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爺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該出現在這處廂房裡的應該是顧長清,怎麼成了兩頭豬?
他的明珠,明明該成為忠信侯府的世子夫人,結果現在,被豬咬傷,命都沒了半條。
以後彆說世子夫人,便是想嫁個普通好人家,都千難萬難!
該死的顧長清,是他毀了明珠!
太醫來了,這回來的還是梁太醫,聽說有人讓豬咬了,來得飛快。
他當太醫這麼多年,各種奇怪的傷也見過不少,被豬咬的還是第一次聽說,當然要來研究一下病例。
不然下回有沒有機會,還真不一定。
看見院中已經斃命的兩頭豬,梁太醫激動的問:“病人在何處?”
顧侯爺忙道:“病人在屋裡,勞煩梁太醫。”
他引著梁太醫進屋。
屋內,王夫人已經讓人把王明珠抬到床上,蓋著被子,把全身包裹嚴實,傷得太重,不敢隨便給她穿衣服,怕加重傷勢。
梁太醫一看她臉上的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吩咐道:“趕緊讓人燒熱水 ,一定要煮沸的水晾涼,才能用來給她清理傷口。”
他一邊診脈,一邊詢問:“還有什麼地方有傷?”
王夫人:“胸口部位有被豬咬的很大的傷口,還有,骨折了。”
“肋骨應該骨折了,腿骨也骨折了。”
梁太醫道:“侯爺去太醫院請兩個醫女過來幫忙。”
“女子身上的傷勢,老夫不方便查看。”
顧侯爺也是才看見王明珠臉上的傷,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聽說王明珠被豬咬了,但是沒聽說她被豬咬得這麼嚴重啊!
這都毀容了!
這這這……這怎麼搞?
王明珠這個樣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嫁給顧長清了。
那,那之前計劃,是不是得改?
算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顧侯爺腦子亂糟糟的,趕緊讓人去求醫女來。
這邊,梁太醫診脈後,麵色卻越來越嚴肅。
王夫人緊張問道:“太醫,明珠情況到底如何?”
梁太醫:“外傷且先不論,這位明珠小姐中了藥。”
顧侯爺和王夫人是知情的,畢竟王明珠想和顧長清生米煮顧熟飯。
但被梁太醫這行說出來,兩人隻能作出震驚的模樣:“什麼?!
“中藥?!到底是誰要害我明珠!”
顧侯爺更是厲聲道:“本侯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梁太醫道:“藥性烈而份量足,不像是誤服。”
這就隻差明說,這些催情藥是王明珠自己主動吃下去的唄。
王夫人臉色十分難看,聲音都大起來:“梁太醫!”
梁太醫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除了服下的催情藥,這屋子裡,還有催情香的味道。”
“隻是催情香的味道較淡,應該是應該散了好久,如今若有若無。”
梁太醫說著,過去把香爐掀開,果然,催情香的味道就相對濃些。
顧侯爺臉上掛不住,隻覺得臉皮燒得慌,忙道:“太醫,還是先給明珠治傷要緊。”
梁太醫:“王姑娘身上的傷,等醫女來處理,老夫不方便動手。”
“不過老夫可以給王姑娘開幾劑湯藥,解除她身體殘留的催情香,並緩解她傷處的疼痛。”
梁太醫說著,低頭寫方。
一直留在院中看熱鬨的夫人太太們尚未離開,聽見屋裡傳出的對話,先是詫異,再是了然。
原來如此!
她們就說,方才進了廂房,除了血腥味和豬身上的臭味,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催情香的味道。
大家都是有兒有女的婦人,是各家後院的當家主母,自然知曉催情香的用處,更能猜出王明珠的打算。
這位王姑娘命比紙薄,卻心比天高。
不知用什麼辦法籠絡住忠信侯夫人,讓她非要收為義女還不滿足,還妄圖通過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嫁入高門!
今日來赴宴的青年才俊,也不知她想禍害誰。
這幸好沒成功,不然誰家娶進這麼個媳婦,頭都得禿。
不行,回去後得仔細的孩子們說清楚,以後出門在外要防著點。
今日王明珠沒成事,豈知明日張明珠、李明珠不會用手段?
王明珠想要算計彆人在先,結果自作自受,沒勾搭到青年才俊,卻把兩頭豬給勾來了,隻能說活該。
顧長清是隨著兩個醫女一起進的後院。
“父親,母親,兩位醫女來了。”
醫女上前,顧長清和顧侯爺還有梁太醫都避了出去。
房門已經壞了關不上,王夫人讓下人搬了幾扇屏風過來,把門口結結實實擋住。
顧侯爺這才問顧長清:“你方才去哪兒了?”
“你妹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這話其實是下意識的,說完發現不對,如今王明珠毀容嚴重,無論婚事還是前程,都跟著毀了,自然不能再像從前想的那般對顧長清。
他正要找補點什麼,就聽顧長清說道:“王姑娘不是我妹妹。”
顧侯爺:“她是你義妹。”
顧長清:“不是!”
“認親宴會還沒辦,族譜還沒上,戶籍也沒遷,算什麼義妹?”
顧侯爺:“這些儀式,都是可以補的嘛。”
“本來你母親也是說了,今天辦完認親宴,就去給明珠上族譜,改戶籍,這不是出了意外嗎?”
顧長清:“都出意外了,侯府還要收她為義女嗎?”
“認親宴這麼大的場合,把自己弄成重傷,這樣的人,認來乾什麼?是生怕侯府太穩當,還是嫌侯府倒得不夠快?”
顧侯爺心裡不高興。
再怎麼樣,王明珠那也是他親閨女。
顧侯爺道:“收個義女怎麼了?侯府又不是養不起。”
顧長清:“我反對!”
“我怕她把侯府克沒了!”
“父親母親若一定要收她為義女,就先將我逐出家門。”
“總之,這忠信侯府,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顧侯爺又驚又怒:“你胡說什麼?”
“你是侯府世子,說什麼將你逐出家門?”
他要真敢這麼乾,禦史能連夜參他,上朝的時候,參他的折子能堆成山。
畢竟沒有哪個府上,為了一個平庸倒黴的義女,把世子趕出家門的。
顧長清:“那就彆收什麼義女!”
“當然,這位王姑娘生母曾是母親的侍婢,雖說早已放出藉,但母親念舊,想照顧舊仆之女,是母親長情,能理解。”
“母親可以給她找個莊子待著,找兩個丫鬟照顧她,也可以給她找一門相當的婚事,備份嫁妝送她出嫁。”
“隻要不讓她出現在府裡,不讓她出現在我麵前,就行。”
他說話沒有收著聲,屋裡聽得清清楚楚。
剛被痛醒的王明珠,慘叫中夾雜著咒罵:“顧長清!”
“是你,是你陷害我!現在還想把我趕出去!”
“顧長清,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