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月不知道,江家日後會不會卸磨殺驢,但現在,她得先保證自己活著。
如今江浸雪已拉滿仇恨,想往上爬,隻能儘快獲得聖寵。
江疏月話音剛落,柳貴妃宮裡便派人來傳了話,讓江浸雪獻舞,江疏月獻詩。
江疏月一聽,就知道柳貴妃早已打探清楚,江浸雪從小養在深閨,琴棋書畫尚可,但跳舞,可謂一竅不通。
而原主的母親本就是個低賤歌女,帶的原主也隻會些勾欄小技,哪裡會寫詩這般風雅的事?
江浸雪一聽就炸了:“讓我獻舞?讓你寫詩?貴妃娘娘是弄反了吧?”
江疏月道:“不,她就是故意的。”
江疏月跟她說了說柳貴妃的做派,而後又問:“姐姐現在還覺得,摸清各宮娘娘喜好沒用處嗎?”
江浸雪慘白著一張臉:“知道又如何?我們又不能拒絕,還不是要在皇上麵前出儘醜態!這樣下去,如何能得皇上恩寵?”
“所以要努力啊,”江疏月道,“從今天開始,加練!”
藝考,她也是帶過的。
江疏月本科就是藝術生,畢業後還帶過兩年藝考,後來為了升職又去考研,研究生畢業後,什麼科目都帶,如今是六邊形高培教師,就沒有她雞不出來的娃!
古代秀女剛入宮,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這時候做藝考訓練,一點也不晚。
江浸雪卻覺得她瘋了。
在第一次被她壓腿後,江浸雪哭道:“你要不還是去想想你的詩吧?”
江疏月拿給她:“我已經寫好了。”
江浸雪拿過來一看:
窗外喜鵲喳喳叫
眼看好事要來到
舉國上下齊歡騰
滿堂賓客哈哈笑
江浸雪人都傻了:“你就打算拿這個獻給太後?”
“貴妃娘娘想看的就是這個,”江疏月道,“何況我又不想出頭,還是姐姐你的舞重要些。”
說著用力往她胯根上一踩。
江浸雪慘叫一聲:“我我我……我不太相信你,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殘廢?”
“姐姐放心,我手底下有分寸。”
……
江浸雪原是有些不信的,但三日後,發現自己的身子還真柔軟了些,且隻是疼,也沒受傷,這才相信江疏月真的在幫她練舞。
江浸雪疑心道:“以前怎麼不知,你還會舞?”
江疏月沉了沉臉:“我娘雖是歌女,但勾欄裡的女子,什麼不會些?我不顯露,是因你們江家不喜,若他們知道這本事在後宮裡有用,也不知作何感想。”
江浸雪也沉了臉:“你少在這點我爹娘,他們怎知,宮裡會有個柳貴妃這樣的人?”
江疏月冷笑:“姐姐來後宮爭寵,是覺得後宮該照著你的本事開條路麼?”
笑死!剛上小學,就想押高考的題!
江浸雪臉白了一陣:“就算如此,柳貴妃上麵不過一個皇後,下麵所有人都要聽她的,大家都出醜,皇上同樣瞧不上其他人。”
來了,我是學渣我驕傲,大不了讀個職高進廠擰螺絲。
但在她手底下,就不能有這種鹹魚想法!
江疏月“嘎”的一聲給她掰響了肩膀:“姐姐知道現在後宮競爭壓力有多大麼?單是此次進宮的新人,便有十餘位。但皇上隻有一個,嬪妃之位寥寥,多少人都在盯著,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都不為過。你不努力不出頭,如何能被皇上瞧見,升上妃位?”
“我……”
“你覺得自己入宮便封了禦女,有多不得了?能比得上人家侍郎之女入宮便封寶林?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再不跑快些,如何趕得上他人?”
江浸雪痛得說不出話來,雖仍有不願服她,卻也不知如何反駁。
“總之你聽我的,”江疏月按下準備起身放鬆的江浸雪,“不能放過每一個被皇上看到的機會,少一眼,那就拉開了很大的差距。皇後太後那邊掌著宮權,也要多上心,三手抓,才能寵冠後宮!”
江浸雪隻覺得疼,身體疼,腦袋也疼,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但都疼這麼久了,她也不願就此放棄。
第五日請安時,柳貴妃還特意提及此事:“太後壽誕就在下月,各位妹妹獻藝一事,準備得如何了?”
聽到這話,妃嬪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不知真相的馮采女,還故意當著皇後的麵訴苦:“皇後娘娘,臣妾實在不擅歌謠,貴妃娘娘雖是好心,可臣妾實在怕汙了皇上和太後娘娘的耳朵啊。”
她本以為在皇後麵前訴苦,皇後便會追究貴妃的不是,撤了她這命令。
可這把戲在柳貴妃看來,都無需動腦子。
柳貴妃聽罷,隻輕笑一聲:“聽你這意思,太後壽誕,都不值得你花些心思?還到皇後娘娘麵前訴苦,若要你覺得舒服,不如讓皇後娘娘唱給你聽?”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馮采女立刻慌了。
“彆人都沒說什麼,怎麼就你覺得不舒服了?”柳貴妃繼續逼問,“若本宮沒記錯,你是衢州司馬之女,原來這州官之女,倒比京中官家女還尊貴些了。”
馮采女哪裡還敢答話,隻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此時那些新人不禁慶幸,還好自己沒當這個出頭鳥。
江浸雪也不禁慶幸,好在江疏月早查探清楚柳貴妃的性子,否則依她脾氣,縱然沒當出頭鳥,馮采女說話時,也免不了附和兩句。
柳家乃朝廷重臣,柳尚書更是兩朝元老,隻要柳貴妃做得不過分,皇後便懶得管她這些,何況比起這些,看眾嬪妃爭奇鬥豔更是煩人。
“太後壽誕一事,就按貴妃說的辦吧,”皇後道,“獻藝一事在於心意,是否出彩並不重要,你們也無需太過煩憂。”
皇後知道,柳貴妃就圖看個樂子,順便讓皇上少翻她們牌子。
縱然這些人的才藝一個也拿不出手,她也不會因此怪罪,若皇上提及,她反而會幫這些人辯解,說她們已然儘力。
無非是告訴皇上,這些人儘力也就這點本事。
但皇上並非耽於聲色的昏君,倒也不會因此專寵,所以皇後也不擔心。
回到翠竹苑,江疏月就繼續魔鬼訓練:“來,繼續!”
“你等會兒,”江浸雪攔住她,“我感覺柳貴妃好凶啊,你說我要是在壽誕上出了風頭,她會不會尋我麻煩?”
江疏月點頭微笑:“會。”
江浸雪慌了:“那我……”
“那你更要練得驚為天人,若隻是小出風頭,貴妃動了你,也無人在意。但若驚豔到讓皇上如癡如狂,貴妃想動你也要掂量掂量。”
被頂尖學府盯上的人,誰還能隨便動?
江疏月道:“來吧,開練!”
慘叫聲再一次響徹翠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