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陳總的態度始終是尊重和平等的，沒有秦墨那種高高在上的施舍感，也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
顧小滿確實心動了。
“陳總，非常感謝您的邀請和信任。”她認真地說道，“我對這個‘雅宴’係列很感興趣。關於參觀的事情……”
她正與陳總商議著具體的時間安排，廚房的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條縫。
秦墨端著空水杯，像是恰好路過要去客廳添水。
他腳步未停，視線卻不經意地掃過顧小滿。
電話那頭，顧小滿與陳總的交談聲雖然刻意壓低，但“雅宴係列”、“研發顧問”、“參觀”、“中央廚房”這些詞，還是清晰地鑽進了秦墨的耳朵。
每一個詞，都像一根細小的針，輕輕紮在他心上。
他端著水杯，麵無表情地走回客廳，但杯子裡的水卻因為他手部的微顫而漾出了幾滴。
“蹭飯”顯然不夠了。
陳總那樣的人，溫文爾雅，又懂得欣賞她的才華，提供的還是她真正感興趣的專業領域機會。
秦墨第一次有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他必須做點什麼，而不隻是每天等著那一頓飯。
第二天，秦墨沒有像往常一樣空手等著蹭飯，而是讓李助理送來了一堆東西。
當顧小滿打開門，看到客廳裡堆著七八個印著頂級奢侈品牌lo的包裝盒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些是……”
李助理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微妙，彙報道：“秦總說，這是感謝顧小姐這段時間的照顧，特意挑選的一些……女性會喜歡的東西。”
顧小滿打開其中一個盒子，裡麵是一個當季最新款的名牌包。另一個盒子裡是設計精美的珠寶。
她合上盒子，表情平靜地看著李助理：“麻煩你，把這些都帶回去。”
“顧小姐，這……”李助理有些為難。
“秦總的好意我心領了。”顧小滿的語氣很客氣，但態度堅決，“但這些東西我不需要，也實在配不上我這一頓家常便飯。如果秦總真覺得過意不去……”
她想了想，指了指廚房裡那盞接觸不良、時亮時不亮的吸頂燈：“不如幫我把那個修一下？我一個人，確實不太方便。”
李助理把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了秦墨。
秦墨聽完，沉默了片刻。修燈？他這輩子都沒乾過這種活。
但顧小滿既然開口了，他便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下午，秦墨帶著李助理，還有一套嶄新的工具箱，出現在顧小滿家。
他拒絕了李助理幫忙的提議，親自搬了梯子，研究了半天燈罩怎麼拆，然後對著裡麵複雜的線路蹙起了眉頭。
顧小滿抱著手臂，靠在廚房門邊看著。
隻見秦墨笨拙地拿著螺絲刀比劃，一會兒碰掉一顆螺絲，一會兒又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
“啪！”一聲輕響，伴隨著一小簇火花，屋裡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跳閘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秦墨從梯子上下來，額頭上滲著汗，臉上也蹭上了一道灰，看上去頗為狼狽。
最後，還是顧小滿無奈地打電話叫來了專業的電工師傅，才解決了問題。
秦墨站在一旁，看著電工師傅三下五除二搞定一切，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第一次“實際報答”宣告失敗。
秦墨並未氣餒。他開始反思，也許是禮物方向不對。
他想起顧小滿偶爾會在窗台上擺弄一些小盆栽，似乎對花花草草有點興趣。
於是，隔天，一個巨大的驚喜或者說驚嚇送到了顧小滿的公寓。
999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包裝精美，幾乎堆滿了她本就不大的客廳，連走路都有些困難。
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顧小滿看著這幾乎能把人淹沒的花海，哭笑不得。
這男人，做事能不能考慮一下實際情況？
她歎了口氣，開始動手拆解這些玫瑰。
她留下了幾支插在花瓶裡，其餘的，分送給了樓下的鄰居們，還有菜市場相熟的王姐等人。
王姐收到花時，樂得合不攏嘴：“小滿啊，這是誰送的？這麼大陣仗！是不是那個天天來你這兒吃飯的帥小夥？”
顧小滿含糊地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晚上秦墨來“蹭飯”時，看到空曠了不少的客廳和窗台上那幾支恰到好處的玫瑰，挑了挑眉。
“花呢？”
“送人了。”顧小滿把菜端上桌，“秦總，心意我領了。但下次，能不能送點……更實用的？”
她看著秦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比如，幫我的直播間拉點人氣什麼的？”
秦墨吃飯的動作頓了頓。
拉人氣？
他似乎真的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接下來幾天，顧小滿發現自己的直播間數據有些異常。
以往她的直播，在線人數都是穩步增長，互動也多是老粉絲。但這幾天，每次開播，觀看人數都會在短時間內莫名其妙地暴漲一截，湧進來許多陌生麵孔，彈幕也活躍得有些過分。
雖然人氣高是好事，但這種突如其來的“火爆”，讓她感覺不太踏實。
秦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李助理看著自家總裁，對著一份顧小滿直播間的後台數據分析報告，認真研究著什麼“用戶畫像”、“流量導入”、“峰值曲線”，表情比看集團的季度財報還要專注。
他內心瘋狂吐槽：為了追回前妻，秦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到研究修燈電路，從送奢侈品到送花海，現在居然還親自下場乾預直播數據了！戀愛果然使人降智，總裁尤其嚴重！
這天直播結束後，顧小滿終於忍不住，拿著手機找到了正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看財經新聞的秦墨。
“秦墨，我直播間的數據，是不是你搞的鬼？”她開門見山地質問。
秦墨放下報紙，抬起頭，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他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
“你不是讓我拉人氣嗎？”
他看著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