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太清楚這裡的規則——修為越高,死得越快。
沒有靈氣支撐,所謂的大帝大能不過是塊行走的“靈肉“,誰都想咬上一口。
如果再契約不到一個好的靈獸,那可下場可能更慘。
隻能為這囚籠之地貢獻一把高質量的靈沙而已。
天煞的尾不安地拍打地麵:“夫人,要不要……“
“明日帶新來見的我。“
鳳清歌轉身時,鳳凰大氅掃過沙漏,驚得碧霄燈魚亂竄,“我要看看,寒月女帝的道侶……究竟有幾分真。“
“是,夫人,小的明日將那小白臉還來。”
鳳清歌眉頭蹙起拳頭緊握,嘴角狠狠地抽動,終究沒有再出手。
畜生就是畜生。
血雨終於歇了,寒玉洞的石門在沉悶的轟鳴中緩緩開啟。
洞外,陽光透過未散的雨霧,將整座罪洲之城染得如同浸泡在血池中。
陸逸跟在安若溪身後,每一步都踏在黏稠的血窪裡。陳不凡走在最後,他的血狼左爪時刻提防著每一個人。
小心。“
安若溪突然抬手攔住陸逸。
前方路口,一具被啃噬的麵目全非的屍體橫陳——那是沒能進入寒玉洞的修士,此刻卻成了彆人的獵物。
“內城也不安全了。“陳不凡眼皮直抽搐,“血雨讓某些東西蘇醒了。“
至於什麼東西蘇醒,陳不凡沒有說,陸逸也不問。
現在的他就是弱機,那有什麼能力去管誰蘇醒了,先活下來才是正道。
當三人趕到竹樓時,屋頂那個被鬼鴉撞破的窟窿格外刺目。
碎裂的瓦片間,幾根幽藍羽毛泛著詭異的光,羽毛根部還沾著未乾的血跡。
“師公,交給我。“
陳不凡右臂突然暴漲,血色狼毛下鑽出無數細絲。
這些狼絲線如同活物般竄上房梁,在破洞處交織成網。
“你怎麼這麼笨,要給師公留一個窗子。”
安若溪不滿地說道,“沒有窗子怎麼透風啊!”
陳不凡嘿嘿一笑,左拉一下右拉一下,狼毛絲線網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空隙。
陸逸看得眼睛一亮,這是給她的房子真開了一個漂亮的窗。
他羨慕陳不凡的本領,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不被狐假虎威,不需要彆人的保護。
“師公,湊合著用吧,我的手上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東西了。”
陳不凡修好房,安若溪拿出一個骨製陣盤,隨手就釘入了竹樓。
“內城禁止廝殺。一般也沒有人願意動用靈氣來找麻煩。”
陳不凡撇了撇嘴,“但總有人不守規矩。”
安若溪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就你的話多。”
陸逸點了點頭,突然眉頭緊皺,“也許他說得對昨日就有一隻鬼鴉差點要了我的命。”
安若溪愣了愣,隨後笑著搖頭,“師公想多了,如果真是那位鬼鴉想要誰的命,還沒有人能逃脫。”
說完,她又看向陳不凡,“你說那顆肉靈花果還在不在?”
“夠熗。”陳不凡頭都沒有抬,又在整理著竹樓前的院子,“如果沒有下血雨還好說,血雨一下,守著肉靈花果的凶獸說不定就吃了它,或者被彆的凶獸吃了也說不定。”
“也是。”
安若溪的聲音小了許多,幾次欲言又止,陸逸知道她有些話想對陳不凡說,便走出去。
“小哥哥。“
陸逸剛踏出竹樓,晨霧中便傳來一聲嬌笑。
蘇小荷斜倚在一棵枯樹上,一襲紅紗裙在微風中輕颺,露出雪白腳踝上係著的金鈴。
她指尖纏繞著一縷發絲,媚眼如絲地望過來:“我說過的話,可還作數呢。“
陸逸腳步一頓。
本來與蘇小荷第一次見麵覺得她很好。
至少在這罪州城她是第一個好好說話的人。
而且還主動說要幫陸逸,可後來在寒玉洞發生的事
他下意識後退沉聲道:“蘇姑娘說笑了,你也知道了,我是寒月女帝的道侶,對彆的女人沒有興奮,再說囚籠之地修士萬千,何必找我這個剛入門的?“
“因為他們身上“蘇小荷突然靠近,瓊鼻輕聳,“都沒有你的味道。“
這是第二個人說他身上有特殊味道。
他很清楚,小靈寶就說過,他的血很香很甜。
難道她是妖獸?
囚籠之地的人都要與本地靈獸契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獸化。
從蘇小荷身上看不出半點獸化的樣子,就好像跟陸逸一樣,都是剛從來的不久的新人。
“我身上不就是普通男人身上的臭味嗎?還能有什麼味道?”
蘇小荷嗬嗬一笑,“好了,逗你玩的。”
“千百年來,凡是進入囚籠之地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從這裡走出的。”
“所以,你那寒月女帝道侶的名聲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報團取暖很重要,而結成新道侶就是最佳的方式。”
“小哥哥,你可要想好,這裡可沒有什麼親情,為了生存那些人什麼手段可都能使出來。”
陸逸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
但他不相信蘇小荷真想與他結成什麼道侶。
就陸逸現在剛剛練氣入體新人,結成道侶隻會拖後腿。
她真的在圖什麼呢?陸逸並不清楚。
他能想到的就是又香又甜的血。
“還是算了吧,不管是誰我現在都沒有這個想法,隻想一心修煉,至少要等到能自保的時候再說其它的事。”
陸逸深呼吸一口氣,轉身緩緩繞過蘇小荷而走。
“一個凡人修煉可不容易,沒有人帶怎麼能行,你知道修煉境界怎麼分嗎?”
蘇小荷嘴上的言語輕鬆隨意,可陸逸聽在耳裡後,心情一點都生活愜意,簡直比起後世上學還耗費心神。
他腳下在繞圈子,但是不願跟蘇小荷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道,“如果你高興告訴我,就講給我聽,我心裡自然會感激,如果你不想告訴我,就離開吧!”
“喂喂喂?陸逸,你這人怎麼就沒有一點”
陸逸沒有等她說完就點頭道,“那我走就好了。”
蘇小荷頓時急了眼,“你這人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