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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為棋 第16章 牢九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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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午時,老酒兒、馮守陽回桃花塢,互稱道友,兄弟的人都走了,姚牧月也不見。

老酒兒疑惑道:“馮小子,屋頂早修好了,騙老夫上山做什麼?”

“貧道不知,也許是姚姑娘補的,她不是普通人。”

看了眼房頂,缺口像自然長出,看不出一絲修補痕跡。

“老先生,沈某心裡難受,想聽你說書解悶。”

原來角落裡還坐著個白衣公子,散發遮了俊臉,看著甚是悲傷。

情傷難愈,老酒兒收了笑問道:“沈公子要聽什麼?”

“馮旺財,你出去。”

逝者為大,馮守陽便下山,許悠雲正上山。

二人在桃花林相遇。

“許貓兒。”

“夜壺道長,我叫許悠雲。”

“許悠雲,好名字。”

“夜壺道長你叫什麼名字。”

馮守陽假裝生氣:“夜壺?貧道馮守陽。”

“哈哈,明明是馮旺財。”

馮守陽抬手要打,許悠雲歡笑著跑開,不知一條火龍鑽入後背。

山下,馮守陽隨意找地躺下,看人來人往歎了句:“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話夾槍帶棒,九個壯漢心直口快,有人提起馮守陽就是三拳兩肘。

他欲再打,有個看起來較穩重的漢子攔道:“牢大,打了人心要寬,再生氣就是吃虧。”

牢大甩開馮守陽,笑道:“牢蒙說得對,那個你彆笑哭一下,不然老子吃虧了。”

馮守陽超脫,挨了打還是笑。哭起臉崇拜道:“九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九盟。楊,夏,李,關,元,司空,呂,蒙,菩提九姓,曾共統大陸,對抗十方宇宙域外天驕,壓得神魔不抬頭,有年夏天的記憶全是他們。

可歲月不饒人,如今九盟已成牢九門,祖宗輝煌不再,僅餘九姓後人抱團取暖。

九盟竟還有人記得,不禁傷感,卻有赤膊漢斜拉嘴,笑容近道,眼眸陰陽分明,扭腰後翹,飛拋媚眼道:“俊道士知哲學,可懂肉體碰撞,靈魂交流?”

馮守陽落荒而逃。

赤膊漢笑道:“俊哥哥彆拿五條腿跑路啊。”

牢大大力憋笑:“牢夏,上次嚇走個孩童,這回嚇走個青年,下次是不是要嚇走個老頭。”

牢夏笑道:“真愛不分年齡,有機會自然要去試。”

牢元問道:“我們幾人就沒你看得上的?”

牢夏摸著牢元屁股猥瑣笑道:“玩樂而已,豈能當真?”

牢元裝作嫌棄打開,九人大笑,心連心向北走。

九盟雖衰,壯誌猶在,雖以牢自戲,可心中苦澀隻有自己知道。風霜壓我兩三年,今朝來此必要重鑄九盟榮光。

馮守陽拚命遠遁,就像姚牧月在後麵追殺他。跑到河邊,忽見倒影,仙姿玉質,臭皮囊誤我多矣。貧道一身茶衣,難怪牢夏道是出塵道士。

隨意踢走一塊石子,翻起幾朵浪花,驚了水上白鷺。

許悠雲見馮守陽不追他,便覺得沒意思,慢悠悠地上山,遠遠聽見老酒兒在說書。

“那白衣公子劍眉一掃。武功高絕,豔震天下的顧聖女便淪陷了,癡癡地想著,若能得他卿愛,誰管江湖瑣事,儘和他纏綿,才叫不負此生。”

許悠雲走進桃花塢,老酒兒正說得唾沫橫飛,作那小女兒嬌羞狀。沈浪已臨其境,半眯眼做深情狀。

老酒兒喝完酒繼續說道:“姑娘,在下沈白衣。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可曾婚配,來鄙地有何貴乾。”

“顧月兒暈紅成雙,這人好生輕薄無禮,卻仍漾秋波看沈白衣,臉又紅了幾分,怯生生道,你這登徒子問我這些做甚?”

沈浪正丟了魂,老酒兒卻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沈浪懂規矩,微露錢財,金光耀眼,老酒兒隻看到滿屋子美酒,吞了口唾沫,要再續前緣。

許悠雲卻搶先說道:“那許,沈白衣輕笑道,姑娘明知故問。顧月兒羞道,小女子不知。沈白衣挽來顧月兒,實不相瞞,小生傾慕姑娘已久,有話酒中說。顧月兒蛾眉低,斜把郎來依,進了家酒肆,名曰桃花塢。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許悠雲忽忘後事,這是老酒兒喝多了即興說的,許悠雲不愛聽,他喜歡的是神仙誌怪。

老酒兒伸出乾枯雙手,左為男,右為女,你卿我愛。許悠雲仍在苦思冥想,老酒兒便一嘴分二,二眉歸一。

沈浪要出戲了,許悠雲突發奇想。

“酒家有女,沈白衣見之若狂,此女亦是如此,還有詩雲:不是人間胭脂粉,一見白衣思凡塵。”

沈浪嘴角漸漸上揚。

“沈白衣棄了身旁傾國,抱拳告罪,小可這廂有禮了,給姑娘賠個不是。女掌櫃不解問道,公子犯了什麼錯?沈白衣江湖名號“三多公子”,多情,多金,多……”

許悠雲卡在這裡,沈浪一揮寶劍,挽個漂亮劍花:“多才。”

“多情,多金,多才。沈白衣道,錯在沒早點遇上姑娘,誤惹雜花,望姑娘莫怪。先前萬般討好,今厭為雜花,顧月兒心酸澀,離了座。沈白衣惜花,舍了女掌櫃,去追顧月兒。”

沈浪破口大罵:“蠢廝,枉與我同姓,得一人足矣,貪心負心傷心。”

許悠雲換了思路:“沈白衣幡然醒悟,回了桃花塢,人麵不知何處去,眨眼皆空。沈白衣便喚來靈犬,拳頭大小,有鼻子有眼,說道,靈犬靈犬,如我心願,尋她芳蹤,為我解空。話說沈白衣為何有靈犬,原來他乃是二郎顯聖真君之徒白衣小聖,頻遭宮娥調戲,玉帝卻卻認為他風流濫情,便貶其下凡。此事暫且不表,沈白衣借靈犬尋到桃花塢女掌櫃。”

沈浪如逢知己,世人都罵沈浪浪蕩,誰懂太帥惹的禍?

許悠雲想到什麼說什麼。

“沈白衣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看著眼前女人絕美容顏,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笑容道,女人,你的玩火,烈焰一樣的女人,我的注意成功引起了。霸道的力量,你知道的啊。”

誰會這般?誰會喜歡?情場浪子沈浪道:“小貓兒彆說了,聽我講。”

說書先生沈浪解了錢袋一砸。

“小女子姓……姚。沈白衣道,姚字,女者兆也,姑娘人如其姓,當得起女人二字。姚姓女子眼灼灼,真心弱勇氣,沈白衣不敢看,聽她說道,沈公子風流,怎會看上奴家?沈白衣不知所雲,她輕笑,沈白衣傻笑,她皺眉,沈白衣心痛。”

這人怎麼跟個呆頭鵝似的,許悠雲欲再說書,老酒兒蒙了他嘴。

“後來呀。桃花塢多了個打雜的店小二,春夏秋冬都陪在她身邊。酒客們愛說姚姑娘是好人,找個郎君作夥計,省了工錢賣好酒。姚姑娘羞赧道,是又怎地,見店小二又在偷懶,便故作嗔惱,隻為看他手忙腳亂,笑開滿山桃花。”

書已終,人未散。

老酒兒拿起沈浪錢袋,大把大把地撒開,銀錢歡呼著落向沈浪,許悠雲拉起旺財轉圈圈,這種美滿結局誰不喜歡?

“多謝看官,多謝看官。”

沈浪撿起銀錢,忽有感觸,這輩子不問廟堂風雲,江湖浮沉,做個簡簡單單的說書先生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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