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鈴聲,許悠雲不由頭痛欲裂,偷眼一瞄,原來是她在笑,天下人皆曉許某苟且偷生,顏麵掃地,顏麵掃地。
老酒兒見形勢大好,酒自然醒了,推開屁股,反趴在許悠雲身上,學著旺財哭嚎,借機順走酒葫蘆,喜得童心大發,極不厚道地撓許悠雲癢癢。
許悠雲最怕這個,笑炸了屍,正與寧靜昀四目相對。
許悠雲立時不笑,老酒兒再發力,許悠雲使勁憋住,想笑不敢笑,寧靜昀不去看許悠雲才止住笑,故作凶狠道:“下次再敢騙我,有你好看。”
許悠雲喏喏連聲說不敢。
寧靜昀滿意笑道:“衣服還你。”
許悠雲怕短褐突然飛來撲頭,木著不動,寧靜昀不悅道:“為什麼不接,我又不會害你。”她忽地笑了,給許悠雲披上短褐,拍著他背說道:“除非你騙我。”
陸辰良突然明白沈浪所說言語。
寧靜昀坐在許悠雲身旁,許悠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寧靜昀又笑又氣,隨口說道:“這衣服摸著就不舒服,你是怎麼穿下去的。”
許悠雲低頭不語,她怎會懂娘親親手織下的短褐。
“小黃狗,陪我說說話,回頭送你件衣服,比這好萬倍。”
寧靜昀衣飾華美,許悠雲忽覺自卑,係好了短褐,旺財翹尾,許悠雲垂眉。
“小黃狗,你要去哪?”
許悠雲一言不發,聽見寧靜昀追來,訊速跑走。
“不準跑,再跑我又蒙你腦袋。”
許悠雲不禁深感厭惡,豈能任你戲弄,一心隻有甩開寧靜昀的念頭。
陸辰良拉住寧靜昀:“昀妹,再這般胡鬨要被邵老罵了。”
寧靜昀回頭捶打陸辰良:“陸大頭,你彆攔我!”
陸辰良無力地垂下手,寧靜昀又去追許悠雲。在山裡,許悠雲如魚得水,拐幾個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靜昀不服氣,卻見邵老、陸川走來,隻好憤然退去,把氣撒在陸辰良頭上:“全怪你攔我,不然早抓住小黃狗了。”
陸辰良恨死許悠雲了。
酒肆是閣式建築,共二樓,大堂頂破了個大爛洞。陸川走進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姚牧月。
山間桃林滿目粉黛,和風送芬芳,千樹窈,天仙起舞。遠看去,桃花暈開似美人嬌羞,若有若無,走近些,暗香浮動,清風徐徐原來是美人舞動,非是風動,而是心動。
寧靜昀咯咯嬌笑道:“陸哥哥,誰這麼好看啊?”
陸川回過心神,臉紅到耳根。姚牧月笑了,像那個癡呆書生,馮守陽沒吃醋在喝酒,她黯然神傷。
許悠雲在山裡躲了會,見後麵無人來追,這才慌忙下山,一想起寧靜雲,就怕得要扔掉短褐,可這是娘親一針一線縫出的,糾結了很久,還是穿上。
白村西是桃花山,桃花塢在此,東是縱青山,許悠雲的家,北萬荒山,因人跡難有,具體多廣不知,南覽眾山,可遠望鄉曲城,村口紅豆樹、學堂也在南邊,中間一片平,有家有田。
山下分外熱鬨,都是生麵孔。不見故人,故人已去,在家鄉思鄉,人生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