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會給白凡提供錢糧,而她需要至少養五千精兵,要去什麼位置養兵都隨她,最好是能做到占山為王,自給自足。
其實隻要不給朝廷交稅,上麵有沒有那些敲髓吸骨的士紳官員們壓著,百姓勤勤勉勉地過自己的日子,是過不死自己的
去歲的天災隻是個開始。
上輩子,對於香君這個後宮妃嬪來說,天災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罷了。
百姓鬨一鬨,死幾個人也沒什麼,有幾場起義,但也全都被朝廷派軍隊鎮壓下去了。
對於那時候的後妃香君來說,聽一聽便忘記了,這些事情,都不如她和皇後鬥,把自己的孩子搶回身邊來得重要。
可去歲香君去了一趟江南,她才看清這朝廷已經爛到了根上。
皇帝好大喜功,每年都在打仗,官員屍位素餐,隻顧自己的政績。
朝廷裡從上到下,無論是皇帝還是官員,都對最底層的百姓沒有任何的悲憫,所有人都在用最不加掩飾的殘酷,壓榨著百姓。
所以,白凡這樣訓練有素的將領,又有富商的支持,還有香君的政治力量幫助,想要在地方形成一股朝廷動不了的勢力,不算難。
香君也必須給自己養些兵馬。
說白了,這世道,有錢、有兵,就說了算。
白凡聽完了香君的安排,心中還是有些疑慮,“貴妃娘娘,您為何一定要我以女兒身做此事,說實話,隻是讓我招兵買馬,彆說五千軍士,就是五萬人,我也是帶得了的。可若是要我當一個女將軍……同樣的事情,我怕是要耗費百倍千倍的力氣,也不一定辦得好。其實,我男裝看起來與男子一樣,並無多大差彆。”
香君有些不悅道:“本宮自然知道,以男兒之身辦這件事很容易。若本宮要男人辦這件事的話,還輪不到你。”
白凡麵露尷尬,又拜道:“貴妃娘你誤會了,我隻是想為娘娘把事情辦好!絕不是畏懼困難!”
香君這才神色好轉了一些,“這就是本宮對你的要求,就算是千難萬險,你也必須用女兒身去辦此事,至於你要怎麼辦,本宮不管,本宮隻要結果。”
一旁的小路子此刻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世上,終於有人能與他感同身受了。
咱們娘娘就是這樣,事情交給你辦,你就得辦好,她可不管那麼多。
但娘娘也有好處,那就是讓你辦事,無論是便利還是好處,都一定給得足足的。
“現在,兩個選擇本宮都告訴你了,白將軍打算選哪一個?”
白凡正色,拜道:“貴妃娘娘,我想選第二個。”
“好!”香君將白凡扶起來,握住了她的手,“隻是,我對你還有三個要求。”
“娘娘請說。”
“第一,你怎麼治軍我不管,但你不準再嫁。那枚守貞戒指,還請白將軍帶好了。”
“娘娘放心,我本就沒有再嫁的想法。”
“那戒指上的非吾願是何意?”
“我不想再嫁,但也不願意被夫家逼著不能再嫁。”
香君點點頭,“我不讓你再嫁,是因為,這男人隻要娶了你,便覺得擁有了你的一切。不僅他會這樣想,你周圍的所有人都會這樣想。所以本宮給你錢、給你糧,不是給他人做嫁衣的。其中的分寸,你一定要把握好,你可明白?”
這一點白凡也懂,當初嫁人,差一點沒被夫家吃乾抹淨。
香君看一眼夢梅,夢梅便遞給了白凡一盒子藥。
“這是宮中秘藥,用這個可以避孕。我要你答應本宮的第二件事,便是不可懷孕生子。女人生孩子便是鬼門關走一遭,我不希望我培養的將軍,因此喪命。”
白凡神情有些尷尬,“娘娘……我既不打算嫁人,就更不會有孩子了。”
“本宮是讓你不嫁人,又不是讓你守貞,平素你要找幾個白淨的男子陪著你解解悶兒,本宮也沒有意見,你懂分寸就好。”
此言一出,白凡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惶恐的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隻能看著自己的手。
“我……我明白了……娘娘放心。”
“最後一件事,你以後落草為寇,但決不能擄掠平民,至於那些官員富商,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彆濫殺無辜便是。本宮也會讓人時不時給你們些情報,讓你們有人能練練兵,保管不會餓死你們便是。”
“是!這三條,草民一定能做到。”
“你以後便不能再叫白凡了,你可以給自己重新取個名字?”
“我的命是娘娘救的,還請娘娘賜名!”
香君想了想。
“袁好女,這個名字,你可願意?”
白凡倒是無所謂什麼名字,喜滋滋地領受了。
“謝娘娘賜名!以後我便是袁好女了!”
聽到白凡用這個名字稱呼自己,香君的眼神都溫柔了不少。
香君握住白凡的手,溫柔地說:“希望袁姑娘,早日成為袁將軍。”
“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白凡之前在軍中,都是與男子待在一起,從前就算在村裡接觸的也都是下地乾活的農婦,妹妹福寶上山采藥,手也總是粗糙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握這麼柔軟光滑的手,沒忍住,握在手裡捏了捏。
等反應過來自己逾越了,已經來不及了,捏都已經捏了。
白凡磕磕巴巴、驚慌失措地說:“娘娘,對不起,我……我就是覺得娘娘的手滑,沒忍住!”
一旁的夢梅沒忍住,嘴角揚了揚。
這白凡和她妹妹還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有時候,都有種大大咧咧的遲鈍,但卻並不惹人討厭。
“無妨,捏捏手而已,本宮又不是神仙佛祖的金身,還摸不得了麼?”
見貴妃娘娘如此和藹可親,白凡忍不住傻笑起來。
笑著笑著,又有些難過。
“貴妃娘娘,您的性子這麼溫柔,難怪福寶會那麼喜歡你,總在給我的信裡提到娘娘。”
提到福寶,總歸是有些傷感的。
香君苦笑,眼眶也有些紅,問道:“她沒和你說我罵她的事情麼?”
白凡猛搖頭,“福寶倒是說過,娘娘有時候會對她很嚴格,但是都是為她好,她還說,娘娘教她寫字呢,說她現在的字寫得可好了。”
此話一出,白凡的語氣便低沉了下來。
因為福寶已經沒有現在了。
香君握著白凡的手,柔聲道:“說起來,福寶還有幾幅字在我這兒呢,你走的時候,我拿給你。”
白凡搖搖頭,“不了,就留在娘娘這裡吧。我這一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彆弄壞了她的遺物,若是有朝一日,袁好女不負娘娘的囑托,能再入京見娘娘,娘娘再賞給我吧。”
“好,本宮相信,那一日,定是袁將軍封侯的日子。”
兩人正說著,外邊傳來了通傳的聲音、
是顧亭雪和五皇子元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