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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搭脈先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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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裹挾著塑膠味和藥香灌進鼻腔,林夏攥著硫磺熏製的假藥,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

張老的嗬斥聲漸漸的平息,後院重歸寂靜,唯有月光將散落的枯葉鍍上了一層銀邊。

她把假藥小心的收進白大褂口袋,轉身的時候瞥見書房透出的暖黃燈光,張老的剪影在窗欞上微微的晃動,像是在擦拭那把戒尺。

第二天清晨,林夏照例去藥房核對藥材。抓藥的老藥工王伯壓低聲音:“小夏,你聽說了嗎?最近市麵上冒出來不少便宜的中藥飲片,好多病人都在打聽。”

林夏心頭一緊,那些暗紅色的藥丸又在眼前浮現,她想起了黑衣人臨走時的威脅,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診室裡,張老正將《張氏脈診秘籍》小心翼翼地放回保險櫃。

見林夏進來,他指了指桌前的竹椅:“坐下。”

老人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聽診器上,“你以為脈診隻是搭手腕上的那三根血管嗎?”

林夏剛要開口,張老抬手止住她:“上個月那個地產大亨的女兒,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聞到香水味混著血腥味,掀開毯子看見黑紫色的血漬,這些細節比脈象更早的告訴了你什麼?”

“她失血嚴重。”

“不止如此。”張老摩挲著老山檀木手串,“噴著昂貴的香水,穿著名牌的睡褲,卻任由經血弄臟衣褲,這說明什麼?”

見林夏皺眉思索,他接著說,“說明她平時被照顧得太精細,連處理生理期都依賴他人,一旦脫離這種環境,就手忙腳亂。這種嬌生慣養的性子,必然貪涼飲冷,又不喜運動,久而久之,瘀血內停。”

林夏恍然大悟。張老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泛黃的《醫宗金鑒》,翻到某頁推到她的麵前:“古人說‘望而知之謂之神’,搭脈之前,先要看病人怎麼坐、怎麼說話、怎麼走路。衣裳褶皺多的,多半生活邋遢,脾胃不會好;說話有氣無力的,氣虛無疑;進門就急得跺腳的,肝火旺”

兩個人正說著,門口的銅鈴突然叮鈴作響。

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碎花襯衫的中年女人,她手裡攥著保溫杯,未等林夏開口,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起來:“大夫,我這胃老是脹,吃點東西就難受,晚上還睡不著”

張老朝林夏使了一個眼色。她定了定神,仔細的觀察:女人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用手按著胸口,坐下來的時候兩條腿來回的交換疊放,碎花襯衫領口微微的發亮——是汗漬。

再看她眼下青黑,卻塗著厚厚的遮瑕膏。

“您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很大?”林夏突然問。

女人愣住了,張了張嘴沒說話。

“經常熬夜寫方案,三餐不規律,有時忙起來隻吃泡麵?”

林夏繼續說,“胸口發悶,心慌,連帶著胃也不舒服,對嗎?”

女人的眼眶一瞬間紅了:“大夫,您怎麼知道的?我是項目經理,最近競標壓力太大,天天加班”

張老在旁邊微微的點頭。林夏在給女人搭脈的時候心中已經有數,女人的脈象弦細,是典型的肝鬱脾虛。

她一邊開方一邊叮囑:“除了吃藥,每天至少要抽出半小時散步,三餐定時,再忙也要好好吃飯。”

送走病人,張老語重心長的說道:“看病如破案,脈象是證據,但線索早在病人進門的那一刻就鋪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夏將察人的技巧運用到了每一次問診中。

有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來看失眠,皮鞋擦得鋥亮,袖口卻沾著咖啡漬,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用手去摸領帶。

林夏判斷他的工作壓力大,又追求完美,果然脈象顯示心火亢盛;還有一個老太太來看咳嗽,她拄著拐杖卻步伐穩健,說話中氣十足。

仔細的觀察以後,林夏發現她總是偷瞄診室門口,一問才知是想讓兒子多來陪陪她。

這天午後,診室來了一個特殊的病人。男人戴著寬簷帽和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的,進門後一言不發,徑直在診台前坐了下來。

林夏注意到他左手始終揣在兜裡,走路的時候右腿微跛,坐下來的時候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體重不輕。

“哪裡不舒服?”林夏輕聲的問道。

男人搖頭,隻是伸出右手。林夏剛要搭脈,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他領口露出的紋身一角,是一條盤著的蛇。

再看他右手虎口處的老繭,明顯是長期握槍或握棍留下的。

脈象滑數有力,不像生病的樣子。林夏心中起疑,突然說:“您最近是不是常覺得口渴?”

男人點頭。

“夜裡盜汗,胸口發悶?”

男人猛地抬起頭,由於抬頭的幅度過大,導致口罩滑落了一半,露出了刀疤縱橫的臉,原來竟是那日在後院撬鎖的疤臉漢子!

林夏表麵鎮定,繼續說道:“您這是體內有熱,又長期飲酒,傷了脾胃。”

她頓了頓,“不過比起身體,您心裡的火更大吧?”

疤臉漢子一臉的慌張,“你想說什麼?”

“康泰連鎖讓你來探虛實?”

林夏直視他的眼睛,“我勸你趁早收手,賣假藥傷天害理。”

話音未落,診室門突然被撞開,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抬手示意疤臉漢子退下,自己在診台前坐下:“林大夫果然名不虛傳。我家老爺子中風臥床,想請你上門瞧瞧。”

林夏盯著他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舌尖總是抵著上顎,像是刻意掩飾口音。

“可以,但我要先看看病人的病曆。”她說。

“這是自然。”男人掏出手機,調出幾張ct影像,“不過我家老爺子脾氣古怪,一會兒見了,還請林大夫多擔待。”

半小時後,林夏跟著他們來到了城郊的一棟彆墅。推開雕花木門,中藥味混著濃重的檀香撲麵而來。

二樓臥室裡,老人躺在床上,蓋著織錦緞被子,戴著金絲眼鏡,正在看報紙。

林夏剛要走近,老人突然把報紙一扔:“出去!我沒病,不需要看!”

男人尷尬地笑了笑:“您看,我就說”

林夏卻注意到老人扔報紙時手腕的力度,還有他刻意佝僂的背。

她繞過床尾,瞥見床頭櫃上的降壓藥瓶——生產日期是三個月前,卻已經見底了。

“老爺子,您這是裝病裝上癮了?”林夏突然說。

老人和男人同時愣住了。

“中風的病人不可能有力氣扔報紙,更不會把三個月前的藥瓶擺出來。”

林夏掀開被子,“您腿腳利索得很,倒是這肚子,最近是不是吃太多油膩的,消化不好?”

老人“噗嗤”笑出了聲,坐起身來:“丫頭厲害啊!我兒子非要請名醫,我就想試試真假,沒想到栽在你的手裡了。”

一旁的男人漲紅了臉:“爸,您這是”

“還不趕緊給林大夫道歉!”老人瞪了他一眼,又轉向林夏,“丫頭,我這老胃病犯了,你給開個方子?”

回程的車上,林夏望著窗外飛馳的景色,回味著張老的話。察人如察脈,表象之下藏著真相。

她摸了摸口袋裡的假藥,康泰連鎖的威脅猶在耳邊,但此刻她心裡多了一份底氣——隻要能看穿表象,再狡猾的敵人也會露出馬腳。

夜幕降臨,老宅的飛簷上又聚起了烏雲。林夏在書房整理病曆,突然聽見樓下傳來了銅鈴聲。

她快步下樓,看見診室門口站著一個穿風衣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啼哭不止的孩子。

“大夫,快救救我女兒!”女人聲音哽咽,“她發燒三天了,退燒藥吃了沒用”

林夏剛要伸手接孩子,目光突然被女人的指甲吸引了——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殘留著暗紅色的指甲油。

再看她脖頸處的勒痕,雖然用粉底遮蓋,卻瞞不過林夏仔細觀察的眼睛。

“您女兒的病不急。”林夏輕聲說道,“倒是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女人一愣,懷裡的孩子突然不哭了,睜著大眼睛看著林夏。

診室的燈光下,女人的眼淚奪眶而出,仿佛積壓已久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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