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吵架這一塊,許清癮壓根就沒輸過,特彆是現在酒勁正上頭,沒有平時那麼理智,攻擊力簡直強的沒邊。
池雪直接被懟到說不出話。
嗬~
許清癮嗤笑一聲,抬手挑釁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屑:“如果你是來警告我離溫盛年遠一點的,那我奉勸你,彆操沒意義的心,我從不吃回頭草,那種善變的男人,我根本就不稀罕,最後,祝你們幸福哦~”
話落,踩著高跟鞋離開,步步生風,風華絕代。
上了車,許清癮拚命挺直的脊背鬆懈下來,臉上得意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疲憊的躺在後車座上,整個人猶如一片飄飄欲墜的楓葉,脆弱極了。
邊晚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抬手打斷。
“晚晚,我想回家了。”
“好。”
邊晚心疼的揉揉她的腦袋,吩咐司機開車。
商務車緩緩駛離蕭山城堡。
會場門口的拐角處,一個男人曲腿靠在牆上,幽深的眼眸中仿佛藏著說不完的故事與秘密。
手中的煙忽明忽暗,腳邊躺了一地煙頭。
女孩方才的話一直在他腦中徘徊,揮散不去。
——我不要的男人,到你那反倒成了一塊寶。
——我不吃回頭草,那種善變的男人,我根本就不稀罕
溫盛年閉了閉眼,腦袋垂下,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原來,在她心裡,他是這樣一個人。
往日那些情分,當真一絲一毫都不值得她留戀嗎?
要把話說的這麼決絕。
林宇從遠處走過來,恭敬道:“溫總,酒會已經結束,是不是該回去了?”
男人點點頭,將香煙扔到地上踩滅,轉身上車。
黑色勞斯萊斯一路馳騁,開到一半,後座的男人卻突然開口:“掉頭,去薑家。”
林宇頓了一下,微不可察的歎口氣,調轉車頭朝相反的方向開去。
他已經習慣了,幾乎每天都會這樣。
車子駛到薑家彆墅旁停下,溫盛年走下車,對著駕駛座上的林宇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林宇了解他的脾氣,沒有反駁,隻是叮囑一句:“若是您想回景園,隨時給我發消息。”
溫盛年點點頭,目送他開車走了。
已經入夜十二點,彆墅周圍靜悄悄的,溫盛年在附近找了個長椅坐下,位置剛好能看見許清癮房間的窗戶。
此時,窗簾是拉上的,但裡麵的燈還亮著。
她還沒睡?
他靜靜望著那扇窗戶,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坐在這張長椅上了。
也許在許清癮那裡,兩人已經三個月沒見了,但是在他這裡,兩人幾乎天天都見。
分開的三個月裡,每天晚上,他都會坐在這裡,望著二樓的窗戶,想要見她幾麵。
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偷窺者。
他像是中了一種叫許清癮的蠱,戒掉,便會死。
不知過了多久,二樓的窗簾被人從裡麵拉開,一個瘦弱的身影站在窗邊,發呆。
溫盛年微微坐直身子,借著夜色的遮擋,肆無忌憚的直視她,眼眸有些貪婪。
他心裡止不住好奇,這麼晚還不睡,她在想什麼呢?
許清癮靠在窗邊,手中夾著一支女士香煙。
已經下半夜了,但她還是睡不著,她失眠了。
彆看她對峙池雪時那樣灑脫,其實說的話全部都是違心的。
有時候她也會想,若是自己真的不在意就好了,真的忘掉就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陷入這段感情中,或許,是溫盛年給她的太多了吧。
他把她寵壞了,給她足夠多的安全感,讓她無比自信自己會一直被愛下去,可他卻突然將這份感情抽離,她卻來不及刹車了。
先熱情的,先變冷卻,後慢熱的,卻還停在回憶裡出不來。
愛還未來得及開始,遺憾已經悄然而至。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
兩人的開始確實是她的設局,但若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糾纏,她又怎會對棋子動了心?
“叮咚——”
手機傳來一陣消息提示音。
許清癮打開看了一眼,是南紹給她發的一張照片,她一愣,將照片放大,男人寬大的手掌上,赫然躺著一隻小巧精致的白色珍珠包。
南紹:【你的包落在會場了,我現在已經到你家樓下,若是還沒睡,就下來拿一下?】
她微微詫異,朝樓下看了一眼,果然停了一輛銀色超跑。
許清癮頓了幾秒,穿好衣服下樓。
溫盛年一直在不遠處觀望,看見彆墅旁停著的跑車時,眉眼暗下來。
許清癮出了彆墅大門,走到跑車旁,抬手敲了敲車窗。
南紹打開車門下車,把包遞給她,笑了笑:“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還把包落下了,迷糊蛋~”
這話,多少有些曖昧,許清癮接過包,假裝沒聽見,向他道謝。
“謝謝你啊,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其實隻是一句客套話,卻沒想到南紹當真了,他直接答應下來:“行,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哦。”
許清癮:“”
她現在就想反悔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況且也隻是一頓飯而已。
她無奈的點頭:“嗯,不會反悔。”
南紹笑了,平時冷漠疏離的眼眸中多了絲軟意。
他雙手插在口袋中,朝女孩揚了揚下巴。
“很晚了,回去吧。”
許清癮沒再停留,轉身準備離開,餘光卻在不遠處瞟到一個身影,她腳步瞬間頓住。
心裡一驚,抬眸朝那邊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乾淨的長椅上,空無一人。
心裡那抹激動瞬間退卻,原來是她的錯覺。
南紹愣了一下,順著她方才看的方向望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禁疑惑:“怎麼了?”
女孩垂著腦袋,搖了搖頭:“沒事,我先上樓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話落,拿著包轉身回了彆墅。
南紹目送她回去,直到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好久,才堪堪收回視線。
轉身上了超跑,驅車離開。
一切重歸寂靜,溫盛年才從樹後走出來,望著方才女孩站的位置,微微出神。
他們倆之間已經發展到這麼晚還會約著見麵的程度了嗎?
所以方才她一直沒睡,是在等那個人嗎?
溫盛年神色微僵,眼尾泛起一點猩紅。
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過問她的事?
說到底,不還是他先放棄她的。
他漸漸發現,離開他的這三個月裡,許清癮的生活變得安穩許多。
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就遭人陷害,生命受到威脅。
她的生活本就該是這樣,是他的出現,才給她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了吧。
男人最後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窗戶,已經沒有女孩的身影,他歎了口氣,轉過身,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窗簾後麵,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