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我在祖墳被刻上生辰八字 > 第十三章:黑棺罪證

第十三章:黑棺罪證(1 / 1)

推荐阅读:

炸雷的餘音還在山穀間隆隆回蕩,慘白的電光將深坑底部照得纖毫畢現。那口黑棺滑開的寸許縫隙,如同地獄裂開的一道傷口。一隻發青、腫脹、布滿深褐色屍斑的手腕,正緩緩從縫隙中探出!手腕上那隻銀光閃閃的鐲子,在電光下反射著冰冷、熟悉的光澤——和我袖袋裡母親留下的那唯一遺物,分毫不差!

“啊——!” 王嬸子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猛地捂住了嘴,踉蹌著後退。

其他村民也如同見了鬼魅,齊齊倒吸冷氣,驚恐地後退,泥濘的地麵被踩得一片狼藉。

冰冷的雨水混合著坑底翻湧上來的濃烈屍臭和甜腥氣,嗆得人幾乎窒息。那氣味比之前開爺爺棺材時濃烈百倍!像是無數腐爛的內臟混合著腐敗的甜果,在密閉空間裡漚爛了三十年,此刻終於找到了宣泄口!更詭異的是,這濃烈的惡臭中,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奶腥味——如同初生嬰兒身上那種特有的氣息,此刻卻混合在死亡的腐臭中,形成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邪異!

“秀蘭!” 父親陳德貴趴在坑邊泥濘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音被雷雨撕扯得破碎不堪,“彆碰!那是…那是…”

他的話被淹沒在更大的混亂中。張大爺——或者說,剛剛聲稱是我親爹的張老頭——在看到那隻戴著銀鐲的青紫手腕時,身體猛地劇烈顫抖起來!他臉上那些被雨水衝刷開的血痕似乎流得更急了,渾濁的老眼裡翻湧著無法言喻的驚駭、痛苦和一種被徹底喚醒的瘋狂!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泥地裡,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

“是…是她…” 他盯著那隻手腕,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刻骨的恐懼和一種近乎崩潰的悲愴,“你娘…你娘她…她找來了…”

娘?!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母親陳秀蘭?!那隻手腕…是母親的?!

極度的驚駭和混亂讓我僵在原地,雨水順著頭發流進眼睛也渾然不覺。就在這時,張老頭猛地從地上抓起他那根獸眼泛著血光的拐杖,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用儘全身力氣,將沉重的杖頭狠狠戳向坑底黑棺旁那片被雨水浸泡、新塌陷下去的濕軟泥土!

“看這裡!”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尖銳變形,拐杖尖在泥地裡劃出一道深溝,“這才是你!這才是你本該躺進去的樣子!”

被他拐杖戳中的那片濕泥,顏色明顯比其他地方更深、更粘稠,如同吸飽了某種液體。隨著拐杖的攪動,一股更加濃烈的腐臭和甜腥氣湧了上來,同時,泥土裡翻出幾片深藍色的、帶著白色小花的粗布碎片——那花色,和母親包袱裡那幾件舊衣的布料,一模一樣!

而在這片濕泥的邊緣,靠近黑棺棺腳的位置,半掩在泥濘中,靜靜地躺著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東西。

那是一塊玉佩!

羊脂白玉的質地,即使在昏暗的雨幕和泥濘中,也透著溫潤的光澤。玉佩的形狀並不規則,邊緣呈現斷裂的鋸齒狀,顯然隻是半塊。玉佩的正麵,用極其精湛的刀工,浮雕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瓣層疊舒展,花蕊纖毫畢現,那牡丹的形態,和母親包袱裡繈褓上的、老棗樹洞裡血布上的、銀簪頭上的、甚至昨夜紙灰凝成的嬰孩繈褓上的牡丹花紋,神韻完全一致!

這塊玉佩…我見過!不,是見過另一半!

父親陳德貴!他脖子上常年掛著的那塊從不離身的“傳家寶”,就是這半塊玉佩的另一半!他每次洗澡都小心翼翼摘下,說那是爺爺留給他保平安的!此刻,這斷裂的玉佩,正躺在埋葬“我”的黑棺旁,浸在泥濘和腐臭裡!

“當年你爹把你塞進這口棺材,” 張老頭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血淚控訴,拐杖尖死死點著那半塊牡丹玉佩,“說陳家的男丁不能夭折!說你這丫頭片子生來就是替死的!” 他猛地轉過頭,雨水和血水順著他扭曲的臉往下淌,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卻銳利得如同刀子,直刺我的靈魂深處,“可你知道嗎?你娘生你時血崩!腸子都快流出來了!斷氣前還死死抓著產婆的手,指甲都摳進了人家的肉裡!她說…她說她的女娃腳後跟上有朱砂痣…紅得像顆紅豆…她到死…都沒能看上一眼啊!”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母親日記上那片被淚水(血水?)洇染的絕望字跡上!還有老棗樹下石碑縫隙裡那根銀簪上卡著的、帶著朱砂痣的皮膚組織!我腳後跟那片冰涼的光滑觸感,此刻成了最殘忍的證明!

“你不是陳家的種!” 張老頭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悲憤,他枯瘦的手再次指向坑底那口滑開縫隙的黑棺,“看看棺材裡的抓痕!那是你娘!她咽氣前用指甲抓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娃被活埋在這裡!她死不瞑目啊!” 他的聲音猛地哽咽,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如同哭泣,又像是某種無法抑製的痙攣,“我抱著那個換來的男娃回家…那孩子…那孩子渾身冰涼,連哭都不會…不到三天…就…就斷了氣!他們…他們說這是陳家祖墳的詛咒…可天殺的!明明是陳家偷了我的女兒!害死了我的兒子!用我的骨肉…填了他們的墳啊!”

張老頭的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他原本佝僂的身體突然挺得更直,臉上的血痕在雨水的衝刷下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更加鮮豔,如同剛剛流淌出的新鮮血液!他臉上的皺紋如同活物般蠕動著,整個麵部的輪廓開始發生極其詭異的變化!

顴骨似乎變高,下頜的線條變得柔和,尤其是那雙眼睛,渾濁褪去,眼型微微拉長,眼尾甚至隱隱上挑… 那張布滿血汙、屬於張老頭的蒼老臉龐,輪廓竟在雨水和血水的衝刷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我記憶中母親陳秀蘭的模樣轉變!

尤其是左眼角下方那顆小小的、淺褐色的痣的位置,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和我臉上的那顆,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鏡像!

“你…你是…” 我渾身冰冷,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幾乎要將我吞噬。

“我是你親爹啊!” 張老頭——或者此刻該稱之為“母親”?——猛地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嘶喊!那聲音尖銳、扭曲,帶著一種非人的穿透力!他丟開拐杖,那隻布滿老年斑、掌心有著焦黑疤印的手,帶著冰冷刺骨的雨水和滾燙的血液,再次凶狠地抓向我的手!

這一次,目標明確——我的手腕!那塊與他掌心舊疤嚴絲合縫的“胎記”!

“回來吧!秀蘭!”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尖細、哀婉,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竟完全變成了母親生前說話的語氣!“該帶娘回家了…後山的亂葬崗太冷…娘的骨頭…還在等你…”

那熟悉又陌生的語調,如同冰錐刺穿耳膜!我渾身汗毛倒豎,用儘全身力氣想掙脫,但他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鐵箍,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他掌心那塊焦黑的舊疤,緊緊貼著我左腕內側的“胎記”,一股冰寒刺骨又夾雜著詭異灼熱的電流感瞬間竄遍全身!

“爹!救我!” 我絕望地看向坑邊泥濘裡的父親。

父親陳德貴像是被這聲呼喊和眼前張老頭(母親?)的詭異變化徹底擊垮,他掙紮著抬起頭,臉上糊滿了泥漿和血水,眼神渙散絕望到了極點。他看著張老頭抓住我的手,看著張老頭那張越來越像亡妻的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絕望氣音,最終,他猛地低下頭,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從自己濕透的衣襟裡,掏出了那半塊他一直貼身佩戴的羊脂白玉佩!

那玉佩上,同樣浮雕著半朵盛開的牡丹!斷裂的邊緣,和我腳下泥濘中那半塊玉佩的斷口,嚴絲合縫!

“閨女…爹…爹對不起你…” 父親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痛苦,他顫抖著手,將那半塊玉佩,狠狠拋向坑底那口滑開縫隙的黑棺方向!

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微弱的白光,穿過冰冷的雨幕,“啪嗒”一聲,不偏不倚,正好掉進了黑棺滑開的那道寸許寬的縫隙裡!落點,正是那隻伸出棺外、戴著銀鐲的青紫手腕旁邊!

就在玉佩落入棺中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如同巨大銅鐘被敲響的嗡鳴,猛地從黑棺內部傳來!整個深坑的泥水都隨之震動!

抓住我手腕的張老頭(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擊中!他抓住我的手猛地鬆開!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向後踉蹌跌倒,重重摔在泥濘裡!

與此同時,坑底那口黑棺滑開的縫隙裡,猛地騰起一股濃鬱得如同實質的白霧!那霧氣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濃烈的屍臭,瞬間彌漫開來!

白霧翻湧中,那隻伸出的青紫手腕猛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黑棺的棺蓋縫隙裡,一張腐爛不堪、皮肉粘連著白骨的臉,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探了出來!

腐爛的肌肉組織掛在顴骨上,眼窩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嘴唇早已消失,露出森白的牙齒。這張臉恐怖到了極點,根本無從辨認生前的模樣。

但就在這張腐爛的臉完全探出縫隙、正對著坑邊我的方向時——

它那黑洞洞的眼窩深處,似乎聚焦了!

它的嘴角,那暴露在外的、沾著黑綠色粘液的森白牙齒,極其緩慢地、扭曲地向上咧開!

一個毛骨悚然的、非人的笑容,凝固在這張腐爛的臉上!

而在它那同樣腐爛的、暴露著鎖骨的胸口位置,赫然彆著另外半塊羊脂白玉佩!

玉佩上,另外半朵盛開的牡丹浮雕,在翻湧的白霧和腐爛的皮肉映襯下,散發著溫潤卻無比邪異的光澤。

這半塊玉佩的斷口,和我父親剛剛拋入棺中的那半塊,以及我腳下泥濘中的半塊,正好可以拚成一個完美的、完整的牡丹玉佩!

棺材裡的“我”,胸口彆著半塊。

父親拋入的,是另外半塊。

而真正屬於我的那半塊,卻埋在黑棺旁的泥土裡,如同被遺棄的罪證。

“嗬…嗬…” 棺材裡那張腐爛的臉,喉嚨裡發出如同破舊風箱般的、令人牙酸的吸氣聲。那咧開的、凝固著死亡笑容的嘴角,正死死地、準確無誤地對著我左腕內側那塊暗紅色的“胎記”!

仿佛在無聲地宣告:

你,才是那個被換走的“祭品”。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