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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要上趕著給人當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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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裡,蕭拂玉隻覺身上趴了一隻熱乎乎的大狗,那狗舌頭和狗牙在他臉上這裡啃一下,那裡舔一下,卻又舍不得真正咬碎了吞入腹中,全然將他當成了最寶貝的肉骨頭。

他被舔得有些癢,誤以為是糖葫蘆一夜之間長大了,便伸手將那狗頭抱進懷裡。

長大了的狗,就是暖和。

“笨狗,彆鬨。”他含糊地說完,懷裡的狗竟就這樣安分下來,四隻狗爪纏在他身上不動了。

一夜無夢。

直到清晨蕭拂玉睜開眼,看見趴在他榻邊直勾勾盯著他的沈招。

懷裡那裡還有什麼大狗。

“陛下,晨安,”沈招手指繞著他的發梢打圈。

蕭拂玉坐起身,不悅地扯回頭發,才發覺沈招不僅用他的頭發打圈玩,還給了他編了幾個小辮子,和男人鬢邊的一模一樣。

“誰讓你進來的?”蕭拂玉麵無表情瞅著他,唇瓣隱隱有些紅腫刺痛,不用猜都知道沈招這廝又偷偷做了什麼。

他抿起唇,甩了沈招一耳光,“混賬東西,給朕滾出去。”

沈招一動不動,隻是目不轉睛看他,“陛下,您昨日不見臣,臣隻得另想法子來見您。”

“你要見朕做什麼?”蕭拂玉淡淡道。

“那陛下不想見臣,又是為何?”沈招攥住他的手,將人拉近,“臣是無名無分,但臣床也暖了,嘴也親了,陛下全身上下臣何處沒伺候過?也隻是差了一個名分!就算如此,臣難道連自己心愛的人突然選了從前的舊情人也不配過問一句麼?”

“寧徊之他到底哪裡好了?沒臣俊,沒臣高,沒臣有本事,陛下居然為了他的事不見臣。”

起初沈招亦是不可置信。他日日伺候的陛下前一刻還在與他調情,居然下一刻就突然眷顧起舊人來。

他憤怒,嫉妒,無數陰暗扭曲的肮臟惡意爭先恐後翻湧出來,恨不得將寧徊之這個賤人碎屍萬段。

都是因為這個賤人,陛下才在崇明殿上失態!

後來覺得事有蹊蹺,他隻想聽蕭拂玉親口說,不論事情真假,隻要蕭拂玉親口說,說什麼他都信,哪怕是敷衍他。

可蕭拂玉不見他。

怨恨如春末細雨,在皇宮陰冷的夜裡無聲無息侵蝕他的五臟六腑,他在夜裡潛入養心殿,藏在陛下的龍榻下,用那雙怨毒的眼睛從床底的縫隙裡窺伺——

深夜的養心殿裡,蕭拂玉說自個兒餓了,卻隻吃了禦膳房做的半碗粥幾口小菜。

他盯著天子平坦的小腹,惡狠狠地想,明日定要報複蕭拂玉,給蕭拂玉多做幾個小狗饅頭撐死他,讓陛下明白他的厲害,後悔今日不見他結果連飯都吃不飽。

後來蕭拂玉又看了半個時辰的話本,光裸的腳踝就這樣隨意搭在軟榻上,但也沒個野男人替他揉捏,伸出來勾引誰呢?

沈招便又得意洋洋地想,瞧瞧,果然離了他不行了吧。

最後蕭拂玉躺在榻上,還未睡多久,便發了病赤腳下榻,提劍砍人。

可偏偏沈招心裡頭第一個念頭,卻是蕭拂玉赤腳下榻會著涼。

該死的。

蕭拂玉糟踐他,漠視他,他居然還想上趕著給人當狗。

簡直比寧徊之還賤。

於是沈招忘了自己潛入天子寢殿是為了扮鬼算白日的賬,衝出去將人攬進懷裡。

懷裡的人那樣軟,那樣柔,那樣香,以至於這一日裡累積的所有的怨恨嫉恨霎那間蕩然無存。

原來他所有的不滿與惡意都不過因為,他害怕被帝王拋棄。

“陛下,您怎能因為寧徊之不見臣?”沈招幽怨道。

“寧徊之算什麼東西?”蕭拂玉冷笑,“給朕提鞋都不配。”

“那若是寧徊之與臣掉水裡……”

“救你,”蕭拂玉拍了拍他的臉,“滿意了?”

“不過朕還是要提醒愛卿一句,朕做任何事,旁人都無權過問,”蕭拂玉抽回被他緊攥的手,微笑道,“愛卿,作為臣子,你該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朕的一切決定,不多問,不多嘴。”

“作為臣子如此,那作為陛下的男人呢?”沈招低聲道。

“作為朕的男人,”蕭拂玉俯身湊近他耳邊,輕聲道,“愛卿那一刀捅得不錯,朕就喜歡看你們狗咬狗,精彩得很。”

“不過朕和你打個賭,就算那一刀捅穿了寧徊之的腰腹,他也不會死。”

沈招陰狠一笑:“臣若捅的不是寧徊之,而是季纓,陛下還會覺得臣捅得精彩?”

蕭拂玉望著他,一言不發。

“臣說笑呢,”沈招牽起他的手,低頭親吻他的手背,“臣做了陛下愛吃的早膳,臣伺候陛下起身,好不好?”

蕭拂玉勉強放過了他。

用膳時,來福麵色微妙走了進來。

“陛下,方才崇明殿的禁衛軍前來稟報,寧公子隻是失血過多,經太醫查看,養一養,也就沒事了。”

蕭拂玉下首的位子上,沈招徒手捏碎了手裡的瓷勺。

“朕知道了,”蕭拂玉麵色不變,慢條斯理用膳。

因昨日的事,他已宣布罷朝三日靜養龍體,但哪怕朝中一片暗潮洶湧,皇宮也算寧靜。

這三日,蕭拂玉未曾再感受到那股控製他的力量。

直到他在聖旨上寫下殿試前三甲的名字時。

第一名狀元後的名字就這樣在蕭拂玉的注視下強行扭曲成了寧徊之三個字。

蕭拂玉隻好再寫一份。

緊接著是第二份、第三份……

蕭拂玉眉宇浮起煩躁,抓起那卷聖旨狠狠往前頭一砸,正好砸在走進來的季纓腳邊。

“陛下何事如此動怒?”季纓俯身撿起聖旨,冷淡眸光掃過聖旨上的字,微微一頓。

“陛下,臣已按照旨意,將皇宮內外搜尋一遍,並未發覺任何巫蠱之術的跡象。”

“朕問你,寧徊之如何?”

季纓淡聲道:“不足以當狀元之名。”

“連你都知道,”蕭拂玉冷笑,“可若偏偏有人在逼朕賜他狀元之位又該如何?”

若今日放棄抵抗讓寧徊之成了狀元,難道以後也要如書中所言,將權力拱手相送,扶著寧徊之當攝政王不成?

蕭拂玉絕不妥協。

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他親手搶來的,便是毀了不要了,也絕不會便宜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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