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意外之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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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窈揉著酸澀的眼睛,細細將繡好的獸首最後收針。

霜降驚歎,“真好看!”

窗外的陽光撒進來,照在繡畫上,竟然還隱隱有金光。

“還有金光!”

薑時窈挑起一根金線給她看,“繡的時候我藏了金線,本擔心是否會突兀,現在看效果出奇的好呢!”

霜降真心的讚揚,“薑娘子的手藝怕是宮裡的繡娘都比不上。”

薑時窈失笑,“我的刺繡可就是宮裡出來的嬤嬤教的。”

“你若是喜歡,等這壽禮過後,我給你繡個肚兜!”

霜降羞紅了臉,“娘子好不害臊……”

薑時窈不再逗她,“金線不到多了,你去前兩日那家繡莊再去買一些。”

“是。”

霜降走到門邊時,想了想還是轉去了高媽媽說了一聲。

高媽媽,“換個地方,我同你去。”

霜降嘀咕一句,“我覺得薑娘子不是那樣的人。”

高媽媽回頭瞪了她一眼,“才去幾日,就這麼相信她?”

霜降不說話了,這幾日她在小院兒裡,明眼看著。

早上天不亮薑娘子就起來了,整日都在偏房裡刺繡,暮食後還要陪姐兒寫字。

也是極好說話的主子,姐兒也教得十分有禮。

最小的七小姐也才比姐兒大兩歲,就是個蠻橫的主,鄭姨娘的院子裡都換了多少丫鬟了。

高媽媽領著霜降問了兩家繡莊,金線的價格竟然都比薑時窈買的那一家要貴。

霜降忍不住替就薑娘子抱不平,“薑娘子真若想中飽私囊,這錢袋子她早就自己拿著了。”

“從前我雖與薑娘子不熟,但也遇到過幾次,一看便是極溫和的人。”

“昨日鳴玉還厚著臉請薑娘子給她求情,可不就是看著娘子好欺負?”

高媽媽戳了霜降的額頭,“都像你這般實心眼,府裡哪裡還有壞人。”

霜降才不管高媽媽的話,去上次的繡莊將金線買了回去。

她回去的時候,繡架上的瑞獸脖子上的白毛繡了一半。

薑時窈正在剪著什麼。

“薑娘子,為何剪了?”

“這裡加金線不好看,要加銀線。”薑時窈頭也沒抬,用針將一根根極細的金線挑出來。

霜降突然覺得替薑娘子不值,她這般費心勞神,高媽媽卻懷疑她和掌櫃串通漁利。

“明日再剪吧,天也快黑了,仔細眼睛。”

薑時窈這才揉著酸澀的眼睛放下剪刀,“你說得對,不能急,若是不小心剪了旁的線,這一片可就毀了。”

“芙兒呢?這小丫頭今日沒有纏著我。”

霜降搖頭,“我回來就沒有見到,何媽媽也不在。”

“估計正在外頭玩,一會兒就回來了。”

看著昏黃的天色,薑時窈突然沒由來地心慌了起來。

“不行,我要出去找。”

英國公府占地極大,上回芙兒帶她去挖銀子的地方就是靠近西邊的圍牆,那邊不遠還有一處廢棄的院子。

上一世,那片林子沒聽說出過什麼事,何媽媽請辭時也沒有任何異常。

所以上回她和芙人回來,何媽媽的異樣,她也隻當做是因為被人發現秘密。

她竟然如此大意!提防了鳴玉,沒有提防何媽媽!

薑時窈追到竹林,果然在上次在發現銀子的地方發現了鬆土的痕跡。

她的臉更凝重了些。

霜降不知何意,但她想到了今日臨出門時何媽媽和芙兒說過的話。

“我今兒出門的時候,聽到何媽媽說帶姐兒去挖筍,給姐兒做溜筍尖。”

“這時候是不是在後廚呢?”

薑時窈的腦海裡不斷地交替閃過。

芙兒消瘦噴血的模樣,宋積雲冰冷嫌惡地命人將她們沉塘的模樣。

她狠狠咬著自己的舌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已經重生了。

“霜降,你去,廚房,我去花房尋,何媽媽當家人……”

霜降這才發現就薑時窈顫抖得厲害。

“薑娘子!你沒事吧。”

薑時窈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我沒、沒事,快去!”

薑時窈回想著上一世關於何媽媽的點點滴滴,一邊朝著花房疾步走去。

突然她的腳步停下。

何媽媽的丈夫是國公府的花匠,也是一個爛賭鬼,若不是因為一手培育牡丹的手藝,早就被趕出去了。

上一世,何媽媽找她借過數次銀子。

好像就是這時候開始,再也沒有找她借過銀子。

請辭的時候宋積雲過門沒多久,夏日盛暑,毫無征兆。

那時候好像也開始會換新衣衫,戴兩件銀首飾。

薑時窈的思緒萬千,腳下的步子一轉,直接轉身回了院子。

小院子不大,一間主屋,並排旁各有一間耳房,左側還有兩間偏屋。

何媽媽就住在右耳房,芙兒小時候就跟著同住,大了才溜進她的被窩裡,母女倆同睡。

左耳房現在改成了繡房。

薑時窈猛地推開何媽媽的房門,嚇了正在彎腰放東西的何媽媽一跳。

沉悶地“咚咚”兩聲,什麼東西滾進了箱子裡。

“娘子,你、您怎麼來了。”

何媽媽的眼神躲閃,隨後視線落在床榻上的芙兒身上,“姐兒已經睡著了,今、今兒她玩兒累了!”

薑時窈一步步逼近,“睡了,還是下藥了。”

何媽媽的心底一沉,“娘子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給姐兒下藥呢……”

“無人發現,你家暗自發財,被人發現,一切還可以推到芙兒身上,玩耍無意挖出?”

何媽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還是被娘子知曉了……

“可你不該利用芙兒給你做擋!”薑時窈厲聲道。

何媽媽連忙爬起來磕頭,“娘子饒命,當家的也隻偷拿了五十兩!”

“賭坊的人要砍他的手,實在沒有辦法了!”

她聲淚俱下,“當家的說那箱子都快朽了,不會有有人發現,這才動了歪心思,求娘子饒命,不要告訴世子!”

薑時窈在芙兒床邊緩緩坐下,手指握在她的手腕上,清晰有力的脈搏跳動著。

她轉頭看向淚水漣漣的何媽媽,“拿出來吧。”

何媽媽顫抖著雙腿,將一錠十兩的銀元寶拿了出來。

薑時窈將銀錠翻了過來,是先帝的年號,按照官印上的時間,這也是三十多年前的銀子了!

她的唇角抿緊。

這些銀子的存在,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老夫人一定知道!

去年老夫人的院子翻修,未必不是為了專門取銀。

這些銀子隻怕來路不正。

不然也不會三十多年不見天日!

薑時窈冷笑一聲,“銀子上官府的印戳,年號,銀庫都有,這樣一錠嶄新的三十年前官窯庫銀。”

“你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彆人就找不到你們了?”

何媽媽已經嚇得麵色慘白。

“怎麼辦,怎麼辦……”

她連忙膝行幾步,匐在薑娘子的腳邊,“求、求娘子救救當家的!”

薑時窈的視線從何媽媽的身上落在手中的銀子上。

她記得上一世,金州連綿暴雨下了兩個月,農田儘毀,秋收無糧!

京城糧食暴漲,周從顯和宋積雲的大婚日,險些讓賓客連飯都沒吃上!

她若是有錢,此刻屯糧,三個月後再賣給國公府,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薑時窈將銀子攥緊,緩聲道,“想活命?”

何媽媽點頭如搗蒜。

“附耳過來。”

……

霜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薑娘子正在廊下靠著柱子看月亮。

“娘子……”

薑時窈,“芙兒沒事,辛苦霜降姑娘白跑了一趟。”

霜降沒有往彆處想,“當娘的都一樣,我小時候在柴房睡著了,我娘也尋了我好久。”

“到最後,所有人都不找了,隻有我娘最後在柴房找到我了,還把我狠狠揍了一頓。”

薑時窈看她,“我記得你一直都在老夫人的院子,你娘……”

霜降垂下眼眸,“我娘和高媽媽一樣,都是近身伺候的。”

“聽高媽媽說,我娘是舍身救主才沒的,老夫人可憐我沒了爹又沒了娘,就一直留在老夫人的院子了。”

薑時窈,“在老夫人的院兒裡你是一等女使,現在卻到了我這小院兒……”

“其實……”

霜降看著薑時窈的眼睛,她剛張口,就被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聲打斷。

“啊!——”

兩人同時朝一個方向望去。

就連屋裡的何媽媽也開門看了看。

霜降率先開口,“好像是世子的院子。”

薑時窈的眼眸飛快地閃過一抹光亮,“去看看。”

夜幕已經降臨,這一聲驚叫出了好一些人。

臨近的院子都是府裡的已經單獨分院的小輩。

薑時窈趕到的時候,三小姐周菀青,四小姐周菀慧都前後腳到了。

周從顯臉色鐵青。

鳴玉衣衫不整地跪在院子裡,額頭甚至還滲出了絲絲血跡。

周菀慧眼見不對,就要拉著三姐姐走,“三姐,這是大哥屋裡的事,我們不好摻合。”

周莞青已經替好姐妹宋積雲氣得鼻子都歪了,“我不走!這些小蹄子都不安分,我不替積雲姐姐看著誰還能看著。”

積雲姐姐都快要進門了,現在又弄這麼一出戲。

要是真給這小蹄子成事了,大哥還怎麼見積雲姐姐!

“世子饒了婢子吧!婢沒有辦法了才鬼迷心竅,劍走偏鋒!”

鳴玉一邊磕頭,一邊嗚咽哭泣。

薑時窈站在人群後麵,看著鳴玉的背影,忍不住冷笑。

前世,她對鳴玉萬般信任,最後她卻死在最信任人之手。

今生之罪,皆是你咎由自取!貪心不足!!

周莞青,“你不是薑時窈身邊的丫頭,誰給你的狗膽,竟敢擅闖主子寢屋!”

鳴玉蜷在地上,一回頭就看到人群後的薑時窈。

她惡狠狠地盯著那抹倩影。

“是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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