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年把人送到公司,便開車離開了,溫氏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
許清癮看著他開車走遠,神色稍顯落寞。
最近的溫盛年,好像總是很忙
周身光亮一點點暗下,她抬起頭,發現方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頃刻間烏雲密布。
她不自覺蹙眉,這幾天似乎總是這樣,天氣陰沉沉的,但就是不下雨,憋的人難受。
“癮姐,你怎麼了?”
崇野不知從哪裡抓了把瓜子在手裡,一邊吃一邊問道。
許清癮淡淡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事,走吧。”
沒心沒肺的小夥子,你吃好喝好就行。
話落,她抬腳進入公司。
崇野吐出一口瓜子殼,邁步追上去。
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許清癮離開公司,卻在走出大門時,迎麵撞上一個男人。
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她整個人也因為慣性朝後退了幾步。
男人低著頭,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把東西撿起來。”
說著,他彎腰把地上的文件一個個撿起,整理好放回許清癮手中,隨後轉身,快步離開。
事情發生太快,也結束的太快,許清癮全程都是懵逼的狀態。
崇野從地下車庫開車上來,看見愣在原地的女孩,不解:“癮姐,你怎麼了?”
許清癮這才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隨後開門上車,離開公司。
彼時,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方才那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黑色發絲,遞給麵前一位西裝男。
“這是從那姑娘衣服上撿到的頭發,看顏色和長度,應該就是她的。”
西裝男接過發絲,小心妥當將其收進一個密封袋中,點頭道:“嗯,你做的很好。”
隨後想到什麼,又表情嚴肅道:“沒傷著人吧?”
男人急忙搖頭,賠著笑臉:“秦秘書放心,我控製著力道的,絕對沒傷到那位姑娘。”
聞言被喚做秦秘書的男人這才放下心來,轉身驅車離開
市中心醫院。
秦秘書回到住院部,敲了敲病房的門。
片刻後,有人從裡麵出來。
尋錦霄把門關上,隔絕掉裡麵人的視線,垂眸看他:“東西拿到了嗎?”
秦秘書從腰間掏出密封袋,將裡麵的黑色發絲展現給他看:“許小姐的頭發。”
“很好。”
尋錦霄從頭上取下一根自己的頭發遞給他,聲線壓低:“儘快拿去做dna比對,全程跟進,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
秦秘書點頭,拿著東西離開。
尋錦霄望著他的背影,略顯緊張的來回呼氣。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衝動,但萬一呢?
他不願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二十三年了,他的女兒,真的還活著嗎?
一連三天,溫盛年又是忙的不見蹤影。
許清癮坐在餐桌旁,麵對滿滿一桌飯菜,毫無食欲。
喬管家小心翼翼的望著她,斟酌道:“公司那邊最近一段時間事情挺多的,先生一個人打理那麼大的產業,終究是有些分身乏術,若是時間允許的話,我想,他也是希望能多陪陪你的。”
聞言許清癮笑著搖搖頭:“喬叔,我沒那麼無理取鬨。”
她隻是有些擔心,這幾天莫名覺得心慌,仿佛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窗外,雨滴淅淅瀝瀝落下,醞釀了幾天的大雨,終究還是下了。
暴風雨,終於來了
彼時,市中心醫院。
溫盛年扶著正在打點滴的林宇找了個空位坐下。
林宇臉色蒼白,有些不好意思:“溫總,真是麻煩你了,隻是一個小小的感冒,還要勞煩你丟下工作親自陪我跑一趟。”
溫盛年嫌棄的白了他一眼:“都是男人,彆給我說這些肉麻的話,你先在這等著,我去給你繳費。”
話落,他幫林宇掛好吊瓶,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抬腳離開。
出了電梯,轉身在拐角處,猝不及防撞倒一個人。
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那醫生一愣,急忙蹲下身撿東西。
溫盛年小聲說了聲抱歉,也彎腰幫忙,撿到一半,仿佛是看到什麼,動作猛人一頓。
拿在他手上的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單,上麵被鑒定人的名字赫然是他最熟悉的人——
許清癮!
他整個人瞬間僵住,而另一個與她做鑒定的人,是一個叫尋錦霄的男人。
尋錦霄
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十二年前,那場帶走他父親生命的家族內鬥中,尋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一環,最關鍵的便是尋氏集團與對家公司的一個項目合作,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以說,尋家間接害死了他的父親!
隻是後來尋家一夜倒台,在a市上流圈子中徹底銷聲匿跡,他當時又苦於在龍潭虎穴般的溫家站穩腳跟,才無暇顧及他們後來的去向。
溫盛年雙手都在顫抖,迅速翻到鑒定書的最後一頁,上麵白紙黑字印著幾個清晰的大字——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親和外源乾擾的情況下,依據dna分析結果,支持尋錦霄先生是許清癮小姐的生物學父親。”
溫盛年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把這句話看了一遍又一遍,止不住搖頭。
“不可能,怎麼可能?”
許清癮不是許家的女兒嗎?怎麼會與尋錦霄有親緣關係?
那醫生見他拿著鑒定書發呆,慌了一瞬,急忙將東西搶過來,忍不住抱怨道:“你這人能不能有點分寸,這些東西是你能隨便看的嗎?真是的”
醫生白了他一眼,抬腳準備離開,身後的男人卻一把拽住他,眼眸猩紅,聲線低到可怕:“告訴我,這份鑒定書的主人現在在哪?是不是就在這所醫院中?”
醫生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大力將人推開。
“你神經病吧?這是病人的隱私,你誰啊我就告訴你,趁早去精神科看看腦子吧!”
話落,人便匆忙離開。
溫盛年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如果那份鑒定結果沒有任何問題,那是不是就說明,他喜歡了那麼久的女孩,到頭來卻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以!
男人的眼眸一點點陰鷙下來,不行,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他不能妄下定論,萬一,這一切隻是一個誤會呢?或許,鑒定結果有問題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想著,他迅速抬腳朝方才醫生離開的方向追過去,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做的這份親子鑒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