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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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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程墨白的指尖懸在安瓿上方,"盟軍的青黴素?"

沈清禾的鑷子已經夾起一支安瓿,她將藥瓶舉到眼前,藍光透過淡黃色液體,在管壁上投下細密的光斑,那些光點排列成標準的軍用密碼格式。

"不完全是藥品。"她的聲音突然緊繃,"還是情報載體。"

手術刀劃開安瓿的瞬間,管內的液體突然沸騰,在空氣中凝結成淡藍色的霧,霧氣中浮現出立體投影,這是1943年加州理工學院剛研發成功的微縮影像技術。

投影顯示的是一份名單,標題為《日本醫療反戰同盟成員》,第十七行的名字讓程墨白渾身一震:

佐藤健一 731部隊軍醫提供鼠疫疫苗配方 194212

排水管深處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沈清禾迅速熄滅紫外線燈,在絕對的黑暗中,兩人聽見蹚水而來的腳步聲,皮靴踩進積水的聲音間隔精確,每十七步就有一個微妙的停頓。

"是定時巡邏隊。"程墨白貼著沈清禾的耳廓低語,"他們知道這裡有東西。"

沈清禾的指尖在他掌心劃出摩爾斯密碼:"罐子有夾層",程墨白會意,將匕首插入第二個陶瓷罐的底部,大片矽藻土簌簌落下,露出藏在罐底的微型發報機。

機器上的序列號被刻意磨去,但真空管的型號暴露了它的來曆:1942年美軍戰略情報局(oss)標準裝備。

發報機的電極浸在青黴素溶液中,形成獨特的電解密碼,當程墨白將兩枚戒指分彆接在正負極上時,機器突然自動運轉,發報鍵在矽藻土上敲擊出一串密碼:

"玉碎計劃終止碼:171717"

沈清禾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她撕開護士服領口,露出正在滲血的條形碼——那些數字"171717"開始扭曲變形,如同活物般蠕動,程墨白這才注意到,所有陶瓷罐的標簽背麵都用隱形墨水寫著同樣的數字。

"這些不是終止碼"沈清禾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而是喚醒指令。"

排水管儘頭亮起刺眼的手電光,在光柱照到他們的前一秒,程墨白看見沈清禾的瞳孔變成了完全的藍色,與安瓿裡的液體顏色一模一樣。

她撲向最後一個陶瓷罐,用身體擋住飛射而來的子彈,罐子碎裂的瞬間,數百支青黴素安瓿滾入汙水,淡黃色的藥液與血水混合,在輻射下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程墨白的手槍連續響了六次,六枚彈殼落在他的腳下,對麵停止了射擊,地下通道陷入一片死寂。

佐藤的真相(清晨5:17)

晨霧中的教堂尖頂像一柄染血的刺刀,佐藤站在十字架投下的陰影裡,懷表的玻璃表麵已經碎裂,但鎏金指針永遠停在了5:17的位置,他白大褂的衣擺沾滿露水,隨著高空的風輕輕擺動,像一麵即將降落的旗。

程墨白的手槍準星對準了佐藤的眉心,他的拇指扣在擊錘上,能感覺到沈清禾的血正順著自己的袖管往下淌,在槍柄上凝成粘稠的漿。

"你父親是731部隊的軍醫。"程墨白的聲音比北平清晨的空氣更冷,"你脖子上的條形碼是d1,你是第一個成功存活的實驗品。"

佐藤笑了,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晨光,鏡片後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這個笑容讓程墨白想起實驗室裡那些被剖開胸腔還能眨眼的"馬路大"。

"程科長,你手裡的鉬鋼戒指"佐藤的中文突然變得字正腔圓,帶著老北平的兒化音,"是我母親打造的。"

他解開領扣,露出鎖骨下方那個幾乎褪色的條形碼,d1的編號下麵,刻著一行小字:"玉碎非我願"。陽光照在那些陳年疤痕上,金屬油墨折射出詭異的七彩光暈。

沈清禾突然在程墨白身後咳嗽起來,她倚著鐘樓的磚牆,左肩的槍傷已經不再流血,那些滲出的液體變成了透明的淡藍色,和青黴素安瓿裡的溶液一模一樣。

"你們找到的十七罐青黴素"佐藤從懷中掏出一支密封的試管,裡麵懸浮著某種金色晶體,"是父親用d係列實驗品的骨髓培養的。"

試管在朝陽下旋轉,晶體碰撞發出風鈴般的聲響,程墨白突然想起老趙頭臨終前說的話:"真戒指在聖彌厄爾教堂第17塊地磚下",他終於明白了,那根本不是戒指,而是這種能中和輻射毒性的特效藥。

"1942年12月"佐藤的懷表蓋子彈開,裡麵嵌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日本軍醫站在731部隊實驗室裡,手中舉著的不是細菌培養皿,而是一支疫苗,"父親偷偷修改了菌株基因序列,把鼠疫杆菌變成了疫苗載體。"

照片背麵用德文寫著:"致我的兒子,真正的救贖在第五個十七分鐘"。

程墨白這才明白,所有鐘樓齒輪組的十七分鐘延時,不是為了引爆,而是為了等待朝陽初升的那一刻,太陽發出的紫外線會激活疫苗晶體。

沈清禾突然踉蹌著上前,她的條形碼"d17"正在褪色,皮膚下流動的藍色液體逐漸變得透明,當第一縷完整的陽光照在拚合的戒指上時,投射出的不是毀滅的坐標,而是一份名單:

《日本醫療反戰同盟》

佐藤一郎 731部隊疫苗研究組

山本信介滿洲醫科大學細菌學部

小林彌生華北防疫給水部藥劑課

每個名字後麵都附著一組數字,這些數字是他們在日軍檔案中的死亡日期,全部集中在1943年5月17日前後。

"父親和這十六位同仁,用自殺偽造了實驗事故。"佐藤將試管拋給程墨白,"真正的'玉碎計劃',是把細菌武器變成解藥。"

教堂的鐘聲突然敲響,程墨白數著鐘鳴,不是整點的報時,而是十七下悠長的餘音。

鐘聲裡,佐藤向後仰倒,像一棵被伐倒的樹,他的白大褂在風中展開,露出腰間綁著的十七支空青黴素安瓿,每支瓶身上都刻著一個"d係列"實驗品的編號。

程墨白接住他墜落的身體時,摸到了後心處的槍傷,血已經凝固成藍黑色的痂,傷口邊緣呈放射性裂紋,這是鈾238急性中毒的特征。

佐藤的嘴唇蠕動著,吐出的不再是日語或中文,而是一段德文童謠:

"當十七隻白鴿飛過染血的鐘樓"

沈清禾跪坐在晨光裡,她的護士服被風吹開,鎖骨下的條形碼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生的字跡:

"救贖者第十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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