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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hapter 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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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控屏幕上亮起‘趙醫生’三個字。

先前在路邊耽誤了太長時間,如今天光已大亮,京北進入了早高峰的繁忙時段。

趙月和謝庭晚昨晚發微信再三囑咐,說她們會包好新鮮的餃子送過來煮,連蝦都是空運過來的新鮮海蝦,特地要求謝妄簷必須早起。

“我父母應該已經到清湖灣了,待會他們要是問起來,就說你早上發燒,我準備帶你去醫院。你看這個說辭可以嗎?”謝妄簷問她。

“好。就說我大早上賴床,不肯去醫院,光折騰你了。”她將理由編得更加貼切真實。

至於早上能怎麼折騰,路青槐的生理知識合格,反應過來另一種含義後,耳根隱隱發燙。

電話接通,對話的內容幾乎和兩人料想的一模一樣。

趙月聽完來龍去脈的解釋,數落兒子:“你這人怎麼當丈夫的?昭昭發燒,你到早上才發現?”

“怪我睡眠質量太高。”謝妄簷從善如流道。

“什麼破借口。”趙月才不聽這種插科打諢的解釋,對於謝妄簷這冷情的性子頗為憂心,總擔心他不善言辭、又不懂得關如何關心人,早晚把路青槐嚇跑,給他支招道:“以後把昭昭摟在懷裡,有點風吹草動都給我注意到。你廢多大勁才求得人昭昭願意和你結婚,你心裡不清楚啊?”

越說越離譜,謝妄簷及時打住,似笑非笑地接:“趙女士,您要是再說下去,我估計某人待會都不好意思見您了。”

趙月這才想起來正事,“昭昭啊。”

路青槐直了直身子,禮貌道:“趙姨。”

“你們到醫院沒?”

“還沒有。”她說,“我說讓妄簷調頭回去,他不願意……”

坦坦蕩蕩地將稱呼改成妄簷一詞時,她心頭突突一跳。

謝妄簷適時道:“趙女士,您來評評理。昭昭大早上儘折騰我,好不容易把她騙下來,卻連醫院都不肯去。”

“我又不嚴重,沒這個必要。”

“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犟?”

“你不是也挺犟的麼……”

兩人一唱一和,倒真像甜蜜期的小情侶,趙月一聽這拉扯,心底的猜疑頓時散了個七七八八,招呼他們先回清湖灣。

路青槐甫一下車,寒氣如絲般往胸口裡鑽,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羽絨服還未裹緊,清冽的雪鬆香氣驀然靠近。

謝妄簷神情依舊平靜,同他四目相對時,她的思考能力似乎有那麼短暫幾秒的凝滯。印象裡,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永遠保持著理智。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但也同時保留了如高山清雪般的距離感。

若即若離,難以靠近。

謝妄簷:“我抱你上去吧。”

出乎意料地,這一次是不帶任何詢問的肯定句。

他聲線很冷,像是剛凝成的霜花,透著清淩。

她剛要啟唇拒絕,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然穿了過來,寬大掌心熨燙,如同驟然席卷熱帶雨林的異常暴雨。

“謝先生……”

路青槐抿了抿唇,頭仍舊有些暈,謝妄簷的懷抱如此溫暖舒適,竟讓她生出幾分就這麼任由自己放縱的貪念。仗著她生病,可以擁有短暫任性的心思。暗戀的情緒,藏在細枝末節中,無需憂慮會被他發覺。

要假裝頭暈嗎?她在思考可能性。

謝妄簷:“就當是陪我演戲。”

一定高燒的緣故,否則她怎麼覺得謝妄簷的聲音,帶著某種難以察覺的蠱惑。黑暗中的聲音,拉著她不斷下墜,理智和身體割裂地沉淪著。

她仰頭,看向那張清冷端方的麵容,連拒絕的單音節都變得難以啟齒。

十幾分鐘前的睡夢中,那道‘昭昭’的溫柔呼喚,成了甜蜜夢魘的開端。

直到進了屋內,謝妄簷抱著路青槐,正在客廳忙碌著分類和察看感冒藥的趙月夫婦立即停下來。由於每盒藥的生產日期條碼打印的位置不一致,推著眼鏡的謝庭晚尋找起來額外費勁,還要被妻子訓斥,眉心都快擰成了結。

這會看到兒子兒媳出現,謝庭晚好似看到了流星。

前段時間還生龍活虎的人,轉眼變成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趙月看了心疼得緊,指揮丈夫把體溫槍和水銀溫度計拿來。

“昭昭,快把外套脫了,室內溫度高,彆捂出汗,到時候反複折磨,身體更難受。”

謝妄簷抱著路青槐靠坐於玄關處的立櫃邊緣,路青槐扯起唇角同兩位長輩打了聲招呼,正欲下來,被謝妄簷單掌錮住,僵持幾秒後,他說:“你彆亂動,我來。”

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已然彎下腰。

修長勁瘦的指節握住她的腳踝,炙熱的指腹同她的肌膚僅隔著一層布料,所及之處,像是引燃了簇簇焰火。腦子裡的那根弦‘噌’地一聲斷掉了,謝妄簷為了演戲,竟紆尊降貴至此,願意幫她脫下冬靴。

情急之下,她低喚他:“謝——”

先生兩個字尚未出口,謝妄簷淡淡掀眸,漆黑眼瞳倒映著她如豔如桃花般的臉頰。意識到這是在配合演戲,她話鋒一轉,咬著唇改口道:“謝謝老公。”

趙月夫婦見此情形格外滿意,用眼神示意丈夫,她們倆的關係根本就用不著操心。

路青槐從不知曉,自己還能發出這種甜到發膩的聲音,她有些羞赧,半垂下眼睫。

謝妄簷也發愣一瞬,為那有些糯,又格外清瓷的嗓音。

心臟柔軟的位置莫名觸動,他沉了沉眉梢,溫聲應:“不客氣,老婆。”

這聲單獨的回應像是在押韻,路青槐心頭突突地跳著,直到他親手為她脫下冬靴,再從鞋櫃裡取出提前購置並清洗過的毛絨拖鞋。

趙月將甩過的水銀溫度計遞過來,“給昭昭測個體溫。”

謝妄簷拿著體溫計,身體半擋住另一側的光線,俯身靠近時,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廓,“可能有些冒犯,昭昭,待會配合我,把體溫計夾在腋下。”

他的嗓音格外好聽,路青槐幾乎快要酥了半邊身子。

她輕輕點頭,半握住他滾燙的手,在那雙漆如深潭眸子的注視下,成功測上了體溫。

趙月先前挪開了視線,遞了體溫槍過來,示意謝妄簷測溫,不忘打趣兩人,“嘀咕什麼呢?”

紅外體溫槍誤差大,隻能做個參考,好在測溫方便,不會像剛才一樣產生過分曖昧的肢體接觸。殘留在指尖如綢緞般的觸感無比明晰,謝妄簷強行忽視那微妙的情愫,用玩笑話化解,“在哄昭昭,給她道歉。”

趙月:“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昭昭,我讓你爸把你腿打斷。”

謝庭晚搖頭表示不參與年輕人的戰鬥,“逐出家門,我們姓謝的不歡迎負心漢。”

路青槐被兩位長輩煞有其事的話逗笑,與此同時,竟有些羨慕他的家庭氛圍。溫馨、和睦,適宜的玩笑,哪怕她並不屬於這個家庭,也能由內而外地受那股氛圍所感染。

如果她的父母還在,應該也會像這樣恩愛吧?

陡然被扣了這麼一大頂帽子的謝妄簷無奈伸冤,“不就是剛才沒抱著昭昭下車,眨眼我就成了負心漢了?”

謝庭晚難得發表感想,“妄簷,你確實做得不好。為人夫就是要事無巨細,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操心,尤其是隱形家務,能多承擔就多承擔,想當初我是怎麼對你媽的。”

“打住打住。”趙月嗔怪,“你那老掉牙的事跡就彆拿出來講了,完全就是負麵教材,抱著我沒走兩步就喊腰痛,讓你多鍛煉你不聽,天天就在辦公室乾坐著。”

吵吵鬨鬨的煙火氣也是健康婚姻關係的一種常態。

路青槐見這集體審判轉為互相攻擊的場景,忍不住想笑,向謝妄簷尋求幫助。

“沒事,他們就這樣,一對老頑童。”謝妄簷道。

體溫槍測出來375c,水銀溫度計稍高些,379c,屬於低燒範疇。

謝妄簷唇峰抿緊,“還好,比早上的溫度降了不少。”

趙月詢問了路青槐的其他症狀,給她從醫藥箱裡配了點藥,先退燒,剩下的主要靠抵抗力來扛。

“你們倆吃早飯沒?”忙活完這一通,趙月一拍腦袋,才想起來她忘了燒水下餃子。

“沒有。”

謝妄簷毫無疑問又幫她頂了一通戰火,正欲挽袖,就被謝庭晚逐出了廚房,趙月道:“你把昭昭照顧好就行。”

他們是在太熱情,路青槐總覺得受之有愧,謝妄簷安撫她,“都是一家人,太客氣反而顯得生疏。”

“可是我和你是假的。”

謝妄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抱著她,稍作遲疑,還是進了主臥。臥室他早上才整理過,特意製造出了兩人共同居住的痕跡,昨夜路青槐留在床邊的玩偶,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陌生的香氣,攜一縷幽香入夢,擾得他頻頻夢見這雙清亮如碧玉般的眼睛。

他斂去複雜的心思,“介意在這裡躺一會嗎?抱歉,早上沒來及給你換新的床單。”

主要是的確有點突然,他沒辦法預料到她會生病,趙月和謝庭晚的到訪時間也提前了整整一個小時。

昨夜他和衣而眠,不過對於女孩子來說,就這麼躺在一個男性的床上,的確算不上太好的局麵。

所以他擔心會讓她產生不適的情緒。

路青槐搖頭,“你不介意就好。”

“謝先生,你……是不是有潔癖啊?”她到底還是問出了上次的疑問。

謝妄簷俯身為她掖好被角,從這個角度看他,下頷線清晰鋒利,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峻感。

須臾半晌,他垂眸睨向她,“怎麼會這樣想?”

“我看你給每位長輩都準備了不同顏色的拖鞋,還用防水布標了名字裡的簡詞。昨天二哥在的時候,你特地問他有沒有動過杯子,哪怕櫥櫃有消毒功能。”路青槐說,“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有潔癖。”

“你觀察很仔細。”謝妄簷英挺的喉結輕滾,“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有潔癖。”

他頓聲,思忖著措辭,“隻是我界限分明,便推己及人,擔心你會因為這些容易被遺漏的細節而感到不舒服。”

“昭昭,這場合作是你吃虧很多,所以,我會儘我所能地照顧你。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原來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判斷也有錯誤的時刻。

路青槐感覺心臟似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她張了張唇,良久,才從這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裡鑽出來。

“跟你合作,我感到很榮幸。”她說。

“賀昭。”

這是他第二次正式叫她名字,熟悉的詞讓她不免正襟危坐,以為他要說什麼很嚴肅的事。

謝妄簷濃如黑霧的桃花眸在她身上落定,“婚姻關係是假的,但大家對你的好,並不摻雜絲毫虛情假意。”

“他們願意對你好,是因為你本身就很好,而不僅僅是靠著成為我妻子這一個理由。”

路青槐長睫輕輕顫動,像一隻將要振翅的蝴蝶。

大概低燒也會將人燒糊塗,她聽見自己問:

“也包括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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