒女配雌競了,到底有沒有人來管管你們這些垃圾作者了】
【什麼人會生來就惡毒呢?還不是你把她寫成這樣子的,說惡毒究竟誰最惡毒啊,難道寫一個真善美的好女配能要你們這些作者的命嗎?】
【難道就我一個人想看枝枝和昭然兩個小女孩都好好的嗎?】
【+1】
【+2】
【+10086】
慕昭然茫然地看著上方紛紛揚揚落下的字跡,如同見證了一場墨色的大雪,每一個字都是一片黑色的雪花。
雪花一片一片飄落下來,覆在她身上,融化入她的身軀之內。
漫天大雪落儘,彙聚成一道清晰的聲音。
“叮,係統已確認第一位改造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